古堡里的巡逻比往日松懈了不少,大概是司砚带着苏妤出门试婚纱,留守的人也松了些心神
张越压着帽檐,示意身后的陈景跟上,两人猫着腰从后花园角落那个不起眼的洞口钻了进去
这洞是他们潜伏时寻到的,藏在茂密的灌木丛后,刚好能容一人通过
那是苏妤砍的,司砚一直摆着没有让人修补,此刻让他们捡了空子
周文文则被他们安排在了外面,守在约定好的接应点,手里攥着通讯器,时刻留意着里面的动静,也提防着外围可能出现的变数。
陈景手里攥着古堡内的地势图,是那菲佣凭借记忆画的
虽然抽象但是够用了!
他们背上的枪沉甸甸的,却衬得动作愈发利落。
很快,两人就根据先前摸查的线索,锁定了李寒言被关押的地牢方位。
地牢外静悄悄的,只有两个守卫靠在墙边闲聊,手里还把玩着枪
陈景和张越交换了个眼神,陈景悄然从靴筒里摸出匕首,寒光在昏暗里一闪而过。
张越却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动刀
两人借着墙角的阴影,轻手轻脚从守卫身后绕过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们猛地探身,一手死死捂住守卫的嘴,
另一手攥住对方拿枪的手腕,紧接着抬手一记手刀劈在守卫后颈。
“唔!”两声闷哼被死死按在喉咙里,两个守卫连挣扎都没来得及,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
张越试了试他们的鼻息,确认他们没三个小时醒不过来,才和陈景一起小心地将人拖到墙角藏好。
张越从其中一个守卫身上摸出串钥匙,对着地牢门锁试了几下,“咔哒”一声,锁开了
两人推开门,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们举着枪,快步闯入了这片漆黑阴森的地牢深处
闯进的第一间牢房,关押的正是李寒言
牢里光线昏暗,只有壁上一盏油灯跳动着微弱的光
李寒言被铁链锁在椅子上,身上的衣服沾满了干涸的血迹,还破了好几个口子,露出来的胳膊上也能看到青紫已经结痂的伤痕,脸色更是苍白虚弱得没什么血色。
“寒言,寒言!”陈景压着声音唤了两声,张越已经在摸索着开牢门的锁。
李寒言昏昏沉沉地靠着椅背,听到熟悉的声音,喉咙里一阵发紧,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才缓缓抬起头。
牢门“吱呀”一声被拉开,陈景和张越急忙涌了进去。
李寒言看清来人,原本黯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声音沙哑得厉害:“你……你们怎么来了”
“这里太危险了……”
“你被困在这儿,我们怎么可能不来救你!”陈景快步走到他身边,伸手就去解他身上的铁链,语气又急又心疼,“别多说了,我们赶紧带你出去!”
张越已经蹲下身解李寒言手上的铁链,金属碰撞声里,他沉声解释了一句:“周文文一直在望城边境等你,你迟迟没回去,我们就知道你出事了。”
“是啊,当初你就不该来蹚这浑水。”陈景托着李寒言的胳膊,一把将人半扶半扛地架起来,语气里带着点憋不住的火气
李寒言晃了晃发沉的脑袋,目光却陡然定住,抓着陈景胳膊的手用力收紧:“可是,妤儿……她怎么办?”
他来这儿的初衷就是救苏妤回去,如今自己要走了,她还困在司砚身边。
“她?她你就别管了。”陈景嗤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司砚对她好得跟心肝似的,捧在手心里疼。”
“今天要不是他带着苏妤出去买婚纱——没错,婚纱!他们都要成亲了——我们还没机会摸进来呢。”
“我看,你还是把她给忘了吧!”
李寒言豁出命来救她,她倒好,转头就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连婚纱都试上了。
陈景心里堵得慌,他还想问问苏妤“当初的约定还算数吗”
“陈景!”张越猛地低喝一声,眼神里带着警告
他们先前从司砚身边那菲佣嘴里听了些闲言碎语,可毕竟不是实情,哪能这么乱说。
李寒言却像是没听见两人的暗斗,由着他们搀扶着站直身子,脸色虽白,语气却异常笃定:“不会的。”
他摇了摇头,声音哑得发颤,“她一定是被司砚那个疯子强迫的!”
“妤儿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她。”
可不就是被强迫的,每天都在强迫!
“得,你愿意信就信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陈景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这时张越已经解开了李寒言的脚链。
他伸手拉住李寒言的左手,和张越一人架着一边,半扶半拽地带着人往地牢外走。
“我们……真不把妤儿救走吗?”李寒言的脸色更难看了,脚步都顿了顿,语气里满是焦急
他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挂着苏妤
把妤儿扔在这里,和扔到狼窝里有什么区别!
“救不走!”
陈景的声音沉了沉,带着点不耐烦,“苏妤马上就是司砚的妻子了,姑爷爷你还是先操心你自己吧!”
说着,他不再给李寒言犹豫的机会,硬拉着人走出了地牢。
可牢门刚一推开,刺眼的光线里,数十把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了他们。
黄宇站在人群最前面,嘴角勾着一抹猫捉老鼠似的笑,眼神轻蔑:“李寒言先生,我家爷的喜酒你还没喝,这是准备去哪里?”
李寒言和陈景都被这阵仗惊得猛地顿住,脸色瞬间煞白。
只有张越还还算镇定,悄悄将手往背后的枪摸去,目光警惕地盯着周围的人。
“喜酒?”李寒言的声音发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妤本来是我们家李寒言的未婚妻,你们的主子强掳了小嫂子来,现在要成亲还要寒言看着她嫁给别人!”
“这样的喜酒,我们寒言可不敢喝!”
司砚他杀人诛心!
陈景立刻将李寒言往身后护了护,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腰,眼神死死盯着黄宇,“司砚呢?”
“让他出来!”
陈景再虎他也知道了,司砚那个魔头早就知道他们会来,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几个送上门来!
“我家爷带着夫人出门试婚纱去了。”黄宇笑得愈发得意,眼神在三人身上转了圈,慢悠悠补道,
“一个月之后,就是我家爷和苏小姐的大喜之日”
“你们既然都到这儿了,不留下讨杯喜酒喝?”
他话音刚落,眼睛忽闪了下,手腕轻飏。
身后的雇佣兵立刻会意,动作利落地往前一涌,没等张越几人反应过来,就伸手卸了他们背上的枪,枪口反倒是转了方向,牢牢对准了三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