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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结亲林太太

    桂姐儿缩在西门庆滚热的怀里,感受着那坚实胸膛的起伏,方才的惊悸、恐惧、狂喜、臣服…种种情绪翻江倒海,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只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地哽咽着:

    “主子…那林太太…奴…奴照您的吩咐….”

    她语速渐快,将如何察言观色,如何先奉承后点题,如何软硬兼施,一五一十,细细道来。

    不多时,丽春院那熟悉的、挂着几盏暧昧红灯笼的门楼便出现在街角。

    桂姐儿心头那点暖意和虚幻的归属感,在看到那熟悉的门庭时,像被针猛地刺了一下,瞬间凉了半截。

    还是还是未曾把自己带回西门大宅.

    她身子不自觉地在西门庆怀里僵了僵,方才还因“主子”二字沸腾的热血,此刻如同被泼了冷水,丝丝缕缕的寒意又爬了上来。

    那朱红的门楼、摇曳的灯笼,在深夜里望去,那是她挣不脱的泥潭,是她卑贱的烙印。

    西门大官人他自然也察觉到了怀中人瞬间的僵硬和那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

    他低下头,借着远处灯笼的微光,看着桂姐儿瞬间黯淡下去、带着一丝绝望和认命神色的侧脸,心中了然,低笑一声:“甭丧着个脸。回去把你那点家当收拾利索了,寻个黄道吉日…”

    他顿了顿,看着桂姐儿猛地抬起、瞬间燃起难以置信光芒的眸子,才慢悠悠地吐出最关键的一句:“爷把你带出来。搬空这腌臜地方,省得你见了就丧气!”

    轰隆!

    桂姐儿只觉得脑子里又炸开一道比刚才更响、更亮的惊雷!方才那点凉下去的血,瞬间又“腾”地一下,以百倍千倍的热度烧了起来!烧得她浑身滚烫,烧得她眼前发花,烧得她几乎要在这马背上晕厥过去!

    “主子!!”这一声喊,再没了方才的惊惶和试探,她猛地扭过身,也顾不得是在马上,双手死死抓住西门庆胸前的衣襟,仰着一张因狂喜的小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奴…奴这就回去!这就收拾!只求主子…只求主子您…莫要哄骗奴这苦命人…早日.早日来接奴..”

    她语无伦次,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岸边的巨石,恨不得把整个身子都贴上去,整个人,连骨头缝里,都透出一种枯木逢春、死里逃生的活泛劲儿来。

    却说第二日,西门庆起了个大早,梳洗罢,头上戴着缨子帽儿,身上穿一件玄色暗花缎子直裰,脚下粉底皂靴,打扮得整整齐齐。

    使玳安、平安两个贴身小厮,并来兴、来旺两个能干的家仆,又点起十数个精壮护院家丁,一总二十来人。备下高头骏马,西门庆翻身骑了。

    后面小厮们挑着沉甸甸的担子,内中盛着各色时新果品、上好绸缎,并那白晃晃、用大红销金汗巾盖着的纹银三百两,一路浩浩荡荡,往那王昭宣府上迤逦而来。

    未到府前,远远便听得一片聒噪。只见昨日那群泼皮破落户,兀自在府门首跳脚叫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也有那等惫懒的,干脆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只把那王家的祖宗八代都翻出来编排。正骂得兴起处,猛抬头见西门庆一行气派非凡地来了,登时如见了活菩萨一般。

    那为首的两位,忙不迭收了口,掸了掸屁股上的土,堆下满脸的谄笑,一窝蜂拥将上来,虾着腰,口中乱嚷:

    “哎哟哟!西门大官人来了!”“小的们给大官人磕头!”“大官人万福金安!”

    大官人将那描金川扇“唰”地一收,揣入袖中,在马上对着这群腌臜泼才团团一拱手,脸上堆起春风也似的笑,朗声道:

    “列位弟兄辛苦!昨日在此替西门某摇旗呐喊,声震四野,着实是帮了大忙!西门庆在此谢过诸位了!”

    这一声“弟兄”,一个“谢”字,如同滚油里泼了瓢冷水,登时炸了锅!

    那群泼皮平日里被人呼来喝去,只当是脚底下的泥,何曾受过清河县头等财主、在衙门里也吃得开的西门大官人这般礼遇?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几个领头的,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手脚都没处放,慌忙不迭地作揖打躬,口中语无伦次:“哎哟我的大官人!折煞小的们了!”

    “您老金口玉言,这一声‘弟兄’,小的们骨头都轻了三两!”

    “替大官人办事,那是小的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哪敢当个‘谢’字!”

    “大官人就是小的们的再生爹娘!水里火里,您老一句话!”

    一时间,马前马后,尽是这些泼皮们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聒噪,那谄媚奉承的言语,比方才骂王家的还要响亮三分,直把西门庆捧到了九霄云外。

    西门大官人在马上笑吟吟地听着,将手一挥:“好了好了,休要客套。晓得弟兄们在此辛苦,嗓子也喊干了,肚皮也唱了空城计。这不,特意备了些‘润喉解乏、填肚暖身’的粗物儿,给大伙儿分分,权当一点心意,切莫嫌弃。”

    话音未落,那伶俐的玳安早已会意,拎着平安捧着个两个沉甸甸的大食盒上前。

    只见玳安揭开食盒盖子,里头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一大摞刚出炉、烤得焦黄酥脆的芝麻烧饼,还烫手;几大包油纸裹着、酱色透亮、肥瘦相间的酱猪头肉,油汁儿都渗了出来;

    另有几串用麻绳拴好的大钱儿,每一串都有百十来个,沉甸甸、黄澄澄,哗啦啦作响。

    “些许谢仪,各位分了吧。”大官人笑道。

    那群泼皮眼巴巴瞧着,喉头滚动,口水直咽。轮到谁,谁便忙不迭伸出乌黑油腻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过。

    先拿那串钱,在手里掂量掂量,听着那清脆的铜钱撞击声,脸上便笑开了花;

    再捧着油汪汪的酱肉和热乎烧饼,那香气直往鼻孔里钻,肚里的馋虫早就闹翻了天。

    “谢大官人厚赏!”

    “大官人真是活菩萨下凡!”

    “小的们这条贱命,就是大官人的了!”

    “您老放心,王家这事儿,包在小的们身上!”

    西门庆重新拿出折扇淡淡说道:“各位且到那厢树荫底下歇着去。若里头谈得顺遂便罢,若不识抬举的话……”他话未说完,只把手中扇子向王府大门方向虚虚一点。

    众泼皮得了钱粮,正是巴不得一声效忠心,个个把胸脯拍得山响:“大官人放心!小的们省得!”

    “您老一声令下,小的们把这王府的门槛踏平了!”

    “保管叫他家鸡飞狗跳,永世不得安生!”

    西门庆这才微微颔首。

    看着那群泼皮果然乖乖退到墙根树荫下,蹲的蹲,坐的坐,只拿眼溜着这边,再不敢高声聒噪。

    他这才翻身下马,整了整衣冠,使个眼色。来兴儿早捧着大红泥金拜帖,趋步上前,对着那紧闭的王府大门,扯着嗓子,清清朗朗地唱喏道:

    “清河县西门大官人,特备薄礼,恭请王招宣府安!拜——帖——到——!”

    声音在清晨的街巷里传得老远,透着一股子大家规矩与势派。

    那王府的门子,想是早已得了吩咐,或是被门外的阵仗吓住,听得唱喏,里头一阵慌乱脚步声,不多时,那沉重的朱漆大门便“吱呀呀”地,缓缓打开了半扇。

    西门庆被引入大厅后等候。

    须臾,只听得环佩叮咚,如珠玉相击,一阵沉水香混着清雅兰麝之气,自屏风后幽幽漫出。

    大官人站起身来,望了过去。

    但见屏风后,一位丽人扶着小鬟玉腕,款款而出。

    这便是招宣府林太太了。

    只见她:头戴赤金点翠五翟冠,正中一颗莲子大的明珠颤巍巍垂于额前,端的是诰命夫人的威仪。

    身穿一袭半新半旧的云缎通袖衫,料子轻薄,隐隐透出内里月白中衣的轮廓,领口袖缘皆用捻金线密密绣了缠枝莲纹,华贵非常,眼尖却能发现金线有些脱落。

    下系一条玄色素缎马面裙,裙角能看见缝补的针线,腰束玉带,勒出丰腴一段,更显胸脯高耸,体态风流。

    面上薄施脂粉,淡扫蛾眉,唇点朱砂,虽已年过三旬,望去却如二十许人,只那通身的气度,沉静中透着久居人上的雍容,非寻常妇人可比。

    可就这么一个钦定的三品诰命妇人。

    她分明是极力维持着诰命夫人的端庄架子,可那份熟透了的妇人风韵,却如同熟透的蜜桃流出的汁水,怎么也藏不住。

    虽是丰韵妇人却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柴。

    面颊丰润白皙,带着养尊处优的红晕,眼波流转间,不经意便漾出一股慵懒的、水汪汪的风情。

    尤其迎向大官人的目光扫时,她丰润的唇瓣也无意识地微微抿起,透着一股欲拒还迎的娇态。

    那种熟情早已浸透了她每一寸丰腴的肌骨,化作了眉梢眼角、举手投足间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又不自知的熟透风流劲儿。

    林太太这边,甫一踏入厅堂,目光便撞上了那立在堂中的男子。但见西门庆:

    头戴缨子帽儿,身穿鹦哥直裰,外罩玄色暗纹锦缎比甲,腰系玲珑玉带,足蹬粉底皂靴。生得身材魁梧,面如傅粉,那眼风偶尔一抬,却带着钩子似的邪气与热力,直直扫来。

    林太太只觉得心口“咚”地一跳,像被那目光烫了一下,耳根子先自热了。

    十几年寡居清冷,何曾见过这般风流倜傥又带着邪气的男子?她强自镇定,扶着丫鬟的手走到主位,款款坐下,只觉得手心竟微微沁出些汗来,竟连呼吸都有些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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