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清抱得很用力，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我找了你一上午，谢天谢地，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鹿瑶挣了挣，没挣开。
她冷冷道：“周砚清，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请你尊重我的决定。”
周砚清将她抱得更紧，声音沙哑道：“我不答应。”
鹿瑶怒了，她抵住他的胸口，用尽全力一推。
“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哽咽道：“两年来，你不让我出门，不让我交际，让我像宠物一样被你圈养，乞求你的怜爱。结果呢？你除了对我爱答不理就是冷暴力，你对我有过一丝喜欢吗？”
“有！我喜欢你，瑶瑶！”
周砚清突如其来的告白，让鹿瑶一怔。
他喜欢她？
很快，她便清醒过来。
“那鹿嘉媛呢？你对她就没感情了吗？还是说……你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话糙理不糙，周砚清呼吸一顿。
比起鹿嘉媛，他更怕失去鹿瑶，只是这份感情他到今天才后知后觉。
“给我一点时间。”
他握住鹿瑶的手，凝眉紧锁：“我会处理好和你姐之间的关系，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到时你若执意离婚，我绝不勉强！”
鹿瑶反问：“多久？一个月？还是一年？一辈子？”
“现在。”
周砚清目光灼灼看着她，“你先跟我回家，我现在就去鹿家，把话跟她说清楚。”
鹿瑶望着他恳切的眼神，最终还是心软了。
她深吸口气，“好，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机会。”
周砚清松了口气，将她再次拥入怀里。
“谢谢你瑶瑶！”
总裁办公室。
慕北琛看着窗外，双眼怔仲，唇角上扬。
自从把老太太送回老宅，慕北琛的脑海就全是鹿瑶和一群老太太挥彩扇的场景。
这女人怎么那么可爱？
助理韩承敲门而入，他回过神。
“进。”
“慕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慕北琛接过，在一张证件照上停留片刻。
照片上的鹿瑶五官精致，明眸璀璨，有种淡妆浓抹总相宜的韵味。
“鹿家……鹿长海？”
韩承点头：“是的，鹿小姐是鹿长海的外甥女，一直寄养在鹿家。父亲不详，母亲下落不明。一直喜欢周砚清，两年前二人隐婚，但周家一直不承认她的身份。”
“这么大一双眼，怎么连败类都分不清？”
慕北琛瑶摇头，翻到下一页，看到鹿瑶的学历背景时微微挑眉。
“外语系高材生，曾获全国大学生英语演讲比赛冠军......”
“底子还不错，可惜了！”
“慕总，您再看个稀罕事儿。”
韩承帮他翻到最后一页，只见慕北琛眸光一寒。
鹿嘉媛，女，27岁，先天性卵巢发育不全，无排卵功能，无生育能力。
“啪”的一声，文件被重重合上。
“借腹生子？”
他冷嗤一声：“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玩这种把戏？”
韩承讪讪道：“这鹿小姐可真够惨的，身世不好，还被人利用。这上面有她的电话，要不……”
慕北琛瞪了他一眼，“少贫嘴，我不惦记有夫之妇。”
他将文件扔到一边。
韩承瘪瘪嘴，心想：“不惦记？那还让人查她的资料。”
鹿瑶跟着周砚清回到澜悦湾时，远远就瞧见了鹿嘉媛。
她正站着别墅门口，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看到二人时，眼底的怒意一闪而过。
“砚清，瑶瑶！”
她笑盈盈地迎上来，“听说你出院了，我特意为你炖的乌鸡汤，对身体恢复很有帮助。”
鹿瑶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伸手去接。
“不必了，我这会儿有点反胃。”
说罢，她侧颜看向周砚清，“我先回去了。”
鹿嘉媛笑容凝固，她竟然敢教她难堪？
“砚清......你看她……”
她委屈地拉住周砚清的衣袖，“我是她姐，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周砚清抽回手，冷声道：“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做了什么。”
鹿嘉媛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周砚清目光沉沉看着她：“嘉媛，我们分手吧！”
鹿嘉媛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到此为止，真正分手。”
周砚清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她耳边炸开。
手中的食盒“啪”地掉在地上，汤汁洒了一地。
她呆呆看着面前男人，瞬间红了眼。
“难怪这几天你总躲着我，给你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就因为她流产了，你就要跟我分手？”
周砚清皱眉：“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想再伤害瑶瑶了。”
“所以你就来伤害我？”
鹿嘉媛突然拔高声音，怒道：“你明明说过，只要她生下孩子就会离婚的，这才几天啊，你就变卦了……”
周砚清担心被鹿瑶听到，往别墅方向看了一眼，将鹿嘉媛拉到一边。
“嘉媛，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即便将来和瑶瑶离了婚，我也无法心安理得跟你在一起。”
鹿嘉媛后退几步，哽咽着喃喃：“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我不会生……”
“我选择瑶瑶和孩子无关，你为什么总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
鹿嘉媛哂笑几声，“周砚清，你扪心自问，你真的爱她吗？当初若不是我无法生育，让她替我们生孩子，你会娶她吗？”
周砚清被问得哑言。
他承认，一开始的确是因为鹿嘉媛想要孩子，才娶了鹿瑶。
可这两年的朝夕相处，他早已不知不觉爱上了这个坚韧的女孩。
“一开始或许是错的，但现在我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
鹿嘉媛突然歇斯底里大笑起来，她抓住周砚清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你摸摸，这里跳动的每一秒都是为了你。两年了，我为了给你生孩子，在国外吃了多少苦？还要忍受你和别人同床共枕的痛苦.....没想到你居然抛弃了我……”
周砚清仰脸闭了闭眼，他又怎会不知，鹿嘉媛前前后后一共做了五次手术。
“结婚一年半，我连她房间都没进过，就是不想给她希望。后来是你说，让我赶紧要个孩子，我听了……我以为我是不在乎她的，可感情这种事……”
“够了！我不想听……”
周砚清的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鹿嘉媛的心口。
她猛地甩了他一耳光，踉跄着跑向自己的车，红色跑车如离弦般冲了出去。
周砚清站在原地，却未有半分轻松。
她选择了鹿瑶，就注定要辜负另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