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观如和胡老道很快到达。
何观如正跟门卫大爷解释来意。
背后,胡老道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干啥。
她回头,只见胡老道正蹲在共享单车旁,伸手要去抠电子锁上的二维码,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拽住他:“师父!!住手!”
“付款马?”胡老道缩回手,对着阳光下泛着银光的二维码眯眼端详,“我看这也不是马啊.....”
这话恰好被路过的两个女大学生听见,捂着嘴笑得肩膀直颤。
何观如头都大了...
等见到高晓妍时,她抱着本厚厚的专业书站在图书馆门口,脸色苍白如纸。
“观如,我真不是故意麻烦你……”何观如观察她,只见她眼睛里布满血丝,两个黑眼圈挂在眼睛下面“你赶紧去看看吧。”
按说,接触鬼的人,身上多少会有鬼气,何观如是天生的阴阳眼,对这种东西特别敏感。
何观如屏住呼吸凝神去探,可周围除了草木的清新气和学生身上的洗衣液香,连半点阴煞之气都没有。
她皱着眉往前走了两步,几乎贴到高晓妍身边。
还是什么都没有。
“师父,你来看看。”何观如往旁边让了让,心里直犯嘀咕。
只见胡老道捻着山羊胡,围着高晓妍转了几圈。
皱眉。
“奇了怪了。”胡老道瞅着高晓妍“按说要是有脏东西缠上,身上肯定是有阴气的。”
接着,胡老道突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般看向高晓妍,认真道:“丫头,你是不是最近熬夜赶论文?”
高晓妍被说得一愣:“是……是熬了几个通宵,可那……”
“那就是用脑过度,出现幻觉了!”胡老道打断她,斩钉截铁道“想当年老道我年轻时为了修炼,三天三夜没合眼,还看见太上老君骑着青牛来给我送茶呢。”
何观如帮腔:“晓妍你就是给自己压力太大了,这周末出去逛逛街,吃点甜的就好了。”
高晓妍将信将疑,本来紧锁的眉头放开了些,攥着书本的手指也慢慢松开了些。
.....
俩人并排走出校门,胡老道摸着肚子饿的眼冒金星,直嘬牙花子:“饿死老道了,早上啥也没吃就跟你来了....”
“哎呦哎呦,我这老身板啊!老了...老了...不吃点东西恐怕是走不了了......”
哼哼唧唧的墨迹半天。
何观如瞧着胡老道这副样子,本来不想管,但这时候忽然来了条短信。
许婉曦的转账提示赫然躺在屏幕上,一串零看得她眉开眼笑。
“师父,今天请你吃好的!”她一把拽住胡老道一溜烟跑了,“带你尝尝年轻人都爱啃的麦辣鸡腿堡!”
胡老道被拽得踉跄了两步“啥堡?”
麦x劳里。
金黄酥脆的炸鸡、香喷喷的汉堡摆在胡老道眼前。
胡老道闻闻。
香!!!
何观如端着托盘回来,就看到胡老道对着吸管研究半天,最后干脆把盖子掀开开,捧着杯子咕咚咕咚往下灌。
“慢点喝,这玩意是带气的,别呛着你。”何观如笑得前仰后合。
胡老道抹了把嘴,打了个带着气泡的嗝:“这玩意儿味真足,行行行,好喝!”
他本来啃着汉堡,这时候突然停下动作,鼻翼使劲翕动,脸色变得古怪:“不对……有股子馊味儿。”
“哪有?”何观如低头,张开鼻孔也闻闻自己的薯条,“刚炸出来的,咋能馊呢。”
“不是吃的馊了。”胡老道皱着眉站起身,眼神疑惑的扫视四周,“是老赖鬼那股味。”
老赖鬼身上的气息在自己师父眼里就是馊的吗?
何观如差点把可乐喷出来:“师父你别逗了,老赖鬼肯定在清风观看家呢啊,你闻错了吧!”
胡老道却一脸笃定地摸出罗盘,指针颤动起来,只是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怪,气息很弱,但是好像又和以往很不同,可就是这股子赖皮劲儿错不了。”
他挠了挠头,自己也有点犯迷糊。
“行了你就别瞎琢磨了。”何观如把一块苹果派塞进他手里,“你这嗅觉系统都失灵了,晚上我请你吃火锅,吃肉,让你好好补补。”
胡老道听了,就想着吃火锅的事了,把这件事直接抛诸脑后。
俩人从麦x劳出来,又在附近的商场转了转。
大学离谢家很远,何观如想着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好好玩玩,看看最近新出的电影,吃点小吃。
渐渐的,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何观如正盘算着去哪吃火锅,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高晓妍的名字,还没等何观如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夹杂着玻璃破碎的脆响和某种湿漉漉的拖拽声。
“观如!救我!”高晓妍的声音破碎又惊恐,中间还穿插着奇怪的呜咽,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嘴。
“晓妍你在哪?!”何观如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我在宿舍……它过来了……救我!救我!!”
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忙音在何观如耳边。
难道那鬼精通隐藏之术?
何观如和胡老道对视一眼,刚才的轻松惬意这时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观如一把拉住他,朝着学校的方向狂奔。
何观如拽着胡老道冲到女生宿舍楼下。
宿舍铁门半掩着,传达室里的张大姨戴着老花镜嗑瓜子。
见俩人风风火火往楼里钻,张大姨见状,嚯地站起来,张开一双胳膊就拦住了去路。
“站住!男的不能进!”张大姨嗷嗷一喊,盯着胡老道那身洗得发白的道袍,还有脑袋后面扎着的小揪揪看了许久,最后开口道:“我说老同志,你穿得花里胡哨的想干嘛?现在的骗子花招可真多,还扮成道士来骗女学生?”
胡老道急得直跺脚,手里的罗盘都快被捏碎了:“哎!你这老太太别挡道!里面出事了!”
“出事?我看你才要搞事!”张大姨往门上一靠,“上个月刚抓了个假装查水表的男的,今天又来个扮道士的?我告诉你,这楼里住的可都是小姑娘!”
何观如看了眼手表,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大姨!他是我师父!里面我同学可能有危险,您就让我们进去吧!”
“孩子,我看你是被这老家伙给骗了吧!”张大姨看看何观如,眼里全是同情,劝说道:“你看他那头发,那衣服,哪像好人?”
想想又道:“再说了,女宿舍哪有让大老爷们进的道理?校规上写着呢,你当我老糊涂了?”
胡老道气得山羊胡翘起来,急的他伸手就去掰铁门:“老道我捉鬼降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耽误了事儿你负得起责任吗?”
“哟呵?还捉鬼?我看你是想装神弄鬼!”
张大姨丝毫不给胡老道留面子,嗷一嗓子,几乎整栋楼都要听到。
何观如知道,再耗下去不是办法,一把推开胡老道:“师父你在这儿等着!我先进去!”说着,趁张大姨愣神的功夫侧身钻进铁门。
“哎你这丫头!”张大姨伸手去拉,只拽到一片劣质短袖的衣角。
胡老道在门外急得转圈,但又只能转头瞪着张大姨,“等会儿出了乱子,看你这老太太怎么收场!”
张大姨往地上啐了口:“我倒要看看能出什么乱子!你这老棺材瓢子敢在我这儿撒野,等会儿我就报警抓你!”
何观如已经冲上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