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栖云居静室,布下重重禁制,放出寒流警戒。
陈星河才珍而重之地取出那两几本册子。
他首先翻开那本无字封面的翻译册。
屏息凝神,对照着上面记录的百余个巫文与通用文字的释义,将神识沉入储物袋,锁定那两块大小兽皮卷轴。
小的那块残破兽皮上,符号相对较少。
他一个个字符艰难地比对、辨认、推敲。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神识消耗巨大。
两个时辰过去,窗外暮色四合。
当最后一个扭曲的符号在翻译册上找到对应,并依据上下文逻辑推敲出其在此处的含义时。
整段文字终于在他脑海中连贯起来。
这是一门名为“巫神变”的巫族秘法。
其原理霸道绝伦。
通过瞬间燃烧自身精血,刺激骨骼血肉进行超乎想象的剧烈变化。
或令筋肉虬结如铁,骨骼粗壮似岩。
或使肢体异化,生出利爪骨刺。
甚至能短时间模拟某些妖兽的局部特征,获得其部分威能。
其核心在于“变”,追求的是瞬息间爆发出远超常态的毁灭性力量。
“好一门凶悍的巫术!”
陈星河眼中精光爆射,热血沸腾。
这“巫神变”术,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搏命底牌。
若能掌握,面对强敌时猝然爆发,足以扭转乾坤。
卷轴上的巫文充满了狂野的战意,只字未提副作用,通篇都在描绘此术的威能与修炼法门。
这更让陈星河确信其价值巨大,一门纯粹的、追求极致爆发的战斗变形之术!
决心已下,陈星河立刻着手修炼。
静室内,他摒弃杂念,心神沉入识海。
反复体悟那几行巫文蕴含的原始韵律和血气运转路线。
这路线与他所修的小润物诀的绵长圆润截然相反。
狂暴、直接,充满了撕裂一切的破坏欲。
第一次尝试,他小心翼翼地引动丹田一丝水灵力,模拟那巫族血气运转。
“嗤!”
灵力刚触及那霸道的路线,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便从四肢百骸传来!
仿佛有无数钢针在体内穿刺搅动,皮肤下的筋肉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断。
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连忙散去灵力,额角冷汗涔涔。
“果然霸道……这根本不是寻常灵力能驱动的!必须以自身精血为薪柴!”
陈星河眼神愈发锐利,战意被彻底点燃。
他咬破舌尖,逼出一滴蕴含本源气息的精血,融入灵力之中,再次引导。
轰!
这一次,痛苦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
精血如同滚烫的岩浆,在经脉中奔涌,强行撕裂开拓着与道法格格不入的狂暴路径。
他的右臂肌肉瞬间膨胀隆起,青黑色的血管如同蚯蚓般凸起。
皮肤下隐隐透出岩石般的质感,五指指甲变得尖锐,散发出寒光。
一股狂暴的力量感充斥手臂。
然而,这变化只持续了三息!
“噗!”
剧痛和力量反噬让他喷出一小口鲜血,手臂如同泄气的皮球般迅速萎缩,恢复了原状。
秘法中断。
一次,两次,三次……
静室内,陈星河如同在进行着一次次自我淬炼。
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和精血的剧烈损耗。
他的脸色日益苍白,气息也因精血亏虚而显得萎顿。
他不得不停下来,将每日的尝试次数定为两次。
以免精血亏损过重,损伤根基。
时间在痛苦与坚持中悄然流逝,转眼便是半个月过去。
这一日,静室内血气弥漫。
陈星河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再次引动精血。
全力运转“巫神变”秘术!
嗡!
一股浓郁如实质的血色气浪自他体内爆发。
他的右臂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膨胀。
筋肉虬结贲张,皮肤呈现出青灰色,五指彻底化为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利爪。
一股远超他练气五层境界的、充满野性的狂暴力量在手臂中奔腾。
“成了!”
陈星河心中狂吼,感受着右臂中那足以威胁练气后期修士的狂暴力量。
然而,维持这战斗形态,体内精血如同决堤般飞速流逝。
短短十息,那狂暴的力量感就如同潮水般退去。
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虚弱感和眩晕。
“消耗太大了!”
他不敢怠慢,立刻散去秘术。
血光退去,膨胀的手臂迅速恢复原状,尖锐的利爪也变回正常手指。
噗通!
陈星河一个踉跄,单膝跪倒在地,大口喘息,汗如雨下,脸色苍白如纸。
比之前任何一次尝试都要虚弱,仿佛大病一场。
丹田的水灵力依旧充盈,但身体却像被抽干了骨髓,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枯竭感弥漫全身。
他强撑着盘膝坐下,服下一枚补充气血的丹药。
运转小润物诀调息,试图平复翻腾的气血和弥补亏空。
就在水灵力流淌过那些刚刚承受了狂暴变形的经脉时。
一种极其隐晦、带着蛮荒凶戾气息的刺痛感,如同细小的冰针,在经脉深处一闪而过。
陈星河猛地睁开眼,心神俱震!
“这是……?”
他立刻沉下心神,以远超平日的专注内视己身。
在水灵力流淌的间隙,在那些被“巫神变”反复冲击、强行拓展的经脉节点处。
他赫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近乎透明的暗红色气息。
这丝气息紧紧依附在经脉壁上,与纯净的水灵力格格不入,仿佛来自远古战场的煞气。
它蛰伏着,无声无息,若非陈星河此刻精血大亏、身体异常敏感。
加上内视格外专注,几乎难以察觉!
“卷轴上未曾提及,这,难道是强行运转此术,燃烧精血后留下的……煞气?!”
陈星河心头剧震,一股寒意瞬间爬上脊背。
他尝试调动更雄厚的水灵力去冲刷、包裹那丝暗红气息。
水灵力绵长温和,但那丝煞气却异常顽固,如同跗骨之蛆。
灵力冲刷之下,它只是被暂时压制、驱赶到更深层的角落蛰伏起来。
并未被消融或驱散,反而隐隐传来一丝微弱的抗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