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草房子临近青山大队的入口,那原本是瓜农看瓜的房子,后来因为青山大队不再种瓜,那个房子也就空置在那。
如今那座破败的屋子里隐隐露出点黄光,肖秀兰知道刘向东一定就在里面,而且里面不止他自己。
当初她就是被刘向东哄骗到了这里,丢了清白。
如今里面一定躺着今天她看到的那个姑娘,不知为何,眼下她竟觉得心里有丝痛快。
好像自己被刘向东夺了身子,并不是自己的错,别人不也是一样,只能说是刘向东手段高明。
她贴近门边听了听,发现里面并没有动静,咬了咬唇,她抬脚对着门踢了两下。
“谁?”
刘向东正在解衣服的手一抖,听了一阵动静又喝问了声,“谁?”
“是我,出来。”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看清来人真的是肖秀兰,刘向东眉头拧得死紧,“你是不是疯了,这时候跑来找我干嘛?”
“少废话”,肖秀兰挤进门,闻到草房里一股霉味,她嫌恶地扇了扇,拼命忍住了不断上涌的恶心感。
见一堆干稻草上躺了个正在昏睡、衣服半解的姑娘,她笑的讽刺。
“刘向东,这是你祸害的第几个了?你也不怕哪天被人告了,让你去吃枪子。”
刘向东掏出一支烟扔进嘴里,满不在意的在肖秀兰身上摸了一把。
“咋地?你想告我?”
“呵——老子烂命一条,就是吃了枪子,也得拉着你陪我去阴间地府走一遭,咋地?你要陪我?”
挥开对方不老实的手,肖秀兰说话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我跟你没那么熟,你祸害的又不是我,与我何干?”
刘向东眯了眯眼,看着肖秀兰突然冷笑了一声,“啥意思?过来和我划清界限的?那你还真是想多了,上次我就说了,咱俩两清。”
肖秀兰往前凑了步,声音压得低,却带着股狠劲,“上次我也说了想两清,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呵——刘向东顶了顶后槽牙,他还真看走了眼,小娘们竟也学会了和他尥蹶子。
这是想讹他一笔?
看了稻草堆上的李梅一眼,他还是把掐死对方的念头压了下去。
“多少钱?”
“我不要钱”
迎着刘向东意外的眼神,肖秀兰声音压得更低。
“你跟红旗大队的那几个闲汉走得近,帮我在他们跟前透点话。
就说……就说你看到我掉进了河里,知青点的郑向阳趁机扑了上去,不仅如此,他还对着我一通乱摸。”
刘向东愣了下,随即脸色沉下来,“你这是看上人家,想使手段赖上去。”
“什么叫赖?我就不信今天你没有看到我和他一起掉进了河里。
更何况…这件事对你也有好处吧,只要我嫁了人,自然会捂好我们之间的事。”
肖秀兰往后退了退,背靠着冰冷的土墙,手指微颤声音却稳的很。
“要么帮我把话散出去,要么就让所有人知道你和我那点丑事。
大不了我的名声就烂在了地里,可你…就甭再想着发财,过好日子了。”
煤油灯被刮进来的风吹的忽明忽暗,映着刘向东铁青的脸。
又是想来威胁他的人,他眼眸黑沉盯着一脸狠决的女人,忽然从喉头滚出了一声笑。
“行,两天之内我一定让红旗大队的每个人都听到,郑向阳是怎么在水底下摸的你。”
“你…”
无视肖秀兰涨红的脸,他笑的更加猥琐,“还不走?这是想加入进来,想跟我再度个良宵?”
“不要脸!”
肖秀兰抖着腿跑出了破草房,唯恐下一刻刘向东真的兽性大发,把她留下。
用力的摔上门,刘向东也没了最开始的缱绻心情,使劲撕破李梅身上最后的那点布料,手下的动作越发粗暴。
这把向上爬的梯子他要定了!
肖秀兰自认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回了知青点,却不知被起夜刚刚上炕躺下的梁秀丽撞了个正着。
“你啥时候出去的?我咋没看见你?”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肖秀兰心脏差点停摆。
听出是梁秀丽的声音,她稳了稳心神,磕磕绊绊道:“睡不着…出去转转。”
“别瞎琢磨了,赶紧睡吧。”
梁秀丽没有怀疑,只以为对方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心情不好,又因为对方说了不要再提河里发生的事,所以她把要安慰的话也咽了下去。
肖秀兰见对方没有追问,那颗提起的心才稳稳落了地。
就在肖秀兰安心入睡的时候,青山大队大队长李长贵家已经乱了套。
“爹,刘向东家我去看了,没人。”
李立伟喘着粗气跑进门,看向他爹的眼神已经露出了恐慌。
李梅娘在一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就怕自家闺女遭了啥不测。
李长贵沉着双眼,心里已经猜到只怕李梅已经被人算计了。
为今之计便是悄悄的将人找到,就算没了清白怕啥,只要他还是青山大队的大队长,就不怕没有接盘的人。
至于敢伸出爪子的刘向东,他自然会找个机会去收拾。
只是他想的挺好,还不等他找到人,倒是被人先堵上了门。
“大队长你快去看看吧,你家李梅她…她…”
李长贵心里一咯噔,这是被人撞了个正着?
他一边在心里想着对策,一边跟着报信的一伙人跑进了那座破草房。
还不等他的脚完全的迈进去,他整个人如被雷击定在了原地。
“滚出去——通通滚出去——”
虽然大队长的脸色已经青的不能看,可看热闹的人却嫌事不够大似的议论纷纷。
“这下大队长家可没脸见人了…”
“谁说不是,嘿嘿…你看没看到,刘向东那个小子被糟践的都没块好肉,你想想…”
“你们说这事要是让范知青知道了,不得放两挂鞭炮乐呵乐呵…”
外面的闲言碎语钻进屋里,让躺在地上装死的刘向东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而趴伏在他身上的李梅却昏昏沉沉,对此一无所知,她唯一的感受就是自己身体里有把火,怎么都熄不灭。
李长贵狠心的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这次栽了!
不再管屋里的一团糜乱,他转身出了破草房,唯有眼神里还带着一丝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