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向阳看着趴在周春燕怀里嚎啕大哭的人,头皮一阵发紧,扑错人了?
“我们先回去,再商量解决办法。”
“对、对、对,先回去。”
周春燕心里已经乱成一团,见乔安那么说,急忙附和。
梁秀丽狠狠的瞪了还在发愣的郑向阳一眼,这才跟在几个人身后上了岸。
她早就看出来郑向阳不是个省油的灯,没想到竟然真敢做出这么禽兽的事,这是想拿清白换饭票?呸——他也配!
郑向阳本就做贼心虚,事情发生后根本就没有仔细思考过,他是朝前扑的人,怎么会抱住站在他后面的肖秀兰。
他垂丧着脑袋,不敢看前面还在滴答着水的人,可他心里却十分明白,自己不能和这个人结婚。
他虽才下乡一年,但也算摸透了知青点各个人的身份背景。
别人隔三差五还能收到家里寄来的包裹,她却是从未收到过,如今她吃的粮都是自己拿工分换的。
娶个这样的人回家,他能得啥好处?
走在前面的肖秀兰低着头抖着肩膀直掉眼泪,可脑子里却在极速的转动。
郑向阳并不是一个好丈夫人选,此人惫懒、贪婪又黑心,可她没得选。
她手指微颤的摸向肚子,刘向东是个混不吝,上次已经把话说的那么狠决,她若再赖上去,只怕她就真的没了活路。
不管怎么样,她需要一个男人和自己结婚,而且越快越好。
只是…她非常清楚郑向阳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怕对方不会轻易娶她。
“春燕”,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犹豫了一阵道:“我能不能求大家一件事,把刚刚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要说,我不想毁了郑同志一辈子。”
“我们…我们在水里也没…”
她似羞恼的再也说不下去,缓了一阵才道:“总之,我不想让这件事传出去。”
刚刚还耷拉着脑袋的郑向阳一下子来了精神,“肖同志说的对,如今都讲究恋爱自由,我和肖同志只有革命友情,若是因为小小的意外强凑在一起也不美。”
梁秀丽最是看不上肖秀兰这副窝囊样,自己吃了亏还替别人着想,纯纯是脑袋有病。
“我可懒得嚼舌根”,扔下一句,甩着身子就走了。
周春燕也跟着应了一句,并且把搭在肖秀兰胳膊上的手也放了下来。
其实她心里有些不舒服,明明这里这么多人,为啥肖秀兰单单提了自己的名字。
虽说她平日里爱八卦了一点,可她自认从没有嚼过女同志的舌根。
乔安没有接话,因为她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可她又一时说不上来。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异常沉默,唯有苏晓梅靠着肖秀兰不停的安慰。
远远坠在后面的周明远碰了碰身旁的李建国,“你不是不来吗?咋又来了?不过也幸亏是你来的晚,不然今天这事要是砸到你头上可咋整?”
李建国一言不发的朝前走,他的确是没想过来,可听到郑向阳说要跟着一起来抓鱼,他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他都走回知青点了,最后还是找了过来,如今他是真的庆幸自己来了。
那么明媚的小姑娘,的确不该让这些污糟事遮了她的光。
至于那两个人会怎么样?他却不在乎,都不是省油的灯,窝里斗去吧!
韩珍几个人在知青点等的肚子咕咕叫,最后却等来浑身湿漉漉的几人。
“这是咋的了,都掉河里了?”
韩珍作为知青点的知心大姐,第一个冲了过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早就回来的梁秀丽斜靠着门啃饼子,看着都跟哑巴似的一群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身子一扭回屋去了。
“没事,不小心栽河里去了。”
肖秀兰声如蚊蝇,韩珍都快趴她身上才听清,她也没多想,急忙招呼大家伙儿赶紧换衣裳。
这时,一直忙着安慰人的苏晓梅才想起,自己把鱼落在河边了。
“完了,今晚的鱼没了,要不我回去拿吧。”
“算了”,乔安把人拉回来,天色都快暗下来了,别再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天色不早,大家也饿了,等一下我让多粮送两盒肉罐头过来分一分,我就不过来做饭了。”
大家伙儿自然不会说啥,且不说去抓鱼的几个人心里都装着事,根本就没有吃饭的心情。
就是一无所知的赵雪芹几个人也没有意见,那可是肉罐头,她们想买都买不着的东西。
乔安拉着苏晓梅就走,完全不顾对方想要继续守着肖秀兰的意愿。
“哎呦喂!你咋走这么急,刚刚肖秀兰都不想活了,咱们不得看着她,万一她再干傻事咋办?”
“放心吧,她不会寻死。”
“啊?真的?你咋知道?”
因为就在刚刚乔安想起了原文中一段一笔带过的剧情。
一位意外有孕的女知青要陷害男配接盘,但被男配躲了过去,她意外嫁给了村里的一个傻子。
那位女知青就是肖秀兰,她在路上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觉得有些地方那么违和,还真让她想起了这段。
只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肖秀兰的目标从李建国变成了郑向阳。
想起对方在路上的态度,难道肖秀兰不想和郑向阳结婚,是因为他不是她的目标,难道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摇摇脑袋,她不想再想了,还是找个机会给李建国提个醒吧,别真让人算计了。
“喂~乔安你咋了?”
“哦,没事!肖秀兰都说让咱们不要再提了,你就当今天啥事都没发生就是了,免得惹人家伤心。”
“哦~好吧!”
苏晓梅心思简单,对乔安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既然乔安说没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
夜深得像墨,只从窗缝偶尔泄出几声风声和土胚渣子落下的沙沙声。
肖秀兰手指捏着被子,大气都不敢喘,静静听着屋里此起彼伏的打呼声。
她又等了一阵,确定大家都熟睡了,这才悄悄起身,披上衣服慢慢往出挪。
出了知青点,她这才敢大步跑起来,直到看到熟悉的破草房,她才停下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