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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玉树大成,劲成如丝

    哥儿每日药浴,那身上的红肿、酸痛岂能瞒得过她?

    每次按摩推拿后,陈顺安脸上的倦容和疲惫,更是历历在目。

    每次早上,婉娘来时都会在胡同外跺脚,制造出声响,提前告知陈顺安,免得让自己看到他练武的痛苦和狰容。

    男人嘛,有时候就爱嘴硬要面子。

    这一切,婉娘都是看在眼底,疼在心里。

    所以,当她看到桌子上,大部分都是陈顺安为她娘俩买的东西时,婉娘心情极为复杂。

    见婉娘这副模样,陈顺安心生触动,向前一步,将婉娘拥入怀中。

    婉娘的身子绷紧了下,继而猛地如水化开,软绵绵的搭在陈顺安怀里。

    陈顺安拍着婉娘后背,宛若哄着小娃,轻声道,

    “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我在。”

    婉娘终于没忍住,小声啜泣起来。

    ……

    “嘶……婉娘,慢点,你太快了,等我缓缓。”

    “唔唔唔……舒坦啊,好久没这么舒坦过了。”

    “不是,你这按摩的技艺,怎么颇有章法,跟医馆的郎中也不差多少了啊!”

    卧房,药汤翻滚,水汽袅袅。

    陈顺安龇牙咧嘴,肩膀露在水面,整个人宛若被煮熟后抽掉大筋的虾,弓身趴在桶沿。

    婉娘十分忙碌,上下其手,前些日子还稍显笨拙的双手,已有灵动之感。

    此时居然能找到一些奇经八脉,循行路线,为陈顺安推拿。

    弄得陈顺安又吃痛,又舒坦。

    像他这样日夜操练筋骨,打磨气血的硬汉,正需要推拿导气!

    “其实还多亏了哥哥你……”

    婉娘轻声说道。

    “我?”

    “对!自从哥哥你突破二流,再加之春红进宫的消息传开,往日里那些闲言碎语不仅少了,跟我家多年不曾来往的亲戚们,也开始走动了。”

    婉娘动作不停,不时锤锤陈顺安那虽然精瘦,却充满阳刚爆发力的臂膀。

    她的目光登时变得火热起来。

    毫不掩饰!

    婉娘这孤儿寡母的,自然少不了流言蜚语。

    尤其是还跟陈顺安这个名义上的堂兄厮混在一起,街头巷口那些长舌妇,早就嚼烂舌根。

    “我爹本是章府上的府医,由于药死了人,被逐出府上。临终前,把家中祖宅和手艺都传给小文子……”

    陈顺安努了努嘴,婉娘立即擦拭双手,剥了粒白花花的荔枝放到陈顺安嘴里。

    甘甜滋味在嘴里炸开,汁水溅了出来。

    陈顺安眯着眼睛,将荔枝核吐到嘴边。

    婉娘赶紧捧手接过。

    此情此景,

    陈顺安的浑身疲惫彻底褪去,整个人暖洋洋的,连思维都变得朦胧轻飘起来。

    这日子,真神仙也不换啊。

    随着婉娘的诉说,陈顺安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小文子就是婉娘的胞弟,那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子弟玩意儿,办正事谁也比得过他,糟蹋钱谁也比不过他。

    喝花酒、打茶围、玩狩猎、进宝局,那是件件不落。

    不消几年的功夫,就把祖宅败空了。

    没法子,小文子干脆摇身一变,支起章家府医的幌子,成了个摇铃铛的行医,走街过巷,给人看病。

    小病靠拖,大病靠蒙,结果又药死了人,吃了官司,欠下一大笔账才勉强把官司摆平。

    婉娘早年还帮衬过小文子,但见其得寸进尺,是个无底洞,就心一狠,搬家离去,彻底断了联系。

    也就是有了陈顺安、春红当做底气。

    婉娘前些日子,主动找上小文子,半恐吓、半利诱,将祖传手艺和《奇经八脉考》等经络典籍讨要过来。

    这些日子又是朝老先生们请教,又是对着针灸大铜人练习,这才有了如今之果。

    “那小文子现在人呢?”

    “我给了他路费,勒令他离开京师,要是在武清县再看到他……我就说让哥你打断他的腿,丢进大运河里!”

    婉娘嘻嘻笑了声。

    陈顺安闻言,一时间哭笑不得。

    他抬头,看了眼近在咫尺,却似将天地都遮蔽的婉娘。

    好凶。

    ……

    日子飞一般的快速流逝。

    转眼已到六月二十二号,距王灵官诞和老太太的生辰没几天了。

    陈顺安跟往常一样,早早起床,简单洗漱后练武踩桩。

    【草箓(7/100)】

    【愿念:13】

    这些日子送福水有条不紊,又增长313点愿念。

    陈顺安寻思近期大概率不会有新的仙缘,供他化仙为神,构筑神宫,也就都投入草箓之中,又提升3点草箓进度。

    神道修行真是无底洞啊,再多的愿念、香火都不够……

    《肉飞仙》三十六道打法,已练到三十五道。

    陈顺安一身玉络连衣,几成实质,如水雾披挂,点点气血种子追逐奔赴,繁复精美。

    滚滚气血流经全身,热力澎湃,随着接二连三的骨鸣声响起,恍惚间,陈顺安只觉自己乃一块铁胚抟泥,被钉锤反复捶打淬炼,外散的水汽便是火焰蒸腾漫出的烟霞。

    一声又一声。

    一锤又一锤。

    足足持续一炷香的时间。

    到了最后,陈顺安的四肢忍不住发抖,脸皮狰狞,脸色涨红,显然也被这种由内及外的锤炼折腾得不轻。

    咔嚓!

    随着最后一道骨鸣雷音,恰成一周天内妙音三百六之数,陈顺安的眸子骤然亮了起来。

    他身形一摇,出现在梅花桩之前,运足胸腹气力,弹腿而出。

    脚上的千层底百纳鞋,看似寻常,却完美承载他的沛然劲道。

    陈顺安的腿轻飘飘落在面前这小桶状粗细的梅花桩上,梅花桩分毫无损。

    但以这梅花桩为中央,无形劲道却如绵密细针般扩散出去。

    由近及远,一根根梅花桩上宛若被刨子推平了般,根据梅花桩的尺寸、磨损程度,出现不同程度的凹陷。

    或一寸半、或两寸……

    直到最后一根梅花桩,宛若涂鸦被抹去般,突然消失,只在原地留下细细如糠的木屑。

    没有尖唳的炸响,也无劲道穿透木头的闷声。

    悄无声息,诡谲神异,满院的梅花桩,就这样化作一地木屑。

    啪嗒!

    陈顺安收回右腿,‘蟒牙履’踩在地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

    落地生根,岿然不动。

    却又给人下一刻,就会迎风而起,漂浮不定的错觉。

    妙音三百六!

    玉树大成,劲成如丝。

    如臂指使,刚柔并济!

    二流,圆满!

    片刻后,婉娘推门而入,看着空了大片的院子,眼儿迷茫,道,

    “木桩呢?”

    陈顺安一边擦拭身子,一边笑道,

    “以后都不需要了,空出来的地儿,种株柏树吧,来年夏日也好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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