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猎得灵狐,心情愉悦。郑重告谢顾念君,直言问询如何答谢。他素不喜亏欠,若无顾念君相助,狩猎灵狐难有快速成效。此前虽有承诺,教顾念君箭术偿还,但短短数日,顾念君箭术进境甚浅。顾念君迟疑不言,有意拖着,好叫李仙因此惦记。
两人同行下山。顾念君喜悦褪去,不住失落。知道今日过后,两人再不会上山寻猎,想得寻猎时光,虽有劳累,却颇有成就。
她箭术长进甚浅,意本不在此处,是为结交李仙,但偶间窥闻李仙风采,却不禁心神摇曳,莫名欢喜。顾念君说道:“好少侠,我俩已算相识一场。你不以真面目示人,可不大好。你摘下面具,咱俩忽见照面,也算真朋友啦。”
“酬谢之事,便太客气。凭少侠箭术,纵使无念君相助,也总能猎到灵狐。”
李仙拱手说道:“我面貌狰狞丑陋,便不浊顾姑娘眼了。能猎得灵狐,顾姑娘帮助甚大。周某始终记得,日后如要偿还,便直言便是。我还有要事,先行别过。”
两人城头分别。顾念君欲言又止,跺脚愤气。原想筹办庆功宴,好好相聚,拉拢其与众天骄结识。射杀雪兽一事,虽算厉害,却不算惊艳。
射杀雪山灵狐,却自有不同。纯以箭术射杀者,唯贺城主贺问天尔。李仙年岁甚轻,射杀雪山灵狐刹那,其箭术已可与贺问天较量。
乃至风采更甚。贺问天四十余岁,堪堪猎得灵狐。李仙尚未及冠,或是勉强及冠,英姿勃发,罕世难寻。顾念君眼界广阔,心气甚高,真心敬佩者了了数人。李仙已是其一。
筹办庆功宴“灵狐宴”,必可轰动全城。届时贺城主必然惊讶,飞龙城间更有五大剑派,大有可能皆来拜会。
风头无二。众天骄所求的名扬飞龙,必是李仙夺得头筹。
顾念君红唇紧咬,目眶微红,低声啐道:“你…你好冷淡!我又没惹你。”
……
……
却说李仙将雪山灵狐装进缩肉袋中,回至城区,不住放松心神。他终于得偿所愿,钱囊渐丰渐足,便四下里闲逛。白面赤弓形象显眼,但将赤弓取下,便泯然众人。
原来……
白面赤弓者,神射雪兽,名扬飞龙。已流传市井间,导致白色面具大热,江湖散客、市井百姓、富贾商贩…皆跟随风闻,佩戴白面,以此引人注目。
李仙上到酒楼,点几道菜肴,安稳填饱肚子。忽见街中嘈杂,见一排披甲士兵,急匆匆行向别处。李仙眉头微挑,早知飞龙城暗流涌动,不愿参与。近来他专心射猎,每日晨起,便与顾念君进山汇合,不知时局变化。
他又听旁人议论:“近来颇多女子,无故失踪,不知谁人所为。”“是啊,贺城主闻言大怒,连枭飞骑都出动啦。”“贺城主心系百姓,最容不得行恶。有贺城主在,咱们就是安全的。”
李仙暗道:“女子失踪…莫非是花笼门等人,陆续抵达飞龙城了?花笼门偷潜飞龙城,本意是趁乱摸鱼,看看能否讨些好处。此节将乱未乱,何以这便冒头?”
“我精宝得之在即,先别生事端。”
安静吃饮,结付饭钱。便径直赶回客栈,盘腿内练五脏,熟练度逐渐积攒。
[五脏避浊会阳经·五脏篇]
[熟练度:6688/24000小成]
愈渐进步。淬炼两个时辰,骨骼发出“啪啪”异响。五脏强盛,带动肉身活跃,精力旺盛。李仙探袖出枪,砥砺[残魍枪]。
[熟练度+1]
……
[残魍枪]
[熟练度:3829/35000圆满]
此间客栈较为宽敞,横纵有三丈宽,勉强伸展长枪。需枪道精细入微,稍有不慎,便破窗开墙,狼藉一片。李仙枪道空置已久,按耐不住,就地习练枪法。
待尽情舞两遍,再收枪归袖。李仙内炁沉降,大练四方拳、清风腿、碧罗掌…诸多基础武学。将所学所会过一遍。
这才心满意足,取出“雪山灵狐”,上下打量。雪山灵狐通体碧蓝,毛发纯净无暇,不染分毫污浊。其血清香四溢,乃愈伤良药,价值奇高。
其绒柔软雪白,可制毛笔物具,售价奇高。李仙轻抚狐绒,心情逐渐沉静。自进飞龙城来,李仙隐感不详,样貌英俊、箭术高强、身材挺拔…三处条件,他皆完美符合。
又知雪山灵狐,喜“纯净无暇”之物。身具完美相者,更易吸引此兽。他处处顺利,虽已细致探查,王夫人为人阔错,千金散财毫不眨眼。面容和蔼,不似穷凶者。
确定已无问题,但将到最后一步…李仙不住再度通理一遍,以消除心中隐约疑虑。
李仙心想:“我心中的隐隐忧虑,多半是因为夫人。我背叛夫人…”
不住摇头笑道:“怎又能算背叛,难道真叫我,为夫人剐眼么?生存的权力,需自己握在手中。岂能处处乖顺。”
“但夫人定视我为背叛。我惧她寻我,她能耐甚强,我虽潜藏茫茫人海,但自不可松懈。这不安由此而来。此处诸多条件,于我皆有大利。我太过顺遂,故而担心夫人故意做局。”
“但是…茫茫人海,此世何其之大。我如何断定,此事与夫人有关?夫人为杀我擒我,真会豪掷千金万两?夫人这般利益筹算得清清楚楚之人,怎可能这般散财。”
“也是…李仙啊李仙,你不过泥腿子。对于夫人而言,有甚轻重,夫人纵使恨你,也不至为你大动干戈。如今将要功成,却打起退堂鼓,未免太窝囊了。”
李仙渐渐平复。但转念又想:
“不论是谁,目的如何,我都需谨慎再谨慎。时刻备留一条退路。”
翌日。
李仙依言,寻至王夫人居所:碧香水阁。不急进门,相隔数街,站在高楼观察。他目显重瞳,穿宅过院探寻。
却觉阁中水雾弥散。李仙重瞳透视,目光穿透水雾,却不见阁中景象,转而看到一户普通人家。正感奇怪,顷刻便知缘由。
原来阁楼中蕴藏五行布局,甚是精巧。层层院墙,虽难阻重瞳透视观察。但通过阁楼间布局,却能将目光转绕向别处。
李仙看的是碧香水阁。但目光经过转绕,却看到旁边的寻常百姓人家。李仙叹道:“这王夫人厉害至极,也是…这等人物,岂容易窥探。”
他沉心静气,远处观察。留守一日,始终不见半毫线索。几次欲进门换取精宝,但皆克制,只得先行折返。
次日。李仙再到碧香水阁旁。点一杯闲茶,朝酒楼高处一坐,半日余思索。他虽总隐有顾虑,但偏偏毫无根据线索。风清雪缓,景色怡然,甚是闲适。
李仙忽眸光一亮。
……
……
两日后。
话说“朝黄露”现身已久,始终无人获得。碧香水阁清冷雅静,这日终于有人敲门。
小团上前开门,见来人身材挺拔,长发飞扬,脸戴白色面具,背背赤色长弓。小团眼眸一惊,目光怪异,早知传闻“白面赤弓”者,便是夫人“仇家”。
而今果真登门,暗感夫人手段厉害。茫茫人海,钓得恶鱼。小团笑问道:“这位英雄,你有事情吗?”
白面赤弓者拱手道:“不才,猎得灵狐,特来送给王夫人。”
小团惊道:“啊!你当真猎得?夫人正当午歇,若是撒谎,扰了她清眠,可很不好交代。”
白面赤弓者道:“不敢撒谎,请小友会知夫人。”小团笑道:“那行罢,你请进屋。”侧身避让,待其踏进阁楼,再将门合闭,插上门闩。
小团问道:“公子叫何名字?”白面赤弓者道:“我叫周平安。”小团眨眨眼睛,好奇问道:“真叫周平安,莫非是化名罢?”
那人虎躯轻震,微微轻咳,说道:“自不会是化名,确实便叫周平安。”
两人院中缓行,周平安行前,小团行后。小团目光上下打量,好奇至极,更藏幸灾乐祸,忽又问道:“周少侠将见我家夫人,不先摘面具吗?”
周平安说道:“还望误怪,待见到王夫人,在下才能摘下面具。”小团说道:“神秘兮兮,装神弄鬼。你是不是惹了什么大仇家啊?”
周平安摇头不语。两人行至瀑布旁的花鸟石亭,小团指着石椅,说道:“请坐,我去请示夫人。少侠切莫乱跑,这院中不大,但一步踏错,却有性命危险。”
周平安说道:“自然。”便安静而坐,饮茶打发闲时。小团拐进阁楼,将此事会知温彩裳,直言白面赤弓者来访。
温彩裳闻言轻笑,说道:“此局我布得天衣无缝,这小贼谨慎聪明,但自幼贫苦,知机缘难得。他自杂役而起,担任护院,再进数步,皆冒大险。是极有魄力的少年郎。他即便隐隐觉察不妥,也定不想轻易放弃。看来我所料不错。”
小团说道:“夫人好了解他。”温彩裳心情甚悦,淡淡说道:“举世之中,必是我最了解他。他既已经入网,便不着急,且让他苦等,我先小歇一阵。”
小团笑道:“好。”跑回庭院,告知周平安。周平安笑道:“能等夫人午歇,也算莫大荣幸。平安等便是。”
小团赞道:“周少侠好风度,难怪能猎得雪山灵狐。待会夫人现身,你可得好好表现。”周平安说道:“这是自然。”
如此等待一个时辰。那周平安不免直泛嘀咕:“那夫人怎午歇这般久。”百无聊赖间,四下里踱步。
小团透过暗格,观察周平安。暗觉好笑,不时跑去与温彩裳汇报。温彩裳侧卧“冰床”,周旁水雾缭绕,身影朦胧雾中,乌黑长发侧垂瀑散。听闻小团传报,她甚觉有趣。
小团问道:“夫人,要叫他等到何时啊?”温彩裳柔声道:“自是叫他,等得三天三夜,不得吃不得饮,饿得体肤消瘦,渴得唇尺干裂。”
小团浑身抖擞。素知夫人手段,尚未见面,便已叫人胆寒。小团默默哀悼:“你可惨喽,这下子跑不得,只得任由夫人宰割喽。这人脸戴面具,看不清楚面容,但能把夫人得罪惨的,也就独属他了。不知面具下,是副什么面孔。”
却说那庭院中。
周平安呆得两个时辰,已觉浑身疲乏,腰鼓酸痛,周身不适。周遭水雾弥漫,渐渐滋生寒气,视野遮挡,小团身影消失,恍然空无一人。
周平安暗道:“此事当真怪极,怪不得那人…”再难坐定,周遭景色秀美,皆已看得腻闲。他不住四下走动,观察别处景致。
时日渐晚。
他心中无端郁闷,心想:“这王夫人莫非是故意不想让出朝黄露,故而迟迟不见。那也罢,既然她不愿给,我离开便是。”
朗声说道:“王夫人,你既不愿现身,那周某便不打搅了。原料想王夫人,该是一诺千金的人物。哪知竟这般欺辱我这小辈。哼。”
甩开袖子,原路折返。但愈走愈觉迷糊,忽感左右难分,上下颠倒。忽“噗通”一声跌在地中。他神智极为清明,偏偏行不了路子。
堪堪爬起,再行数步,便又狼狈摔倒。小团从旁窜出,笑道:“你这傻瓜,我不是说了么,叫你别乱跑。”
周平安说道:“平安知错,平安知错。还请姑娘快快带我离开,这朝黄露我不要啦。”
小团笑道:“夫人还在午歇,岂能打搅,没有她吩咐,我也带路不得。”周平安暗自叫苦:“敢问王夫人,何时能醒?”
小团说道:“得看心情,或许一会能醒,或许得三天三夜。哎呀,此事何需告诉你,你好好待着便是。”
周平安说道:“姑娘…这…这…”小团说道:“怎的?”
周平安勉强爬起,一阵目眩,又重重摔在地上,他说道:“平安知错,实在不知何处得罪夫人,还请姑娘通融通融,帮我求求夫人,见一见平安,纵然…纵然与精宝无缘,也…也好放平安离去……”
小团将步一迈,隐进雾中。周平安如何叫唤,皆难有回应。小团兴致甚浓,禀报夫人。却见夫人皱起眉头。
小团小心翼翼说道:“夫人,您…”
温彩裳一拂衣袖,淡淡道:“将此人带到厅堂。”莲步一迈,身影飘忽,已消失不见。
小团依言照做,将周平安带到厅堂。温彩裳坐至主位,淡淡道:“少侠,请坐。”
周平安如蒙大赫,拱手说道:“王夫人原来是在考校我。”连忙坐进木椅。
温彩裳说道:“雪山灵狐,请拿出给我一观。”周平安解开缩肉囊,将雪山灵狐献上。温彩裳接过观察,微微点头,说道:“确是雪山灵狐,且一箭射毙,箭道英姿不俗。”
温彩裳再问:“少侠年岁几何。”周平安说道:“方到十八,夫人若不信,可捏骨测龄。”温彩裳说道:“好,我自是相信,小团,将人黄精宝,朝黄露取出罢。”
朝黄露锁在“天地匣”中。打开匣盒,黄赤二色光晕流转。此物既像一团雾气,又似一圈光晕。煞是神奇。
周平安喜极,说道:“王夫人果真一诺千金。真乃我辈楷模。”
温彩裳微微压手,笑道:“周少侠若符合条件,此物自当献上。但还有一处条件,尚不知少侠符不符合。”
周平安笑道:“夫人所言,应当是指的面容罢。哈哈哈,这点倒可放心,我周某自问没有输过。”
温彩裳笑道:“好气魄,请摘面具,容我一观。”周平安取下面具,面容白皙,果真颇为英俊。
温彩裳嘴角冷笑,暗道:“果然…狡猾的小子!”
面具下面孔,却并非李仙。而是离山剑派颇有名气的俊逸公子“雷庆之”。
原来当日酒楼间,李仙忽有妙计
“是了…我既然顾虑难消,不如设法让人帮忙,先换取出朝黄露,我再以黄九参交换便是。此举既可免除疑虑,更能藏身暗处。避免被人觊觎。”
“我已服饮黄九参,此物对我无用。舍小利而换稳妥。但此事仍有风险,倘若那人欲独吞好处。我便血本无归,此中利害,需看我如何定夺。王夫人未必有问题,或许我全是多生事端罢了。”
他沉咛分析。许是阴阳仙侣剑冥冥感应,这股危险凶煞气息,总萦绕不散。但太过飘渺,叫李仙就此放弃,未免勉强。
李仙决意施行计划。当日正午,朝雪龙山脉行去。他不巡猎,只观察射猎的天骄英杰。暗中挑选合适人选。
沿途见数位佩戴白色面具,手持赤漆弓箭者。不禁暗觉好笑,李仙观察近半日,发现雷庆之狩猎身影,见其面容英俊,身材挺拔,箭术虽一般,但却可联手合作。
李仙自有度量:
“我若寻旁人帮忙,对方若黑吃黑,领了精宝,翻脸不认账,亦是大有可能。若是寻五大剑派的弟子相助,却没有那忧虑。我谎称自己也是五大剑派的弟子,他必不敢投机取巧,黑吃黑。”
“否则将此事宣扬,他脸面丢尽,五大剑派结盟之事,说不得也受此影响。”
当即借机结识雷庆之。谎称有要事难以脱身,盼求他帮忙相助,以利益相诱。。雷庆之出身“离山剑派”,剑派中虽有蛇虫鼠蚁窝藏,但门风较正。表面确不似奸恶之徒。
但也藏有异心。他知白面赤弓者,飞龙城名声愈盛,宗门长老皆在议论,不日便是五剑会面,更属难得盛事。交谈得知,白面赤弓者也是五大剑派弟子,但因不愿显露真身,因此戴着面具。
他如肯帮忙,便可顺势顶替“白面赤弓”身份,稍作显露,便可会面时大放异彩。至于“朝黄露”精宝,他需如实归还。否则闹起别扭,同是五大剑派,倘若当堂对质,自己无此箭术,顷刻便露泄。相反若顺对方意愿,叫对方如愿闷声发大财,自然会帮他继承此身份。
便达成约定,雷庆之冒充“周平安”,前来换取精宝。
傍晚时分,温彩裳亲自观察雷庆之举动,隐隐觉察此子不似李仙。于是立即见面,索要“雪山灵狐”。又见此人确有雪山灵狐,观察狐身箭伤,知道必是出自李仙。
顷刻便清楚,李仙仍有顾虑。暗中寻人顶替身份,帮忙试探,倘若她真是王夫人,自然将朝黄露交出,李仙再自雷庆之身上索得。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精明得很。倘若不是王夫人,必不可能将人黄精宝给出,他便可瞧出端倪,还未露头便已远遁。
温彩裳历色一闪,知道若论学识,她压李仙数筹,若论智谋,她实难压之分毫。花费重金布局,却总被提防化解。她如假装交出人黄精宝,暗中跟踪雷庆之,定又是与李仙周旋。但李仙谨慎聪明,定又有化解之策。如此来来去去,好没意思。
她自幼处处胜人数筹。此刻见李仙武道小露端倪,天资惊世骇俗,谋略更渐渐成势,隐隐已压过自己,更有股无端恼怒。
雷庆之轻笑,料想这王夫人,已被迷至失神,不住出声催促。温彩裳渐渐回神,轻笑道:“这位周少侠,嗯…样貌虽英俊,但可惜朝黄露,还是与你无缘。”
雷庆之说道:“为何?”温彩裳笑道:“因为你现下,已不英俊啦。”
雷庆之一愕,顿见脸中多一道剑痕,自唇而起,跨过鼻梁,直延伸至额头。狰狞可恐。雷庆之满目惊恐,却不敢愤怒。
温彩裳将镜子丢去,问道:“你还英俊么?”雷庆之颤抖拾起铜镜,见容貌尽毁,却是惧多过怒,容貌毁坏尚可修复,此节若说错话,小命便难保,说道:“王…王夫人…你…你……”
温彩裳冷声说道:“灵狐非你所猎,你敢骗我,我便是要杀你,又当如何?”
雷庆之顿无话可说,连忙求饶。温彩裳说道:“就你这气度,也敢装他。哼,我不杀你,你去告诉那贼子,王夫人本名姓温,叫他好好听着。”
雷庆之欢喜道:“谢…谢饶命之恩,一定,一定。”温彩裳说道:“滚罢!”
雷庆之惶恐遁逃。沿路跌跌撞撞,但总归无碍逃出。小团问道:“夫人,你这样可吓跑他了。这人果真狡猾如狐。”
温彩裳目光闪烁:“是啊,狡猾如狐。想用诡计抓他,却是难了。再与他周旋,反而叫人生烦。小团,你会知下去,立即筹办灵狐宴,宴请狩得灵狐者。宴上宾客,将李小凡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