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驱散了莫斯科昨夜的寒意,却驱不散因一份报纸而引发的全城热议。
第二天早上,一份份新鲜出炉的《消息报》,被迅速送到克宫、各部部长办公室、各大工厂厂长案头。
乃至,外国使馆和跨国公司驻莫斯科办事处。
头版头条,那行加粗的黑色标题异常醒目。
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文章详细报道了中国商人秦远已安全从圣彼得堡返回,并将在今日与伏尔加汽车厂正式洽谈一项总投资额高达十五亿美元的汽车合作项目。
至于此前被克格勃抓捕的传言,上面也进行了有力的驳斥。
记者以锋锐的笔锋,将其描述为了一场保护。
保护秦远这位中国商人,前往圣彼得堡对波罗的海啤酒厂进行交流合作。
同时,极力渲染了与伏尔加厂合作造车,将会对苏联汽车工业技术升级、就业拉动以及开拓东方市场的巨大意义。
“秦远”这个名字,伴随着“十五亿美元”这个天文数字,如同一声惊雷,再次响彻莫斯科的上空!
这个人,不仅要在圣彼得堡投下重资,还即将启动一个足以改变行业格局的巨型项目!
这种能量和魄力,让所有看到报纸的人为之侧目。
莫斯科市长办公室。
市长波波夫,认真阅读着报纸。
报纸内容不多,但信息量巨大,他放下报纸,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闪烁着精光。
作为由戈氏亲自任命、对戈氏改革方针言听计从的技术官僚。
他太清楚戈氏现在对于吸引外资、提振经济的迫切需求。
这样一个投资规模空前、政治意义深远的项目,简直就是一份送上门的、金光闪闪的政绩!
但不等他出手。
他的副手,精明干练的卢日科夫走了进来。
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道:“市长同志,根据内务部那边的线报,昨晚秦先生从圣彼得堡返回莫斯科的途中,在郊外公路遭遇了专业武装人员的伏击!”
波波夫眉头猛地一皱:“伏击?结果呢?”
“伏击者被击退,秦先生安然无恙。但据参与现场处理的克格勃人员透露,袭击者手段专业,不像普通匪徒。”卢日科夫语气凝重。
波波夫沉吟片刻,脸上闪过一丝决断。
他抬起头,语气严肃地对卢日科夫吩咐道:
“卢日科夫同志,你亲自去安排。必须确保秦远先生这样的重要外国投资者在莫斯科的绝对安全!”
“同时,要保护好远东贸易这样的优质外资企业,在我们苏联境内的正当商业活动,绝不允许任何势力对他们进行侵扰和破坏!”
“这是关系到莫斯科投资环境、乃至国家改革形象的大事,明白吗?”
“明白!市长同志,我立刻去办!”
卢日科夫心领神会。
市长这句话,就是一把尚方宝剑。
很快,莫斯科市政府“要力保重要外资项目安全”的风声,如同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特定的圈子里传开。
那些昨夜还在蠢蠢欲动、盘算着如何从“群龙无首”的远东贸易身上咬下一块肉的各方势力,听到风声后,瞬间噤若寒蝉,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他们这才意识到,秦远不仅没倒,反而攀上了更高的枝头,得到了市政府的公开背书!
一时间,契科夫旅馆门前,竟然悄悄聚集起一些面带惶恐、提着礼物前来“拜访”的人,试图弥补关系。
与此同时,契科夫旅馆内。
佩尔科夫少校刚刚带人从郊外的伏击现场调查归来,他的脸色异常冷峻,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凝重。
“调查结果如何?”秦远问道,他需要确认一些猜测。
“死了,全死了。”佩尔科夫的声音低沉。
“什么意思?”
“现场发现了三具尸体,包括被你击毙的那一个。”
佩尔科夫详细汇报,“但令人费解的是,另外两具尸体,经过初步勘察,均被确认为自杀。而且,都是亚洲人面孔。”
“现场没有找到任何能证明其身份的文件,就连武器也都是无法追查的黑市货。”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更诡异的是,在距离伏击点大约一公里外,我们还发现了一辆被烧毁的汽车残骸。”
“里面有六具已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同样初步判断为自杀,他们在死前焚烧了车辆和自身,毁灭了所有可能暴露身份的痕迹。”
“与第一处一样,在现场也没有找到任何有效证件。”
秦远看向佩尔科夫,问道:“少校,所以你们安全委员会得出的调查报告是?”
佩尔科夫没有多言,直接将一封文件递了过来。
秦远好奇打开。
只见在这封克格勃内部出具的调查报告上,措辞含糊地将整个伏击定性为“可能受到境外指使、带有某种极端性质的恐怖分子所为”。
这个结论,看似合理,却让秦远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烟消云散,变得更加笃定。
是玩家,绝对是玩家!
只有玩家,才会如此不把死亡当回事。
才能在任务失败后如此果断、彻底地“清理现场”。
因为对他们而言,这只是一场可以重来的“游戏”!
但是花费如此大的本钱,而且能唆使十余名玩家以自杀的形式退出游戏。
这种级别的势力,一个个可都数得着。
更别说这是在苏联,不是在国内。
他默默在心里盘算着。
麒麟会算一个,沈曼卿本就涉足贸易行业,近几个月来也是频频在苏联做着外贸生意。
她能安排这么多人手不足为奇。
冯兆坤也算一个。
他作为财富榜的第一名,影子皇帝。
势力遍布全国,而且主业就是国内贸易与国际贸易。
再下来,前十,甚至前二十,都有几个人有这样的操控力。
这些人一听到我从圣彼得堡出来,就迫不及待动手。
可真是着急啊!
不过,已经晚了。
不管是谁,此刻都无法阻止他的步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