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
乔装后的皇后韦氏和楚南嫣一起,坐上了前往东夷的商船。
自从出生起,韦婵玥就从未这么狼狈过。
一想起这一切都拜谢凛所赐,她就恨得牙痒痒。
“母后,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真的要去东夷吗?”
楚南嫣害怕极了,她不想离开大雍。
东夷人说话她根本就听不懂,船上的那些贱民一个个都色眯眯地望着她,让她觉得既恶心又害怕。
一旦离开了大雍,她这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就什么都不是了,她接受不了。
韦婵玥又何尝想离开?
可现下整个京城都被谢凛的人控制起来了,她不得不走这一步。
等她与东夷王谈拢条件,早晚是要杀回来的。
思及此,她低声安慰楚南嫣,“舞阳,不要任性。最多半年,我们便能回来。你皇兄……怕是指望不上了,别怕,还有母后在。”
听说北溟的那位宝音公主当上了北溟的女王,她何尝不能效仿一回?
她自诩本领不输男子。
等她带兵打回来,便做一回女皇又如何?
然而,还没等商船行驶出一半的距离,她的女皇梦就碎了。
只不过是睡了一晚,等第二天一早起来,她就发现周围不太对劲。之前一直在甲板上的那几个东夷人,消失不见了,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
“杜若,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皇后吩咐。
杜若还没来得及查看,楚琬宁和朝朝等人就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是你?你居然没死,还追过来了?真是好本事。”
皇后一向都看不上楚琬宁,觉得她出身卑贱。即使是崇文帝的血脉,但从小生长在商贾之家,上不得台面。
却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蝼蚁般的存在,却那么难杀。
楚琬宁冷冷地望着她,“韦婵玥,我母后是怎么死的?有些账,是时候该清算一下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会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就没人知道吧?”
“怎么,你想为薛妙茵报仇?真是不自量力。这里可是东夷人的商船,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应。你以为,本宫会任由你拿捏吗?”
皇后一声令下,便有暗卫出现。这些人都是早年间,由韦氏选出来送入暗卫组织的。这么多年来,早已成为了皇后手里的一把利刃。
凡是皇后不便出面的事,都是他们来完成。
楚琬宁早已料到皇后不会束手就擒,一拍手,也有十几个暗卫现身。
楚南嫣看到她这边的阵仗,愤然道:“楚琬宁,你还真是命大,母后派出那么多的好手都没能杀了你。贱人贱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究竟是谁的死期,还未可知。”楚琬宁抽出腰间软剑,朝着前方攻去。
两边的人很快就打在了一起。
“砰……”
就在楚琬宁立于上风时,行驶过来一艘大船,朝着这边撞击过来。
楚南嫣慌乱地四下张望,指着那艘船,“母后,是……是东夷人,是来支援我们的吗?我们快走吧,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走。”
韦婵玥要带着楚南嫣一起离开。
楚琬宁一路打出重围,将自己手中的剑投了出去。
软剑扎进船板,来回弹了弹,反射的寒光吓得韦婵玥和楚南嫣一个哆嗦。
恰在这时,赵兰庭带人赶来支援。
很快,风向就一边倒似的,倒向了楚琬宁这边。
东夷人十分狡猾,一看风向不对,也不管皇后和楚南嫣母女了,一众人弃了这艘船,开着另外一艘船离开了这里。
韦婵玥见状,差点破口大骂。
“抓住他们。”
楚琬宁下令,让暗卫拿下了韦婵玥和楚南嫣。
紧接着船只返航,朝着大雍的码头行去。
很快,船只靠岸,楚琬宁命人把皇后和楚南嫣押下船,转头看向赵兰庭,“刚刚多谢了。”
“不必谢我,本就是我欠你的。”
赵兰庭犹豫了一下,问道:“听闻你有孕了?恭喜。”
“多谢。”
楚琬宁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
虽然他们之间的事早就过去了,可再见面仍旧不知说些什么好。
但现在这种局面,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原本在人群中,快要被押上马车的韦婵玥听闻楚琬宁有孕了,突然朝着她这边瞪了过来。死死地瞪着她,咬牙道:“还真是贱种。”
“韦婵玥,韦氏已经完了,没有人能救你了。”
楚琬宁冷声回了她一句。
韦婵玥诡谲一笑,“是吗?”
看到她的笑容,楚琬宁微微蹙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倏然,不知从哪儿射来一支冷箭。箭头在阳光下泛着幽紫色的光,显然涂了剧毒。
“你娘斗不过本宫,你这个贱种也一样!”
韦婵玥疯了似的挣扎。
楚琬宁想要躲避,可刚移开步子,就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噗嗤!”
箭头射穿了赵兰庭的肩胛骨,射得他一个趔趄。
楚琬宁顺着那只箭射来的方向,看到了暗处的死士,忙对朝朝下令,“抓住他!”
“贱人!”
皇后没想到赵兰庭会舍身挡在楚琬宁的身前,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当场就崩溃了。
然而,她和楚南嫣还是被关进了囚车。
楚琬宁当机立断,点住了赵兰庭的穴道,又拿了解毒的丹药给他。
可他体内的毒发作得实在是太快了,几乎是见血封喉。
解毒的丹药只能延缓毒发的速度。
赵兰庭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关切地盯着楚琬宁,“琬宁,你没有伤到吧?”
“你……”
楚琬宁眸色复杂。
赵兰庭一阵晕眩,感觉到自己生命将尽,他勉强地扯了扯唇角,说道:“你没事就好。我答应了谢凛,一定会……平安地把你带回去。琬宁,我后悔了。”
若是上天能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再负她。
楚琬宁扶住他,“别说了,我给你施针。”
“不用费力了,琬宁,你……能原谅我吗?”赵兰庭央求地望着她。
楚琬宁望着他,“我与你之间,早就没有仇恨了。”
“是吗?真好,如此……我便放心了。”
赵兰庭死在了码头上。
楚琬宁命人把他送回了武安侯府。
曾经荣光无限的武安侯府,如今,差不多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宅。
只剩下了韦清清一人。
半晌后,等楚琬宁带着人赶到皇宫时,一切都已经被谢凛处理得井井有条。
谢凛看到她平安无事,握住她的手道:“去看看皇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