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现在伊朗的局势很麻烦。”马丁表示现在法国的报纸也在报道那边的局势。
“我们在中东的利益已经不大了,现在叙利亚都在走独立程序,就等移民完毕。”
科曼对冷战预演关注不大,“我们虽然在殖民时代没有英国成功,但是基础却比英国好,未来英国不再是我们的对手。”
法国百分之九十的殖民地都在非洲,而且基本上是连城一片的,不谈人口不谈资源,什么都不谈半个非洲在法国手中也是事实。
加拿大很好,澳大利亚很好,英属印度也很好,但那还是英国人的土地么?
加拿大和澳大利亚已经从英国转移到美国,至于印度,有声有色的大国别的地方说不准,但是在不可信这个问题上,还是非常值得信赖的。
当前英国只剩下唯一一个有价值,并且可以承担英国国力不足的地方,这个地方就是埃及。
从美国独立之后,英属印度和埃及就是英国全球帝国的战略支点,所以苏伊士运河战争才是英国的谢幕。
现在科曼的工作,其实按照比较高尚的说法,就是在进行大国基建,同时他也告诉马丁,像是卖德国人烟草并不是长久之计,应该考虑抽身来到北非工作,对于军人来说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
马丁也知道现在做的事并不是长久之计,询问道,“现在阿尔及利亚在军管,君士坦丁有多少军事法庭。”
“七十八个,本来超一百二十个定居点,不过上一次暴动之后开始进行人口迁徙,合并成了现在的数字。”科曼仔细的介绍着,“迁徙阿拉伯人熟悉的环境,安置在更加安全的位置上,对巩固安全局势有重大的作用。”
这些人被强行安置在被称为“重组营地”或“保护性村庄”的指定区域。这些营地通常有铁丝网包围,处在驻军部队的严密控制之下。
这一迁徙规模涉及到三百万人口,主要针对的就是阿拉伯人,柏柏尔人则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除了迁徙政策之外,剩下的就是移民政策的调整,阿尔及利亚涌入的马龙派移民,主要被安置在阿尔及利亚两侧,也就是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以及阿尔及利亚和突尼斯的位置上。
这么干当然是为了,万一出现下一次的暴动,可以用基督徒移民隔绝摩洛哥、突尼斯渗透的阿拉伯民族主义者。
移民和迁徙政策双管齐下,但是如果只是把阿拉伯人控制住,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因此科曼才会想方设法进行产业发展,只有这样才能把问题控制住,如果像是以色列人对待加沙那样只不过是把问题掩盖住。
但是能够掩盖住么?加沙那种大型集中营,人口爆炸只会让问题变得更大最终掩盖不住。
所以加沙方案不是一个好办法,能生孩子却没有生路,只会让问题在未来某个时间爆发的更加严重。
而且产业发展不能排斥阿拉伯人,工业化本身就有一定程度上抑制人口生育的作用,要是阿拉伯人在一边可劲生,外来移民享受工业化带来的生育削弱,那么迟早不是要被人口占据多数的阿拉伯人赶走?
工业化会让出生率下滑,但是虽然生育非常费钱,但从社会整体上看,收益率是正的,是高投资高回报。
前期投资在孩子身上的钱,等孩子长大形成劳动力后,所能产生的价值是远远超过前期投资的。
工业化社会并不会让生育率猛烈降低,不然冷战时期的经互会大部分国家怎么生育率都维持住了?因为工业需要人,孩子并不是负资产。
如果把阿拉伯人抛出在外,让这个本来就对法国文化没有认同感的群体,还处在前现代的生活当中,有一个例子就是以色列。
以色列全社会出钱养一个整天除了念经就是生孩子的极端神棍群体,每个神棍家庭生八个,有五个脱离邪教进入社会,另外三个继续走上念经生孩子的道路。
毕竟劳保的子女又不一定也是劳保,哪怕是最原教旨的哈雷迪派,依然会有大量哈雷迪子女脱离社区,还俗为世俗犹太人。
要是抛弃阿尔及利亚的阿拉伯人,科曼可不敢想象未来这个涉及到法国命运的地方,会变成什么样。
比起伊朗危机这种冷战预演,目前法国的第一届政府显然问题更大,戴高乐已经从多种场合明确了对总统制的支持。
但是这种声音遭到了三大党派的反对,则倾向于恢复传统的议会制共和模式。
在这种模式下,议会拥有最高权力,政府由议会多数派组成并对议会负责。他们担心一个权力过大的总统会走向专制,重演拿破仑或君主制的历史。
府院之争虽迟但到,这一次在法国上演了,戴高乐已经公开表示对议会制的不满,“我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领导一个法国政府,而它在第二天却要受制于一个拥有十五个甚至二十个党团的国民议会呢?这些党团每个都有自己的代表,自己的委员会,自己的计划,而且毫无疑问,还会有自己的野心和阴谋。”
甚至都轮不到法共跳出来,在社会党和基督教民主党人的支持下,制宪议会通过了大幅削减军费预算的决议。
科曼在年底休假返回巴黎的时候,戴高乐正在和几乎所有党派争吵,也包括以戴高乐支持者自居的人民共和运动。
德拉贡上将对科曼回来有些惊讶,但没有多说什么,对于戴高乐和议会当前的斗争也闭口不言,科曼自然也当做不知道。
不过涉及到军队的事情,科曼还是要问一问的,就比如军费削减情况,他还等着德拉贡上将解答。
“现在黑市经济猖獗,财政负担大。”德拉贡上将回答道,“也有声音认为,法郎应该进行适当的贬值,来促进出口。”
“这也会让进口压力变大。”科曼虽然不是什么经济学家,但基本原理还是明白的。
当前的法郎和美元汇率是一九三九年制定的,战争破坏了工厂、基础设施,导致工业生产急剧下降。同时,大量劳动力被驱逐到德国或成为战俘。
先不说法国在这几年的时间有什么变化,最大的变量是美国。一九三九年美国还是孤立的美洲霸主,现在的美国则是公认的世界霸主。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法国此时正在寻求美国的巨额贷款。以美国财政部长为首的美国谈判代表明确要求法国必须先进行货币改革,包括让法郎贬值到一个现实的水平,以稳定经济,否则不会提供贷款。美国不希望自己的援助被一个高估的汇率所浪费。
这也就是说,现在法郎的汇率面临着美国方面的压力,想要美国援助法郎就必须贬值。
“也就是说削减军费和这一次的法郎贬值还有一定的关系。”科曼懒洋洋的嘀咕道,“幸亏我们之前就把很多事情做好了,不然光是应对阿尔及利亚问题,我们手中都没有多少钱。”
在之前还是临时政府的时候,戴高乐就已经拨款两百亿法郎用于马龙派移民的安置,这算是躲过了这一波的法郎贬值。
他的假期不多,回来也有看望艾娃加德纳的原因,想知道这位美国最美脊椎动物,在法国是否习惯,当然也吐槽了一下美国的霸权主义。
“美国有霸权主义,你就都发泄在我身上?”艾娃加德纳看着在自己怀中乱拱的脑袋,用一种坏女人的口吻说道。
“没有,只是感叹姐姐真是深藏不露。”科曼哪敢在艾娃加德纳面前摆什么半个非洲都是我的谱,他在这只有一个面孔,用情至深。
“露多了你又不愿意。”被评价为深藏不露的艾娃加德纳,此时直指某个法国上尉的口是心非,“我一个演员,你让我成立工业公司,第一个产品是爆炸反应装甲,这合适么?”
“非常合适,因为爆炸就是艺术。”科曼笃定的看着艾娃加德纳,信誓旦旦的道,“这是一个国家的基石,像是演艺界么?我不说你也明白。”
艾娃加德纳微眯着眼睛,忽然凑近科曼的眼睛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嫌弃我?”
“没有。”科曼赌咒发誓,别人他肯定是嫌弃,但艾娃加德纳这个人,他没有资格嫌弃。
再说了,他还有一个小龙骑兵可以被呵护长大,古德隆希姆莱已经足以满足科曼养成系的期盼。
在艾娃加德纳这里乐不思蜀的同时,科曼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寻找大国基建的助力,进货从来不能只找一家。
就算是马丁已经找过了,他也要再来一遍,就像是重大疾病要在不同的医院看两遍一样,一旦出现利益纠葛白衣天使也会变成魔鬼。
元旦之后,法国人民迎来了一九四六年,新年你的第一天,戴高乐给法国人民带来了自己的新年礼物,戴高乐与他的部长们在议会发生了激烈争吵,气氛已经非常紧张。
科曼打点行装返回北非之际,戴高乐在内阁会议上突然宣布辞职,第四共和国的第一届政府倒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