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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再次扩建的城堡

    大厅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中蕴含着巨大的信息量和对前因后果的恍然。

    “这样想,还的确有道理。”

    沈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沙盘边缘轻轻敲击着,发出叩叩的轻响。他若有所思的点头:“真相应该就是这样。”

    贝斯图尔的论断如重锤般敲在厅内每个人的心上。

    大厅里弥漫着一种凝重。

    但并非绝望。

    而是战士被强敌环绕、被危局催逼出的肃杀与决断。

    沈穆的目光扫过沙盘上象征新日瓦丁的木制小城,再投向东方那标记着黑云与骸骨城堡的危险区域,以及小隆河对岸那片代表暗红之爪试探的阴影。

    艾雷恩的分析和雷萨里特的补充,如同擦净了迷雾的透镜,将残酷的现实清晰地投射出来——他们固守的这片土地,已然成为风暴之眼,两个凶戾的灵界势力正因黑箭塔王朝的垮塌而争相吞噬扩张,新日瓦丁正是挡在它们扩张路径上的硬石头。

    “雷萨里特说的‘大家伙’,或许真捅了个大窟窿。”沈穆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大厅内粗重的呼吸:“但窟窿已经捅了,风暴也已经来了,我们就不能退缩。”

    他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沉静,那是一种千钧重担压肩也绝不弯曲的稳定:“结论很清楚,幽光王朝的骷髅要塞是心腹之患,暗红的爪牙是迫在眉睫的骚扰,两者都是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区别只在谁主谁次,谁先谁后,当然,别忘了,还有黑箭塔第七王朝的骸骨弓箭手。”

    他转向三位将领,语气斩钉截铁:“艾雷恩,雷萨里特,你们继续加强新日瓦丁防务,都仔细点认真点。新兵训练不能停,补充城防的兵员必须尽快形成战斗力!”

    “是,大人!”两人齐声领命。

    “贝斯图尔。”沈穆的目光落在这个草原悍将身上:“新日瓦丁是前线堡垒,更是东面的眼睛和盾牌。我不管幽光的骨头是不是在筑巢,暗红的爪子有多痒,我要新日瓦丁稳如盘石!斥候撒得再远些,警戒放得再密些!库吉特响马的弯刀和弓箭,就是新日瓦丁外十里荒野的死亡线!有任何风吹草动,尤其是小隆河方向的异动,立刻传讯!”

    “大人放心!”贝斯图尔胸膛一挺,眼中燃起好战的火焰:“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让那些鬼东西踏过我的防线!”

    命令已下,将领们也各有差遣离去,但沈穆心中的紧迫感并未消失。

    他终究放不下心。

    遣散了旁人,他独自一人走上了新日瓦丁那由粗糙岩石垒砌而成的城墙。

    暮色更深,晚风带着荒漠特有的干冷拂过城头。

    沈穆站在垛口后,目光投向东方深沉黑暗的腹地。

    那里,有白骨铸就的要塞,有吞噬天光的黑云。

    他的目光仿佛越过了距离的限制,无形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借助系统的视野,细细审视着身下这堵城市最初的防御体系。

    石墙,高度不过六米,厚度堪堪容纳两三人并行。

    防御塔与哨点稀疏,远程火力点之间存在明显的死角。

    这在初期对付零散骷髅尚可,但面对即将到来的、拥有高速机动和集群冲击能力的敌人——无论是幽光的黑雾骑兵,还是暗红的杂种怪物——这堵墙都显得过于单薄了。

    “不够!远远不够!”

    一个念头在心中燃烧,沈穆闭上眼,意识沉入那片玄奥的、由无数信仰丝线交织成的金色海洋。

    德赫瑞姆的蓝星人类、麾下战士的信念……这些日子积攒的庞大信仰之力在此刻轰鸣激荡!

    他不再满足于缓慢的、工程意义上的加固。他要的是立竿见影的守护!

    “系统,展开城市防御模块!消耗信仰之力,目标:新日瓦丁主城墙及附属防御塔!”

    无形的指令伴随着磅礴的信仰力量汹涌而出,如同无形的巨手探入现实的基石。

    嗡——

    大地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如同巨兽苏醒般的闷响。

    整座新日瓦丁,在这一刻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不是剧烈的摇晃,而是某种深层结构被强力重组的沉稳脉动。

    站在城墙上的沈穆,是最直观的见证者。

    他脚下的岩石城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惊人的蜕变——

    原本粗糙坑洼的石材表面,仿佛被无形的雕刻师打磨,变得光滑而紧密。

    岩石的接缝处泛起淡淡的毫光,新的、更加巨大厚实的青灰色石料如同拥有生命般,从墙体内部和底部“生长”而出!

    城墙的高度节节拔升,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岩石挤压、摩擦的轰隆声,从原先的六米多,迅速攀升至十米!

    一种俯瞰四野的巍然气势油然而生。

    与此同时,墙体的厚度也在疯狂扩张,层层累迭,达到了惊人的五米宽!

    坚固得如同山体的一部分。

    墙顶的走道也随之拓宽,足以让四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并行。

    不止是主墙体。

    沿着这如同巨龙脊背般拔地而起的新城墙,一座座全新的、更加高耸坚固的塔楼如同雨后春笋般凸起。

    原本稀疏的塔楼变得密集,彼此距离被缩短。

    每一座塔楼都棱角分明,体积更大,射孔更多,位置也经过精心计算,彼此间形成了完美的交叉火力覆盖网。

    城墙拐角处和关键节点上,还额外增建了数座结构更紧凑的方形哨塔,如同镶嵌在巨龙身上的锐利骨刺,随时可以投射致命的打击。

    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快得超乎想象,犹如神迹降临。

    弥漫的烟尘尚未落下,一座崭新、宏伟、犹如磐石山脉般的加强石制城墙已然屹立在昏黄的暮色中!

    高耸、厚重、塔楼林立、火力交织!

    那冰冷的岩石质感,无声地宣告着钢铁般的防御意志。

    城内的居民自然也感受到了动静,许多人惊疑不定地走出房门,但当他们抬头望向瞬间变样、仿佛传说中巨人壁垒般的城墙时,惊呼很快化作了激动和敬畏的欢呼。

    这神迹般的景象,让他们对那位神秘而强大的领主沈穆的信仰,更加深了一层。

    加固完成,信仰之力的金光在沈穆意识深处缓缓平息。

    他缓缓睁开眼,满意地扫视着自己意志的造物。

    这座城此刻才算真正拥有了在前线风暴中屹立不倒的资格。

    “这样就很好了。”他最后看了一眼东方,然后转身,沉稳地走下城楼。

    不过就当沈穆回到领主大厅,继续处理相关的事务时,门外响起了守卫的通传:“大人,贝斯图尔将军派人通报,那些被解救的蓝星人陈平及其矮人追随者,已被巡逻队发现并带到了城外。”

    沈穆放下手中的羊皮卷:“带他们进来吧。”

    不久,风尘仆仆但眼神中明显带着兴奋与劫后余生的疲惫的陈平一行人,在响马的带领下走进了大厅。

    连同那七名矮人战士,他们的身影被城堡大厅内燃烧的火炬拉得老长。

    陈平按捺着激动,恭敬地向沈穆行礼,然后忍不住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环顾着这座熟悉而又似乎有些陌生的大厅。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疑惑开口道:“领主大人……这……恕小人冒昧,但小人总觉得……这新日瓦丁城……似乎……和之前远远望来时不太一样了?感觉……好像……更高大了?也更……坚固了?是错觉吗?许是当时吓着了,没看清?”

    他身后的矮人们也交头接耳,低声用矮人语嘀咕着,他们身为灵界生灵,对物质世界的变化感觉更加敏锐,那厚实的城墙和棱角分明的塔楼,绝不是最初的简陋模样。

    沈穆端起一杯水,神色平静如常,仿佛陈平说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淡淡地点点头:“或许你长途跋涉,受惊过度了,难免会眼花。这里确实是新日瓦丁,又有什么变化呢?”

    他将目光转向候在一旁的侍从,语气不容置疑:“他们一路上辛苦了。立刻安排车辆,将他们及所有幸存者,安全护送至德赫瑞姆。贝斯图尔的人会护送车队。到了德赫瑞姆,自有人安顿你们。”

    听到“德赫瑞姆”,想到贝斯图尔将军描述的那个拥有食物、水源和安全的伟大城市,陈平心中那点微不足道的疑惑立刻被巨大的喜悦和感激冲散了,他连连鞠躬:“多谢领主大人!多谢领主大人恩典!”

    沈穆点头,并没有过多关注。

    救这些蓝星人类也只是自己的一个善念而已。

    毕竟他本身也算是蓝星人类。

    看着陈平一行人千恩万谢地随侍从退下,领主大厅厚重的橡木门缓缓闭合,隔绝了外面的嘈杂。

    厅内只剩下壁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沈穆自己。

    沈穆并未立刻处理桌案上的文件,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深沉的暮色。

    新日瓦丁城内星星点点的灯火逐渐亮起,映照着远处加固后如同山脊般宏伟的城墙轮廓。

    这座城,是他的堡垒,是他的基业,是他在这末日挣扎的支点。

    然而,视线似乎穿透了石墙,投向了更遥远、更广袤的破碎之地。

    那里曾是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繁华世界,是“蓝星”。

    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悄然滋长。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石椅扶手上摩挲。

    这副身躯的灵魂,终究源于那个被摧毁的蔚蓝星球。

    即便如今高高在上,手握生杀,穿越者的烙印仍深埋心底。

    目睹这颗孕育了璀璨文明的行星被灵界规则和死灵之力如此摧残、践踏,化作满目疮痍的荒漠、游荡着骸骨与怪物的死地,纵然是沈穆的心志,也不禁掠过一丝深沉的唏嘘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蓝星……”他低语,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那是一个回不去的故乡,一个崩塌的过往。

    他能做的,不过是在这片废土之上,利用规则与力量,构建起一个延续的据点。

    “唏嘘罢了。”沈穆眼神中的那点温度迅速冷却、凝实,化作钢铁般的意志:“这种唏嘘也改变不了什么,个体的怜悯,在世界的倾覆与重塑面前,毫无意义。”

    是的,怜悯是奢侈品。

    尤其是在这片生死存亡的废土上。

    真正促使他接纳、保护这些蓝星遗民的关键,并非无谓的感伤,而是实打实的利益——信仰之力!

    这些失去了家园、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幸存者,当他们将生存的希望、未来的期盼、甚至恐惧和敬畏都投注到“领主沈穆”这个名字上时,便能汇聚成一股可观的力量,转化为他意识深处那璀璨的金色海洋。

    他们是基石,是工具,是点亮他力量、支撑他前行的柴薪。

    有用的工具,自然要保护好。

    沈穆的目光重新落回桌案上的地图,将心头那点无谓的感慨彻底碾碎。

    新日瓦丁已加固,防线已部署,东方的骸骨要塞和潜在的暗红之爪威胁才是不容忽视的现实。

    仁慈的念头一闪而过,便被冰冷的实用主义所替代。

    他拿起一份粮食报告开始审阅。

    与此同时,在新日瓦丁城外的集结点,陈平一行人坐上了两辆结实宽大的货运马车。

    拉车的健马打着响鼻,在车夫的口令下缓缓迈步。

    车轮碾过被新日瓦丁众人踩踏坚实的土路,发出“吱呀”的声响。

    陈平坐在堆迭的麻袋和行囊之间,感觉浑身骨头都散了架,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

    “多久没坐过‘车’了……”他低声感叹,双手扶着车板边缘,身子随着马车轻微的颠簸摇晃着。

    眼前是熟悉的荒漠景象飞速后退,但赶路的方式却恍如隔世。

    末日降临后,汽车成了废铁,长途跋涉全靠两条腿,每一步都伴随着饥渴、恐惧与骸骨的低语。

    这简陋的马车,虽然硬木板硌得屁股疼,却象征着秩序、庇护和西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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