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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咬痕为契,荆棘为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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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坛内,死寂得只剩下两人粗重而压抑的喘息,交织在粘稠的、弥漫着汗水、血腥、草药与浓烈情欲气息的空气中。

    林晚几乎瘫软在陆砚滚烫的背脊上,双臂还维持着环抱的姿势,指尖却因脱力和残留的悸动而微微颤抖。脑海中灵泉溪流几近干涸,只剩下细微的、带着刺痛的回流,如同风暴过后的潮汐。身体深处,那片被强行引渡的银狼本源灼流依旧在奔涌,带来阵阵酥麻的空虚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强行填满的奇异满足,让她四肢百骸都提不起一丝力气。

    陆砚高大的身躯同样松弛下来,不再颤抖,但每一块紧绷的肌肉都透着极致的疲惫。他微微侧着头,银灰色的眼眸半阖着,长而密的银色睫毛在昏黄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紧贴着的、属于林晚的柔软与温热,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隔着薄薄的兽皮撞击着他的脊柱,如同擂鼓。少女特有的馨香混合着汗水和泥土的气息,此刻不再是单纯的诱惑,更掺杂了救命之恩和力量交融后的奇异羁绊,丝丝缕缕钻入他的鼻腔,缠绕着他残存的理智。

    两人谁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仿佛任何一点微小的动作,都会打破这劫后余生、情欲未消的脆弱平衡,再次点燃那刚刚被艰难压制的火焰。汗水顺着陆砚绷紧的下颌线滑落,滴在林晚紧贴着他胸膛的小臂上,带来灼人的湿意。林晚甚至能感觉到他背脊肌肉随着呼吸的每一次起伏,那触感坚硬而充满力量,让她脸颊的滚烫久久无法散去。

    “咳。”一声清冷的干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西泽不知何时已收回了所有的巫毒雾气,悄无声息地站在几步之外。他那双碧绿的蛇瞳在昏暗中闪烁着非人的幽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依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最后精准地落在陆砚微微侧过的脖颈上——那里,靠近肩颈连接处,一个清晰的、带着细微血痕的圆形齿印,如同某种隐秘的烙印,赫然印在汗湿的古铜色皮肤上!

    那是林晚在最后关头,被那汹涌的情潮和力量冲击得几乎失控时,无意识咬下的痕迹!

    林晚顺着西泽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个齿痕,脸颊瞬间如同火烧!一股强烈的羞窘几乎要将她淹没!她触电般猛地松开环抱的手臂,踉跄着向后退开一步,拉开了与陆砚的距离。清凉的空气瞬间涌入,让她因情热而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却也带来一阵莫名的空虚和寒意。

    陆砚的身体在她离开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缓缓直起身,没有回头,只是抬手,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拂过颈侧那个清晰的齿痕。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带着奇异满足感的弧度,在他紧抿的嘴角一闪而逝。随即,他转过身,银灰色的眼眸如同深潭,平静无波地看向林晚,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多谢。”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砂石摩擦,带着重伤初愈的疲惫,却异常清晰地敲打在林晚的心上。只有两个字,却重逾千斤,包含了太多——救命之恩、力量的托付、以及那齿痕背后难以言喻的纠缠。

    林晚避开他那过于灼人的目光,强作镇定地点了点头,声音干涩:“你…没事就好。”她不敢去看他颈侧的齿痕,更不敢去回想自己失控时的模样。

    “初步的‘桥’已搭建。”西泽清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两人间微妙的氛围。他碧绿的蛇瞳在林晚和陆砚之间流转,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本源暴动已平息,隐患犹存。好自为之。”他没有解释什么是“桥”,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墨绿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祭坛,将这片依旧弥漫着暧昧气息的空间留给了他们。

    祭坛内再次陷入寂静。陆砚的目光依旧锁在林晚身上,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林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想立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我…我先回去了。西坡那边…”她找了个借口,转身就想离开。

    “我跟你一起。”陆砚的声音不容置疑。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瞬间将林晚笼罩。虽然气息虚弱,但那属于银狼王的内敛气势已然回归,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那片地,现在需要人守着。”

    林晚张了张嘴,最终没有拒绝。有陆砚在,黑棘那些爪牙绝不敢再轻易造次。而且…她内心深处,似乎也并不排斥他的同行。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出阴森的祭坛石门。刺眼的阳光洒下,驱散了祭坛内的粘稠阴冷,却驱不散两人之间那层无形的、因力量交融和那个齿痕而滋生的微妙隔阂与张力。

    当他们回到部落西侧那片新开垦的土地时,眼前的景象让林晚心头一沉,随即又被一股冰冷的怒火取代!

    田埂上,阿嬷、瘦弱少年(林晚现在知道他叫石牙)和另外几个坚定的老兽人,正被一群气势汹汹的雄性兽人战士推搡驱赶着,狼狈不堪。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荆棘藤扎穿大腿、此刻被两个手下搀扶着的暴熊!他脸色惨白,大腿上裹着厚厚渗血的兽皮,眼神却依旧凶戾,死死盯着那片被荆棘藤拱卫的土地。

    “滚!都滚远点!族长说了!这片地是祖灵之地,由我们守护队接管!你们这些老弱病残,别在这儿碍事!”一个爪牙狐假虎威地叫嚣着,用力推搡着挡在前面的阿嬷。

    “你们…你们凭什么!地是林晚妹子带我们开的!薯是我们种的!”石牙红着眼,瘦弱的身体挡在阿嬷身前,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凭什么?凭老子手里的家伙!”暴熊忍着剧痛,狞笑着扬起手中的石斧,“再废话,老子把你们这些碍事的废物,连同那些鬼藤蔓一起劈了!”

    周围的兽人远远围观着,眼神复杂,畏惧、麻木、幸灾乐祸皆有。黑棘的“灾星论”和暴熊的武力威慑,显然让很多人退缩了。

    “我看谁敢动!”一声冰冷到极致的清叱,如同寒风刮过田埂!

    林晚的身影出现在田埂尽头,她脸色苍白,眼神却锐利如刀锋,一步一步走来。她身后,陆砚沉默跟随,虽然脸色同样苍白,但那股如同实质般的冰冷威压,随着他的出现瞬间弥漫开来,如同无形的巨石,狠狠压在每一个兽人心头!

    暴熊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他惊恐地看向林晚身后的陆砚,如同看到了索命的阎罗!他可是亲眼见过陆砚在毒牙沼泽深处搏杀沼蛇的凶悍!更别提刚刚那声差点让部落翻天的恐怖狼嚎!

    “陆…陆砚大人…”暴熊的声音都变了调,搀扶他的两个手下更是吓得腿肚子打颤。

    林晚没有看暴熊,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几个还在推搡老弱兽人的爪牙。那几个爪牙如同被毒蛇盯上,瞬间僵在原地,冷汗涔涔。

    “祖灵之地?”林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兽人耳中,带着刺骨的嘲讽,“黑棘族长派你们这些‘亵渎’过祖灵之地、被祖灵荆棘惩戒过的‘污秽’之人来看守?是嫌祖灵降下的惩罚不够重吗?”

    她的目光落在暴熊鲜血淋漓的大腿上,又扫过那几个爪牙身上被荆棘藤划破的伤口,意思不言而喻。

    暴熊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羞愤交加,却不敢反驳。林晚的话像毒刺,精准地扎在他最痛的地方。

    “从今天起,”林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宣布,“西坡这片土地,由我林晚,以及所有愿意在此劳作、守护希望的人共同掌管!这是祖灵赐予生机的净土,不是黑棘族长随意指派的私产!”

    她猛地抬起手,指向那片被荆棘藤拱卫的土地。随着她的意念微动,脑海中刚刚回流了一丝的灵泉之力被她艰难引动。

    嗡!

    那片脸盆大小、曾经孕育过生机光晕的土地上,几株潜伏的荆棘藤如同接到指令的毒蛇,猛地探出紫黑色的狰狞藤蔓!它们没有攻击人,只是如同忠诚的卫士般,在土地边缘快速游弋、缠绕,瞬间构筑起一道布满锐利倒刺、闪烁着幽冷寒光的荆棘屏障!将那片孕育着希望的土地牢牢守护在内!藤蔓尖端的钩刺在阳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光泽,无声地警告着所有心怀不轨者!

    “荆棘为墙,生机在内。”林晚的声音如同宣告,“想踏足这片土地,寻求祖灵生机者,我林晚欢迎!心怀叵测、意图破坏者…”她的目光如同冰锥,狠狠刺向脸色煞白的暴熊等人,“先问问我这祖灵荆棘,答不答应!”

    “吼——!”

    仿佛为了印证林晚的话,陆砚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咆哮!虽然虚弱,但那股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寒风,瞬间让暴熊等人如坠冰窟,脸色惨白如纸,连连后退!

    石牙和阿嬷等老弱兽人看着那狰狞的荆棘屏障,看着如同守护神般站在林晚身后的陆砚,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希望的火苗再次熊熊燃烧!

    “我们愿意跟着林晚妹子!”

    “守护祖灵之地!”

    “谁敢来破坏,拼了这条老命!”

    老弱兽人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怒吼,挺直了佝偻的脊梁,自发地围拢到荆棘屏障之外,形成了一道虽然脆弱却充满决心的人墙!

    暴熊和他那几个爪牙,在陆砚冰冷的注视和林晚毫不掩饰的杀意下,如同丧家之犬,拖着伤腿,灰溜溜地、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西坡。背影狼狈不堪,再无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

    林晚站在荆棘屏障之前,背脊挺得笔直。阳光洒在她沾满泥污却异常坚定的脸庞上。她看着眼前这片属于自己的土地,看着那些重新凝聚在身边、眼神充满希望的老弱兽人,感受着身后陆砚那沉默却如山岳般可靠的存在(以及颈侧齿痕传来的微妙存在感),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和掌控感,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西坡基地,在这一刻,以荆棘为墙,以人心为基,正式宣告成立!

    而远处部落中心的石屋狭窗后,黑棘死死攥着窗棂,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怨毒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她看着暴熊狼狈逃回的身影,看着西坡那道刺眼的荆棘屏障,看着林晚身边重新凝聚的人心,以及…那个如同守护神般站在林晚身后的银发身影!

    “荆棘…陆砚…好!好得很!”黑棘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扭曲,充满了毁灭的疯狂,“林晚…你以为这样就能赢?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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