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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隐隐的线索指向(求追读)

    谢昭临转身离开后,阿墨手上的动作未停,白芍依旧在她指间化作薄如蝉翼的片片。

    直到确认对方真的走远,她才缓缓放下药刀,指尖在粗布上轻轻蹭了蹭,抹去最后一点药渍。

    她的目光落在那本被随意搁置的书上。

    ——谢昭临从不乱放东西。

    阿墨轻手轻脚地靠近书案,指尖轻轻拨开书页,这是一本寻常的《百草辑录》,里面记载的多是些基础药性。

    她快速翻动书页,忽然,一张对折的薄纸从中滑落。

    阿墨呼吸一滞。

    她迅速将纸张重新折好,却没有放回原处,而是悄然收入袖中。

    她刚合上书本,院外便传来脚步声。

    谢昭临推门而入时,阿墨已恢复如常,连呼吸都平稳得毫无破绽。

    阿墨低头将切好的药材递上:“仙师,川芎和白芍都已处理好了。”

    “做得不错。”谢昭临扔给阿墨一颗蜜饯,“明日继续。”

    阿墨接过蜜饯,笑得眉眼弯弯。

    谢昭临背过身,眼底闪过一丝玩味——那药方上缺失的关键一味,正是她藏在井壁的蛇心藤。

    “今日你去再去一趟城里。”

    “要买些什么吗?”阿墨系紧装铜钱的布袋。

    谢昭临侧眸,唇角微勾:“不必买什么,只是让你去看看可有异动。”

    “阿墨明白。”她轻声应下,脸上依旧乖巧,“仙师可要阿墨留意些什么?”

    谢昭临似笑非笑道:“你只需记住,若有异常,回报给我,戌时之前回来。”

    “是。”

    阿墨低头,眼底暗芒一闪而逝。

    城西集市比往日热闹许多。

    阿墨在人群中穿行,敏锐地注意到几个身着绛色长袍的修士,他们腰间悬着的银铃在走动时不发出半点声响——合欢宗的无声铃,只有施法时才会鸣响。

    “姑娘,要热乎的包子吗?”摊主热情的招呼,打断了阿墨的观察。

    阿墨弯了弯眼睛,摸出铜钱:“要两个。”

    她伸手去接,袖口一滑,荷包“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弯腰拾取的瞬间,她看见两个合欢宗执法弟子似乎在检查什么

    “最近城里不太平啊。”卖茶的老翁压低声音,“听说在找什么人……”

    阿墨直起身,指尖捏着荷包,神色如常地接过包子,卖包子的摊主瞥了眼远处的绛色身影,又看了看她,低声补了一句:“姑娘,买完东西就赶紧回去吧。”

    阿墨故作天真:“怎么了?”

    老翁摇头:“合欢宗的人到处搜人,说是抓余孽,谁知道呢……”

    阿墨付了钱,按住狂跳的心脏,转身离开。

    ——余孽?

    ……

    阿墨离开后,谢昭临站在西厢房内,指尖轻点,将阿墨分拣过的川芎和白芍拨到一旁,她不会用这些,只取了自己亲手处理过的几味。

    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盒,打开后,里面整齐排列着几味药材——之前那些只不过是用来混淆阿墨视听的。

    指尖轻点,药材便寸寸碎裂,成了药渣被扔在角落。

    药炉上的铜壶早已备好,她将真正的药材碾碎,倒入清水熬煮。

    药液很快沸腾,谢昭临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药液浓缩至半碗,才熄了火。

    她将熬好的药液倒入浴桶,清水瞬间化作浓稠的黑浆。

    谢昭临褪去衣衫,踏入浴桶。

    “嗤——”

    药液一接触皮肤,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谢昭临咬紧牙关,指节死死扣住桶沿,额角青筋暴起。

    ——玄阴筑基法,本就是逆天而行。

    此法以剧毒药液淬体,强行冲开经脉,痛苦堪比刮骨,但若能熬过去,修为便可暴涨。

    但即便如此,这具身体的承受力还是让她险些昏厥过去。

    谢昭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入药液。

    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感受着药力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这次的剂量只有正常的三分之一,却依然让她痛得眼前发黑。

    “还是……太勉强了……”她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

    药液的颜色渐渐变淡,黑浆化作浑浊的灰水,谢昭临知道这次只能到此为止了。

    她颤抖着撑起身子,发现双腿已经失去知觉,整个人重重摔在浴桶边缘。

    铜镜里映出她惨白的脸色,她试着运转灵力,经脉中只有微弱的回应——这次药浴,勉强让她达到了练气二层的门槛。

    窗外,日头已经西斜。

    她估算着阿墨回来的时间,快速收拾好一切,当她把最后一味药材放回储物戒指时,突然听到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仙师,我回来了。”

    阿墨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带着刻意的轻快,谢昭临深吸一口气,压下经脉中残余的疼痛,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淡。

    “进来吧。”

    她看着阿墨推门而入,注意到这丫头虽然面带笑容,但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尤其是她特意处理的那一堆药渣。

    “可看到什么异常?”

    “合欢宗的人在城南设了关卡。”阿墨声音轻柔,“似乎在盘查女修。”

    谢昭临正在整理衣袖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背过身去取茶盏,借着动作掩饰眼中的冷意:“可说了缘由?”

    “只听茶摊的老丈提了句余孽。”阿墨顿了顿,“仙师,可要阿墨明日再去探听?”

    “随你。”她指尖敲了敲桌面,示意阿墨去收拾那些药渣。

    阿墨蹲在墙角,纤细的手指在碎末中轻轻拨动。

    突然,她的指尖触到了几截断裂的褐色纤维——正是她昨日混在药材中的灯芯草,这些纤维已经浸透了漆黑的药液,断口处还带着新鲜的痕迹,显然是被使用过的。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收拾,将药渣仔细包进油纸。

    “收拾好了?”谢昭临头也不回地问道,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仙师。”阿墨恭敬地回答,抱着药渣包退出房门。

    阿墨缓步走向灶房,每一步都在思索:那些纤维确实被用过了,但对方是真的用了她处理的药材,还是仅仅检查过?

    将药渣包投入灶膛,火光映照着她沉静的侧脸,待最后一缕青烟散去,阿墨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小屋。

    油灯点亮后,阿墨坐在桌前,手指轻叩桌面。

    合欢宗的搜查、那些被动过的药材、仙师让她去打探异动……种种线索在她心头盘旋。

    看来明日还得再找个由头去城里一趟……

    她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白日里那书中掉出的薄纸,那上面记录着一个特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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