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两人在雪狼王的带领下向山顶进发。有了雪狼王的加入,第二天的登顶异常顺利。虽然途中发生了几次小型雪崩,但都被雪狼王轻松化解。
雪狼王驮着二人终于登顶。雪山山顶,寒风凛冽,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成了细碎的冰晶。放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尽收眼底。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宛如一条条沉睡的巨龙,披着厚厚的雪被,静静地匍匐在大地之上。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无数颗钻石在闪烁,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脚下的积雪厚实而松软,每一步都会陷进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偶尔有几只雪鹰从头顶掠过,发出清脆的鸣叫,打破了这片寂静。它们的翅膀划过天际,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在宣告这片冰雪世界的自由与辽阔。
山顶的悬崖边缘,冰柱如剑般垂挂,晶莹剔透,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冰柱之间,偶尔能看到几株顽强生长的雪松,它们的枝叶被冰雪覆盖,却依然挺拔,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生命的坚韧。
远处的云海在脚下翻滚,仿佛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海洋。云层时而厚重,时而轻薄,阳光透过云隙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宛如神迹降临。偶尔一阵风吹过,云海翻腾,仿佛有无数条银龙在其中游弋。
然而,这片美景之下却隐藏着致命的危险。脚下的冰层看似坚固,实则暗藏裂缝,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寒风如刀,切割着每一寸裸露的肌肤,仿佛在警告着闯入者:这里是自然的领地,不容亵渎。
鹿葳和梦萝此时却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二人在风雪中四处寻找着雪莲花。
“哈哈,雪狼王。好久没有进献食材了啊。”突然,一声巨响从山顶上一棵苍天大树上传来。
话音刚落,一个两米多高的巨人从树上跳到地面,仿佛千斤重物狠狠地砸在厚厚的雪面上,瞬间将原本平整的雪层压出一个深深的凹坑。积雪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四散飞溅,像是无数片白色的羽毛在空中翻飞。 树上的积雪也纷纷落下,让本就冷冽的空气,弥漫着一股冰冷的雪腥味,仿佛连呼吸都被冻结。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鹿巍二人瞪大双眼,惊恐的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现在登山的人越来越少,难得发现了两个年轻人,第一时间就带来供您品尝了。”原本还是同伴的雪狼王突然闪到对面,换了一副谦卑的嘴脸对着巨人。
“好好好,看来留着你的小命还是有用的。”巨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向鹿葳二人,咧嘴一笑:“你们两个一会多少还是要反抗一下的,这样才有狩猎的乐趣,哈哈哈。”
直到此时,鹿葳和梦萝才意识到自己被雪狼王出卖了,傻乎乎的成了贡品,还是自己乖乖跟人家来的。
梦萝死死盯着雪狼王,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而雪狼王却装作没看见,把头扭到一边,仿佛这一切与它无关。鹿巍用余光扫了扫四周,试图找条逃生的出路。但唯一的出路也被巨人拦在身后。
鹿巍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看似轻松的笑容,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仿佛只是勉强挂在脸上的面具。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平稳而缓慢,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雪狼王昨天还说自己是这雪山的主宰,居然大言不惭要找你报仇,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话音刚落,巨人的目光骤然一冷,像是两把锋利的冰刃,直直刺向雪狼王。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好大的胆子,你还要找我报仇?”
雪狼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又迅速堆起满脸的谄媚,仿佛刚才的慌乱从未存在过。它微微低下头,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不敢不敢,这都是他们污蔑我。我怎么敢对您有半点不敬?您可是这雪山真正的王者,我不过是您脚下的一只小狼罢了。”
它的尾巴轻轻摆动,试图用谦卑的姿态掩饰内心的恐惧,但那双微微颤抖的爪子却出卖了它的真实情绪。
“哼,收拾完他俩再收拾你。”巨人不由分说,向鹿巍二人疾驰而来。面对来袭的巨人,两人立刻分散开。
梦萝在奔跑中迅速打出几把飞刀。巨人也不躲闪,飞刀仿佛打在坚硬的墙壁上一般,被弹飞出去。鹿葳趁机向巨人的膝盖砍去,只听“铛”的一声,鹿葳虎口一麻,手中的雷斩险些脱落。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这样才有意思。”巨人对二人的反击非常满意,随即用砂锅大的拳头向两人砸去。拳头砸在地上,瞬间将厚厚的冰层砸开。。
两人只能狼狈地躲避着拳头的袭击。玩了好一阵猫捉老鼠的游戏,巨人显然有些烦躁。
“两只小老鼠,游戏要结束了。”说罢,他猛地扬起蒲扇般的大手,仿佛要将整片天空都撕裂开来。随着他的动作,一股狂暴的风雪骤然卷起,夹杂着尖锐的冰粒,像无数把锋利的刀刃,呼啸着向两人扑去。风雪在空中形成一道白色的巨浪,铺天盖地地压来,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寒风如刀,切割着每一寸裸露的肌肤,冰粒打在脸上,带来刺骨的疼痛。风雪中,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四周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场风暴所主宰。
梦萝的全身被割伤,痛苦地摔倒在地。鹿葳虽然也受了伤,但由于旁边有棵大树遮挡,伤情明显要轻得多。
“【冰雪之舞】只是开胃菜,现在才是正餐。”只见巨人的双手缓缓抬起,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体内涌出。山顶的碎冰像是被这神秘的力量召唤,纷纷从地面、岩壁甚至空气中剥离,迅速向他掌心汇聚。冰粒在空中旋转、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仿佛在回应巨人的召唤。
转眼间,他的左右手中各自凝聚出一支尖锐的冰锥。冰锥通体晶莹剔透,表面泛着寒光,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巨人的手掌微微收紧,冰锥的尖端闪烁着致命的锋芒,仿佛随时准备撕裂一切阻挡在前的敌人。
“上次用【冰锥杀】还是几十年前了。小老鼠们,你们的表现不错,但今天的游戏到此为止了。”巨人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他猛地一扬手,一支冰锥如同离弦之箭,带着刺骨的寒意,飞速向鹿葳射去。
“轰——”一声巨响,鹿葳面前的大树被冰锥拦腰切断,粗壮的树干轰然倒塌,激起一片雪雾。鹿葳虽然没有被冰锥直接刺穿,但那巨大的冲击力将他震得七荤八素,耳中嗡嗡作响,眼前一阵发黑。
“坏了,梦萝!”鹿葳强忍着眩晕,余光瞥向梦萝,发现她还躺在地上,痛苦地**着。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已经无力躲避下一支冰锥。鹿葳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举起雷斩,挡在梦萝面前。
“鹿葳哥,你不要管我,你快跑哇!”梦萝趴在地上,声音虚弱却充满焦急。她知道,鹿葳硬接下冰锥会是什么结果——那几乎等同于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她短暂的安全。
鹿葳回头看了一眼梦萝,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视死如归的笑容。他没有说话,但那坚定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绝不会抛下她独自逃生。
“不错,比之前的人可强多了。”巨人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但更多的是嘲讽。他并不打算因为这份勇气而手下留情。随着他再次抬手,另一支冰锥呼啸而出,直逼鹿葳和梦萝。
鹿葳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挥动雷斩,试图格挡下这致命的一击。冰锥与刀身相撞的瞬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鹿巍的双臂仿佛被碾碎一般疼痛,雷斩的刀身在强烈的撞击下,瞬间断裂成几截,碎片散落一地。尽管这次格挡卸下了一半的冲击力,但冰锥依然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腹部。
“噗——”
鹿葳的胸口剧烈震颤,一口鲜血喷溅在雪地上,绽开刺目的猩红花簇。他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仰倒,后脑重重磕在冻土上,激起一片雪尘。鲜血从腹部狰狞的伤口中汩汩涌出,顺着指缝蜿蜒成溪,在纯白的地面绘出诡艳的图腾。
“鹿葳!!”梦萝的尖叫撕破风雪,她几乎是跪爬着扑到他身边。颤抖的双手死死按压着那个可怖的血洞,温热的液体却依然从指缝间溢出,将她掌心的纹路染成赤色。“不...不要...求你别死...”她哽咽得语不成句,泪水大颗大颗砸在鹿葳染血的衣襟上,在布料表面凝成细小的冰晶。
鹿葳的瞳孔已有些涣散,嘴角却扯出破碎的笑纹:“真该...听师父的...”他每说一个字,喉间就涌出血沫,浸得声音像破损的风箱,“让你...当个傻姑娘...多好...”
“闭嘴!你给我闭嘴!”梦萝突然嘶吼,发狠般扯下外袍按在伤口上。布料瞬间被鲜血浸透,顺着她颤抖的腕骨滴落。少女俯身将额头抵住他冰凉的眉心,泪水混着血污在两人脸上交融,“要死就一起死在这里!你若是敢抛下我...我追到黄泉也要骂你食言!”
呼啸的寒风卷起两人纠缠的发丝,血腥味在齿间弥漫成铁锈的咸腥。鹿葳艰难抬起染血的手掌,指尖刚触到梦萝的脸颊便颓然垂落,在雪地上拖出一道暗红轨迹。
巨人布满血丝的瞳孔骤然收缩,鹿巍刚才的话在耳畔轰然回响。他缓缓转动脖颈,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目光如冰锥般刺向雪狼王:“四百年的怨气憋得难受吧?说是给我进贡...“巨人抬脚碾碎地面积雪,裂纹蛛网般蔓延至雪狼王爪下,“实则是想借刀杀人?“
雪狼王喉间滚出低笑,银白色鬃毛如钢针般炸开:“既然你都把戏台搭好了——“它突然人立而起,身形暴涨三倍,遮天蔽日的阴影笼罩整个战场,“该让主角登场了!“话音未落,巨爪裹挟着风雪拍下,直接将巨人半个身子夯进冻土之中。
“咳...卑鄙...“巨人吐出混着冰渣的血沫。方才与鹿葳二人的激战早已透支异能,此刻凝结冰锥的速度肉眼可见地迟滞。那些悬浮的尖冰不再晶莹剔透,表面爬满蛛网状的浑浊裂痕。
“四百年前就该碾碎你的狼骨!“巨人嘶吼着推出双掌,一根畸形冰锥歪斜射出。雪狼王琥珀色的瞳孔猛地收缩—这个角度根本避不开!它只能交叉前肢硬抗,却在冰锥贯入血肉的瞬间嗅到阴谋的味道。
“咔嚓!“
冰锥内部突然爆开无数冰刺,像朵绽放的死亡霜花。狼爪骨骼在密集的碎裂声中化作齑粉,鲜血尚未落地便在半空冻成赤色冰晶。雪狼王轰然跪地,剧痛让它的声音扭曲变调:“你居然...在冰锥里藏了...【冰雪之舞】...“
巨人踩着冰碴步步逼近,靴底碾过雪狼王折断的爪子,他掌心再度凝聚出旋转的冰风暴,“看你这幅丧家之犬的模样。“
巨人指尖凝出冰刃抵住雪狼王咽喉的刹那,梦萝染血的手指突然触到怀中硬物。魔芋仙人褶皱的面容在脑海中闪现,她哆嗦着扯开锦囊,泛黄的符纸梅花镖滑落掌心。纸镖边缘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此刻正在她血渍浸染下泛起微光。
“看什么看,还不飞出去!“歪扭的字迹让梦萝险些呕血,“飞刀都奈何不了他,难道这纸镖能行?”。她盯着纸镖上跳动的符文,突然想起魔芋仙人往她手心抹血时嘟囔的“以血饲符“。来不及细想,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纸镖掷了出去。
“咻——“染血的纸镖脱手瞬间,符文化作流火。巨人漫不经心地抬手去挡,却在触及纸镖的刹那瞳孔剧震——那不是火焰,是无数细如牛毛的银针!它们顺着巨人毛孔钻入血管,所过之处经络寸寸撕裂。
“喀啦...“
巨人保持着狰狞的表情凝固成冰雕,随后轰然倒地。
梦萝艰难的举起袖箭,朝着巨人的头颅射去,原本坚硬的躯体竟被袖箭穿透,裂纹蛛网般在巨人身上蔓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当一颗银白心元破躯而出时,方圆十丈的积雪竟开始逆向升空,如同千万只溯游的发光银鱼。
雪狼王挣扎起身,却在触及光晕的瞬间僵住,就在它愣神的功夫,梦萝一把抓住心元,然后塞进了鹿巍的口中。雪狼王咧开染血的獠牙,“唉,求而不得,这就是命啊。“
鹿葳吞下心元的刹那,风雪骤然静止。他伤口处绽出冰晶般的枝桠,转眼开满透明的雪莲花。
梦萝被冰雪割裂的伤口中,突然钻出无数萤火虫似的冰粒子。那些光点缠绕着皮肉,如同灵巧的银丝编织锦缎,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在肌肤上留下一道霜花状的淡蓝纹路。
最诡谲的是雪狼王——它破碎的前爪在冰雾中发出玉石相击般的脆响,断裂的骨骼如竹节般层层再生,新生的狼毛泛着月华般的光泽,每根毛发尖端都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
这心元仅仅是在空气中短暂的停留了几秒就让雪狼王和梦萝的伤口痊愈,可见这心元蕴藏了多少能量。
冰莲花瓣纷飞中,鹿葳的睫毛轻轻颤动。他看见梦萝挂着泪珠的笑脸倒映在每片半透明的花瓣上,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冰川融水般的汩汩声。当一片花瓣落在他唇边时,竟尝到清甜的雪莲香气——这究竟是濒死的幻觉,还是神迹降临?
“鹿葳哥,你...“梦萝的声音突然哽住。她看见少年眼中流转着冰蓝色的微光,仿佛瞳孔深处封着一簇幽火。
鹿葳缓缓撑起身,指节拂过雪地时,地面竟绽开一圈霜花:“我好像...能感受到雪落的声音。“
雪狼王踱步向二人走来,“你吞下的不仅是巨人心元,更是千年雪莲的精华。现在你的血,比最珍贵的灵药还要...“
“闭嘴!“梦萝突然抽出袖中飞刀,刀尖直指雪狼王咽喉,“你这阴险卑鄙的小...狼。“她的刀锋映出狼王收缩的瞳孔,“你可知方才鹿葳的脏器都流出来了。“
雪狼王忽然低头轻笑,笑中带着苦涩:“四百年前我濒死时,也像他这样躺在雪地里等同伴回头。“它望向天际盘旋的雪鹰,“鹿葳和我一样,都是在濒死的边缘获得了这神奇的力量,这就是宿命吧。“
“你说雪莲已与心元融合,难道?“鹿葳似乎听出了雪狼王的画外音。
“没错,那雪莲早就被巨人吃了。“雪狼王的话让所有人僵在原地,“不过要救你师兄,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鹿巍声音平静,眼神里却透着杀机,“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雪狼王突然跃上岩石,周身月华般的毛发无风自动,它朝悬崖方向昂首,“我曾偷过一颗雪莲籽,本以为能种出雪莲花,可几百年过去了,毫无动静,这世上恐怕只有你能让这种子开花了。“
鹿巍突然闪到雪狼王身后,与此同时,指尖处瞬间凝结成一根尖利的冰晶抵住雪狼王的后颈。积雪以他为中心轰然炸开,形成冰刃组成的荆棘牢笼,鹿葳愣了一下,随后故作镇定道:“再敢耍花样,我不介意扒了你的狼皮做褥子。“
雪狼王不敢放肆,低声说道:“省点力气吧,那种子放在我这也是浪费。不管怎么样,你们帮我报了仇,我理应答谢你们。“
“跟我下山吧,只有我能找到那颗雪莲籽。”说罢,雪狼王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