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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8章 出城送友遭埋伏

    “你们听说了吗,称心如意楼的棠掌柜帮城东的沈府还清了赌债!”

    “此话当真?那可不是个小数目,据说好几万两,欠条都摞成山了。”

    “真的,我兄弟是赌坊的打手,他亲眼看见棠掌柜烧了欠条。”

    “几万两银子说给就给,棠掌柜真是个大善人。”

    此时,棠鲤乘坐的马车刚好从此路过。

    大善人吗?

    真叫她受之有愧。

    她的心思并不纯粹。

    之所以会帮沈从微,是因她别有所图。

    上一世她被囚禁时,曾听见看守她的几个丫鬟唠嗑。

    一开始,她们说沈从微的命不好,被赌棍丈夫害得家破人亡,自己也命悬一线。

    过后不久,又说沈从微命好,离家多年的兄长在战场上立下大功,从小兵一跃成为将军。

    太子说他船上不留无用之人,要她证明自己的价值。

    她苦思多日,终于想起此事。

    既想了起来,她就要试试看能否将沈从微的兄长拉到太子船上。

    成功,这就是她最好的投名状。

    失败,至少可以与这位沈将军结一个善缘。

    ……

    “什么?!”

    乍然听闻棠鲤豪掷千金,赵松和心痛至极,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棠鲤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败家子!

    他的钱!

    那都是他的钱啊!

    不行,不能再拖了!

    再拖下去,他的钱全都要被那个贱人败光!

    赵松和眼神发狠,呼吸粗重。

    他当即转身,走入一条隐秘的小巷。

    ……

    又过一日。

    京城二十里外。

    “鲤儿,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等着我,终有一日,我会将镖局开到京城来!”

    望着容玉远去的背影,站在送别亭的棠鲤久久未曾回神。

    她知道,容玉愿意为她赴死。

    但她不愿意。

    她不能明知身边危机四伏,还要将容玉留下。

    这一世,她不允许容玉因她受到任何伤害,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莲衣为棠鲤披上风衣:“姑娘,起风了,该回去了。”

    “回吧。”

    容玉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棠鲤拢了拢披风,依依不舍地回到马车。

    车轮缓缓转动,画竹平稳地驾车离去。

    在即将路过一处荒山夹道时,驾车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

    画竹打量着前方,神情逐渐变得警惕。

    当看见远处的草丛不自然地晃动,画竹勒紧缰绳,沉声朝车厢内提醒。

    “棠掌柜,莲衣,坐稳了!”

    话音一落,她毫不犹豫掉头,往另一个方向疾驰。

    车厢内,毫无准备的莲衣与棠鲤被晃了个七晕八素。

    棠鲤朝马车外张望,声音发紧地问:“画竹,怎么了?”

    “前面有人埋伏咱们。”

    此话一出,棠鲤与莲衣大惊失色,只恨马车的速度不能再快些。

    见他们转身就逃,荒山上的匪徒再顾不得隐藏身形,骑马追了上来。

    棠鲤往后看了一眼,粗略一数,顿时心凉一半。

    二十几人。

    即便画竹再能打,她也没法一打二十啊!

    眼看双方距离越拉越近。

    棠鲤当机立断:“画竹,你不用管我们,想办法突围回城向殿下求救!”

    画竹暗暗咬牙,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棠掌柜会不会骑马?”

    棠鲤被点头:“会!”

    画竹停下马车,直接斩断车厢,扶着棠鲤和莲衣上马坐稳。

    “你们先走,往理县的方向逃!”

    “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带人来寻你们!”

    棠鲤知道事态紧急,当下握紧缰绳,片刻不敢耽误,疾驰离开。

    画竹一脸凝重地从地上捡起石子。

    下一刻,毫不犹豫射出!

    石头准确打中马腿,只听得一声长长的马鸣,最前面的数匹马被绊倒,后面的因闪躲不及摔成一片。

    她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了匹马,彻底冲乱他们的阵形,随后头也不回地往京城的方向跑。

    “该死!别管她!”

    “值钱的跑了!”

    “继续往前追!”

    ……

    与此同时,东宫。

    正与幕僚议事的宗越尘忽然顿住。

    他视线落到掌心,一道深红的血痕凭空出现。

    似是缰绳勒出来的。

    她在策马疾驰?

    宗越尘叫停议事。

    “匈奴频频扰乱我朝边界,居心叵测。”

    “孤认为,此战需打,不必再论。”

    “两日后的大朝会,孤会奏禀陛下,尔等附议。”

    众人拱手:“是,殿下。”

    他们一走,宗越尘唤出飞鹰,问棠鲤今日行程。

    当得知她出城送友离别,顿时眉头紧锁。

    “他们骑的马?”

    “棠掌柜坐马车,她的友人骑马。”

    宗越尘还想再问,就在这时,右边肩胛骨猛然传来一股剧痛。

    好似中了一箭。

    他豁然起身,声音冷凝:“召集三五好手,立即随孤出城。”

    飞鹰:“是!”

    一行人纵马出城。

    京城十里外,策马狂奔的画竹远远瞧见他们,精神一振,扬臂高喊。

    “主子!”

    见她孤身一人,飞鹰大惊:“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棠掌柜人呢?”

    画竹翻身下马,跪地请罪。

    “奴婢陪棠掌柜送别好友后,在回程的苍山狭道遭遇埋伏,对方人多势众,奴婢不敌,棠掌柜让奴婢突围回京向殿下求救!”

    飞鹰大感不妙:“棠掌柜被擒了?”

    画竹摇头:“奴婢拖延了些时间,让棠掌柜往理县的方向逃。”

    还好还好,不是被擒。

    飞鹰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宗越尘。

    见殿下脸色晦暗,明显心情不愉,又顿时觉得不知所踪没比被擒好到哪儿去。

    都一样糟糕。

    宗越尘淡声道:“画竹,城门即将下钥,你回去盯着赵松和。”

    画竹应声:“是。”

    一行人再度策马远去。

    半个时辰后,宗越尘经过苍山狭道。

    他视线扫过半山腰,果然看见有人埋伏的痕迹。

    他继续往前。

    ……

    棠鲤一路急行,终于在入夜前赶到理县。

    她们前脚进城,城门后脚落锁。

    莲衣扶着棠鲤,见她右侧肩几乎被鲜血浸透,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姑娘,你的伤!”

    棠鲤脸色发白,低声安慰:“别哭,我们安全了,先找处客栈落脚,再看能不能请个大夫。”

    莲衣不由绝望。

    阒朝有宵禁令,医馆大多会在黄昏前关门,她真的能请到大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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