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糖被人买回家后,无论是泡水,还是做糕点都比其他糖更纯净更甜,因此被人称赞更多。
随着口碑发酵,来抢糖的人越发多起来。
陈知行一看卖得如此之好,便赶紧派人去松奉。
如此好生意,陈砚还觉不够,在家设计外包装。
起初他是想用精致木盒子装糖,那木盒子上再雕刻些精致的花纹,立刻就能将糖的格调拉得更高。
不过木盒子制作多有不便,此方案就被陈砚给淘汰了。
想来想去,还是用纸包装更方便,将纸张好好设计一番,再批量印制,简单快捷。
就在陈砚忙着定图案时,夏公公上门了,还带了一棵千年人参,嘱咐他送去徐府。
陈砚自是不会让夏春就这般走了,先是塞银子,又拿了两包松奉白糖。
夏春捏紧那两包糖,“哎呀”一声:“老祖宗素来爱吃甜食,咱家去了好几回那铺子,都没买着,今儿个倒是从陈大人这儿得了两包,咱家就多谢陈大人了。”
陈砚当即呵呵笑道:“夏公公何须去铺子里买,与本官说一声就是。”
转头又去拿了两包糖,说是孝敬给内相的。
夏春便压低声音道:“听闻徐鸿渐病了,家人求到老祖宗面前,想要年后再赴任。我琢磨着,他们就是怕徐鸿渐年纪太大,这么大冬天奔波,或在路上就熬不住。陛下让你送人参,想来是要绝了徐家的心思。”
陈砚对夏春拱手道谢。
夏春的手压了压,凑近陈砚,小声道:“今儿个廷推,礼部尚书胡益要入阁了,陈大人需得小心些了。”
陈砚猛地看向夏春,就见夏春往后退两步,笑着对陈砚道:“咱家还得回宫回话,就不在此叨扰陈大人了。”
陈砚一路将其送到门口,等人走了,才缓缓踱步进了周既白的屋子。
刘子吟和杨夫子坐在炕上,周既白与胡德运则围着炉子而坐,陈砚端了把椅子,坐到炉子旁,让周既白停笔后,把胡益的事与几人说了。
胡德运倒吸口凉气:“徐鸿渐都倒了,怎么胡益还能入阁?”
他该受到牵连,纵使能保全自己,也该缩着尾巴做人,怎的反倒还比以前混得更好了?
陈砚拿了钳子,将柴火拨弄了几下,火便大了些,人也更暖和。
“此次倒徐,胡益立了大功,如此不仅保全了徐门部分势力,他自己也得以掌控更大权势,可以说,他就是徐鸿渐的接班人。”
周既白皱了眉。
在他心里,徐鸿渐既然倒了,整个徐门都该被清算,如今竟还留有一部分势力。
“这不会是徐门断尾求生吧?”
陈砚对周既白颇为赞赏:“既白这些日子进步极大,已能看明白不少东西了。”
周既白并未多开心,反倒很担忧:“怀远将徐鸿渐拉下来,致使徐门许多官员落马,徐门上下怕是对你恨之入骨,如今胡益入内阁,往后或许还是会对你不利。”
“胡益纵使入阁,势力也远不及当初的徐鸿渐,倒也不必太过忧心。”
杨夫子宽慰道。
破碎的咳嗽从刘子吟口中溢出,陈砚起身为其倒了杯热水,让其喝了几口,方才缓和过来。
待到喘过气,刘子吟才道:“以徐门如今的残存势力,胡益想要入阁根本不可能,除非有其他势力帮他。”
“看来刘守仁与胡益联合,要对抗焦志行。”
陈砚坐回自己的位子,双手放到炉火旁烤着。
跳动的火光忽明忽暗,打在他脸上的光也明灭不定。
“胡益此人心思狡诈,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刘守仁此举,无异与虎谋皮。”
刘子吟手握成拳,抵着唇咳嗽好几声。
陈知行来京城后,已为刘子吟看过,刘子吟身子本就弱,在不见天日的诏狱中湿气入体,伤了根本,导致身子骨彻底垮了。
以陈知行的医术,只能开些温补的药,给刘子吟好好养着。
刘子吟极畏冷,整日同杨夫子一样窝在炕上不敢下去。
此时,他双眼却闪着幽幽绿光:“此人为了稳住徐门剩余势力,怕是要对东翁不利。”
屋子内几人均面露担忧。
陈砚却是坦然笑之:“陛下让我去给徐鸿渐送人参,他不敢在京城对我下黑手。”
天子要给徐鸿渐送人参,有的是人指派,却特意绕个大圈,让他陈砚去送,就是在点胡益领着的一众徐门残余势力。
“如今整个徐门都怕我出事。”
陈砚笑道。
刘子吟喝口热水,压下喉咙的瘙痒,道:“想要毁掉一个人,除了直接残害外,还有许多方式,譬如辱没名声、摧毁信仰、磨灭心智,东翁切不可大意。”
“我们并不知他会用何种手段,与其胡乱担忧,不如等他先出手,见招拆招,再行反击。”
陈砚站起身,对几人道:“当务之急,是要替圣上去送人参。”
“徐府的人定然恨你,带上老虎兄,防止被打。”
周既白特意叮嘱。
陈砚深以为然,特意换上官服,去喊了在外打水的陈老虎,坐上马车往徐府去。
这几日雪虽停了,路上积雪却没化,马车行进得极慢,待到徐门门口,已是下午。
陈砚下了马车,一抬头,往常极其热闹的徐府门口,如今大门紧闭,寒风一吹,门口挂着的红灯笼便随风飘荡,在皑皑白雪的映照下,显得萧瑟寂寥。
听闻当初徐鸿渐在位时,官员们来拜见,还需在门口排队,那些官员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