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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8章 杨师厚的幸运和不幸

    杨师厚领命而去,当即遴选军中精悍之卒,多携干粮,水壶,但在出发之前,杨师厚灵机一动,要了几十套河中军的衣甲,在杨师厚看来,这或许会是有用的东西。

    而昔日黄巢曾由此道潜绕潼关,破关而入长安,唐廷引以为戒,遂于禁沟沿线择险要节点,修复了数座要寨,希望能不再重蹈覆辙。

    毕竟,朝廷上下也不是傻子,知道有这么大的漏洞,肯定要想法子弥补,谁也不想再来一回,仓皇而逃的景象。

    只是朝廷财力匮乏,营寨虽立,却仅四五处留兵戍守,其余多为虚设,甚至连修缮都不曾修缮。

    待李克用大军过潼关后,深知此道要害,又增派千余劲卒分驻各寨,严令守军昼夜巡查,谨防贼众乘隙袭城,禁沟防务较前已然严密数倍。

    当杨师厚率军潜行至禁沟,远远望见谷中设有一寨,寨上守军寥寥,粗略望去,不过三四人,不过,寨上设有烽火台,一旦动手,若是让守军发觉,点燃烽火,那后面肯定就不好打了。

    杨师厚藏于暗处,眉头紧锁,苦思破寨之策,既欲夺寨除患,又恐惊动后续守军,一时进退两难。

    正思索间,忽闻谷道深处传来车轮轱辘之声,侧目望去,见一队运粮兵,押着两辆粮车,正缓缓朝着营寨行来,约莫十余人,皆是军卒装束,行色从容。

    杨师厚见状,心头一动,灵机乍现,当即唤过身旁心腹,低声吩咐数句,令众人速将随身所备河中军衣甲换上,自己亦改换装束,混于其中。

    拢共二十几人,快速的靠近营寨,而此时,寨中守军正在搬运粮食,这个寨子,说是军寨,实则也就是大点的哨台罢了。

    而就在接近营门时,寨上忽然有一个军卒探出头来,诧异的问道:“就两辆粮车,怎么需要这么多人护卫啊?”

    此时,已经到了营门口,大门洞开,杨师厚抬头,咧嘴一笑,道:“将军怕有贼人,所以多派了些。”

    就在说话间,里头运粮的军卒,听到声音,疑惑的问道:“你们是哪里的?”

    演不下去了,杨师厚当即拔刀,沉声道:“先夺烽火台!”

    骤然发难下,正在搬运粮食的守军,那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刹那间,寒光过处,守军应声倒地,鲜血溅起。

    众人心中激动,皆奋勇向前,直奔寨上烽火台,沿途守军猝不及防,接连被砍翻在地,转瞬之间,烽火台便被杨师厚部夺取,火种尽灭,断了守军传信的可能。

    寨中守军,加上运粮兵,也不过二十余人,骤遇突袭,皆惊慌失措,抵抗者不过数人,片刻便被斩杀殆尽,余下诸人见大势已去,纷纷请降。

    杨师厚立于寨中,望着满地降卒,脸上满是不屑之色,这些兵,不堪用啊。

    只是,杨师厚显然是高兴早了,等将这些兵捆绑关押后,继续朝着下一处行寨而去,时,杨师厚压根不知道,居然有个军卒在树林中拉屎。

    这名军卒眼见一大队人持刀挽弓而来,那吓的屁股都没空擦,直接大喊道:“有贼人啊!!!!”

    所以说,有时候运气好,不能保证任何时候都运气好。

    守军即刻鸣锣示警,同时燃起烽火示警,杨师厚见状,知潜行之计已败,但是杨师厚觉得,自己总不能白来一趟。

    再说了,朝廷的兵,不是杨师厚看不起,实在是刚刚的战绩摆在那,想高看一眼都不行。

    杨师厚想试试,若是这些兵不堪战,那说不定能卷着溃兵,自己一举连夺十二寨,名动军中。

    于是,杨师厚下令,就地砍伐,搭建简易梯子,随即挥军强攻最近营寨,麾下精卒奋勇向前,架梯攀城。

    不过,一开打,杨师厚就知道自己猜错了,这伙兵肯定不是朝廷的神策老爷兵,也不是刚刚那伙一打就降的兵,而且,这个寨子的守军规模,比刚刚要大很多。

    在攀爬时,滚木垒石,箭矢抛射是常有之意,付出伤亡的代价也是正常的,但是待勇士上城后,寨上守军却非寻常民夫,州兵,而是颇有战意。

    眼看损失颇大,杨师厚急令退兵,只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杨尚素部已折损七十余人,余下将士亦锐气渐消。

    杨师厚看着眼前这一切,知晓强攻无望,只得咬牙下令退兵。

    而在临走前,杨师厚还亲自上前,大声询问,寨上守将何人。

    只见寨上露出一道魁梧身影,沉声回应道:“某乃陇西郡王之义子,李承忠!”

    杨师厚哼了一声,随即扭头而走。

    ………………

    而向元振得知绕行失败后,也知道,除非是用大军强攻,否则的话,想投机取巧,已经是不可能了。

    虽然说,此时李克用已经退兵,解了灵石之危,但此刻向元振却是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再进一步,那只有两条路,第一条,是啃下潼关,第二条,则是过风陵渡,杀进河中府内。

    只是这两条路,都不是好路,打潼关,向元振是看着潼关就头疼,而进河中府,又是渡过黄河,而且粮道还在潼关的威胁之下,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而顿兵不前,坐等李克用来攻,向元振也觉得不妥,这其一,便是陕州之地,毕竟是向元振刚刚夺取,人心未附,恐难久守。

    至于说和李克用决战,这个念头只是在向元振心头一闪而过,胜了,那自然一切都好,可要是败了,那铁定会影响到大王围攻汴州的战事。

    功败垂成,那自己就成了大罪人了,数十万大军南下,所耗钱粮,可以说是大王数年来苦心经营所得,下一次,想组建这么大规模的军队,没有三年的休养生息,那绝无可能。

    而且,这还得保证三年来,不动一兵一卒,还得是风调雨顺,老天爷赏饭,就算一切如愿,三年的时间,足够朱温横扫时溥,二朱了。

    万千的重担,压在了向元振的身上,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冲动。

    于是,向元振当即行文张全义,令其征召民夫,准备加固硖石,做好李克用要从河中攻入洛阳一带的准备。

    只是在向元振刚刚写完文书后不久,向元振便收到了张全义的急报。

    张全义急报:“汴州遣部将葛从周领精骑三千,扰我洛郊,焚掠乡野,驱逼百姓入城,人心惶惶,东都不安,全义麾下多为步卒,难制骑锋,守备困蹙,恳请向帅速发精锐骑兵,星夜驰援,驱逐贼骑,以安民心,迟则恐贼势益张!”

    向元振闻讯,心中一惊,这后路可是不稳啊,这负责后方的粮道巡查的白义诚是干什么吃的。

    于是,向元振急令白义诚,发吐谷浑骑卒,驱葛从周之众,同时,又先后调忠武,锐武,捷胜三军,回返硖石,守住这条回师的重要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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