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王处存拒绝前来,陈从进心中是有些遗憾,但他拒绝了,陈从进也没有死皮赖脸求着他来。
在正月期间,陈从进和妻子给自己的部将,以及藩府中的各级官吏,送了点小礼品,又时常相聚,举办酒宴,以联络感情。
而过了正月后,陈从进携嫡长子,及骁骑,踏漠两军,前往奚部,陈从进打算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巡视奚,契丹二部。
他要让这些蕃胡知道,他陈郡王正是年富力强,精力旺盛的时候,有什么小心思都得藏着,别在自己用兵的关键时刻,搞什么小动作。
而就在幽州一片安定祥和的像是太平盛世一样时,在中原一带的朱温和秦宗权,那是狗脑子都打出来,战事之烈,连过年都没空好好过。
蔡州秦宗权的兵力,可以说是十倍于朱温,但是朱温就跟小强一样,秦宗权屡屡在朱温手中吃了亏。
当然,秦宗权兵力多,可他的战线也多,因此,在光启三年,正月时,秦宗权决定,倾尽全力,用兵汴州,以击败朱温。
而朱温也是一样,竭力备战,刚过完年,朱温便派部将朱珍往泰宁一带募兵,因为中原持续的混战,人力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不足。
对于朱温跑到自己地盘来募兵,朱瑾是不太高兴的,不过,朱瑄劝说朱瑾,言朱温是抵抗秦宗权的前线,他要是垮了,那秦宗权这等率兽食人的军队,就得靠他们自己抵抗了。
因此,在朱瑾的许可下,朱珍募兵万余人,而就在陈从进开始奔赴奚部时,蔡州兵大举进攻朱温。
蔡军分三路攻汴,秦宗权部将张晊屯北郊,秦贤屯板桥,卢瑭屯于万胜,各有众数万,列三十六寨,将汴州城团团包围,并切断汴水粮路。
可以说,汴州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在围下汴州城后,秦贤与卢,张二将因攻城事宜而生间隙。
二月六日,秦贤率先于汴州城西,发动大规模攻城,大军连攻两日,不克,反而因为强攻坚城,而导致麾下将士,死伤颇重。
八日,秦贤再度攻城,战至申时,秦军依然不克,随后秦贤下令鸣金收兵,本以为今日一战,已宣告结束,但是万万没想到,高潮之战,才刚刚开始。
朱温趁秦贤退兵时,突然城门大开,大队马军突出城门,掩杀退兵,秦贤猝不及防下,被败兵卷入营中,仅此一战,便有万余人被杀。
而就在秦贤败退的次日清晨,天降大雾,朱温乘雾突袭卢瑭军,汴军步卒杀至营门前,卢瑭所部蔡兵才惊觉汴军突袭。
大队汴军攻入营中,在混乱中,蔡兵折损极重,在全营溃退而出后,大雾又散去,朱温趁机命骑兵掩杀,在追杀之下,卢瑭仅带数百骑逃至张晊处,也就是汴州城北赤冈一带,余者,或死或散。
这一战,打的更是凄惨,卢瑭两万余众,几乎可以说是全军覆没,编制全散,这事或许也可以说是天意,说不定是老天爷也讨厌秦宗权这等军纪败坏,到处吃人的军阀魔头。
不然的话,怎么会如此之巧合,突袭的时候大雾弥漫,蔡兵大溃的时候,雾气又散了,正好给朱温骑兵掩杀的机会。
而朱温在两战皆胜后,其部士气大涨,秦贤和卢瑭在兵败后,都相继屯兵于赤冈张晊处,这属于是抱团取暖了。
连续大胜的情况下,朱温也是在战场上厮混这么多年了,如何能看不出双方士气的涨跌,于是,朱温再次领兵出击。
这一仗不是偷袭,而是正儿八经的列阵相交,时人皆言,蔡兵凶猛狂暴,但是在正面战场上,朱温打崩蔡兵,斩杀二万余人。
连续大败,又损失惨重的情况下,蔡人大惧,军心动摇,张晊也不敢打了,只能一面向秦宗权请援,一面深沟壁垒,拒绝和朱温再战。
于是,朱温在得胜以后,领军回城整休。
秦宗权闻所部在汴州城下接连大败,乃从郑州亲自引兵十万众,会张晊而攻汴州。
秦宗权如今的身份,可是非比寻常,全套的大齐皇帝排场,宫女,嫔妃,太监,那是应有尽有。
而且,秦宗权还造了一辆硕大的马车,车上可载十余人,空间宽敞,用二十余匹良马,内置美人,美酒,以供自己享乐。
抵达汴州城下后,秦宗权怒斥秦,张,卢三将,只把三人骂的狗血淋头,甚至秦宗权还在军中大帐,直接喝令将三人推出斩首。
但在众多部将的求情下,秦宗权才免了三人的罪,只是推出去每人抽了三十鞭,让他们戴罪立功,秦宗权表示,若还不尽心尽力,那到时候就不是砍头了,而是活剐了。
而大军云集下,便是连战皆胜的朱温,也不敢出城迎战,只能谨守汴州城。
也不知道此时杨全玫会不会后悔,在幽州时,除了没权力,他可以说什么都有,但是来了汴州,权力依然没有不说,生活水平,那是直线下降。
秦宗权虽然大军围城,但他现在看见这种坚城就头疼,上回在陈州,赵犨守城,秦宗权确实是打的半点脾气都没有。
但头疼归头疼,攻城还是要攻的,因此,秦宗权抵达汴州后,当即下令,四面围攻汴州城。
皇帝亲临,再加上刚刚才训斥了大战不利的三将,没人敢在这个当头,耍心眼,因此,蔡兵的攻势很猛,这让朱温的压力极大。
守城至二月底时,朱温遣数队精骑,奔赴天平,泰宁二镇,也就是朱瑄,朱瑾兄弟处求援。
同时,又派人通知大将胡真(此时镇守义成,为义成军节度使),做好准备,待天平,泰宁二镇出兵后,立刻共同出兵,合战秦宗权。
朱温知道,单单靠胡真的万余兵力,根本无力解汴州之围,如果单独而来,既无成功之望,反而有可能丧败失军,因此,即便自己再难,也要先死守汴州,等待朱家兄弟的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