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长庆回来了！”万青此话一出，瞬间打断了她的思绪。
“什么？”楚梦秋惊呼一声，“这么说大桥未央失败了？”
这一打岔，她再也没有心情询问万青外出鬼混之事。
“嗯，大概率被反杀了！”万青点点头，“不说此事了，他从山城带回重要情报，你立刻给总部发报提个醒。”
“什么情报？总得给个提示吧？”楚梦秋皱眉问道。
啥情报都没有，她怎么跟总部汇报？
“你不要管，只管汇报！”万青摇了摇头，“总部或许会知道点什么。”
楚梦秋不再多问，拿出密码本迅速开始编译。
滴滴滴滴......
......
山城，军统总部。
夜深了。
毛人凤坐在值班室，一旁的电报机“哒哒”响个不停。
他拆开最新一份密电，脸色骤变，手顿了一下，随即抓起电话，拨通戴老板家中的专线。
“老板，出事了——海王急电，点名要您亲自处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知道了。”戴春风的声音低沉，却未显慌乱。
片刻后，他起身穿衣，披上大氅，推门走入山城浓雾中。
一小时后，他推开总部办公室的门，风尘未落。
“密电呢？”
“在这！”毛人凤早已候着，双手递上。
戴春风接过，只一眼，眉头便锁成一个“川”字。
“你怎么看？”他没抬头，反问道。
“山下长庆在山城接触过的情报，大概率是程润上次提供的山城各军政机构的地形图。”毛人凤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补充道，“上边还有老头子的官邸位置，不可不防。”
话音落下，屋里静得能听见钟摆声。
戴春风缓缓抬眼，目光如刀：“日本人要是真动手，目标只有一个。”
他站起身，语气陡然转冷：“立即通知沿途各站，加强空中监测，一旦发现日本飞机起飞，立刻上报！”
“是，老板！”毛人凤转身欲走。
“等等！”戴春风忽然开口，“再给侍从室打个招呼——明天警戒级别提到最高，一个外人都不准靠近老头子官邸。”
“老板英明！”毛人凤点头称是，快步离去。
等人走远，办公室重归寂静。
戴春风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山城，思绪万千。
看来，海王的作用暂时无可替代！
......
次日拂晓，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日军前线机场突然腾起震耳欲聋的轰鸣。
上百架战机如黑云压境，自长江北岸疾驰而来，直扑山城——一场蓄谋已久的空袭，已然拉开序幕。
可就在这批敌机刚刚升空、尚未飞临山城之际，军统设在华东的情报网已如猎犬般捕捉到异动。
一封加密电报送抵山城总部，字字如刀：“敌机即至，方位西南，数量逾百，速避！”
戴老板接到密报，脸色骤变，连茶盏都忘了放下，转身便拨通了老头子的专线。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即全城防空警报凄厉响起，尖锐的声浪划破晨雾，惊醒了沉睡的千家万户。
百姓扶老携幼奔入防空洞，高射炮阵地迅速进入战备，整个山城在十五分钟内完成了生死切换。
不久，日军机群呼啸而至，投弹如雨。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撕裂街巷，浓烟滚滚升腾。
然而因早有防备，人员疏散及时，伤亡极微。
唯有老头子的官邸不幸成为重点“关照”目标，一发重磅炸弹精准命中侧翼，整片厢房轰然倒塌，砖瓦横飞，却未伤及主楼分毫。
更令日军颜面扫地的是——国军防空部队早已布防到位，高炮怒吼，曳光交织成网。
短短一小时内，五架日机拖着浓烟坠入江峡深处，其余仓皇调头，狼狈逃窜。
战后清点，山城方面仅受轻损，无重大人员伤亡。
反倒是报纸头版头条醒目夺目：《敌机来犯，我方先知先觉，以逸待劳》
——鬼子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0-5。
舆论一片沸腾，民心大振。
消息传至鬼子派遣军司令部，西尾寿造阅罢战报，气得拍案而起，手中军帽狠狠摔在地上。
“八嘎！”他双目赤红，声音颤抖，“山下长庆，误我大事！区区百架战机，竟被一纸密电尽数看穿！我大日本帝国之威，毁于尔等无能之手！”
话音未落，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溅在作战地图之上，宛如一朵凋零的樱花。
......
上午9点，上海特高课会议大厅。
阳光斜切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冷硬的格子。
厅内座无虚席、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主席台上——一场嘉奖仪式即将开始。
小林真希整了整领口，缓步登台。
军靴踏地的声音清晰可闻，像敲在众人神经上。
他站定，接过勋章，手微微发颤。
从少佐晋升中佐，意味着他马上就不再是“代理”或“副职”。
台下掌声雷动，他深深鞠躬，转头望向万青，声音有些哽：“若无山本课长提携，我小林今日不过一介文书。”
万青坐在前排，嘴角微扬，轻轻点头。
“从今天起，小林真希正式接任情报组组长。”待掌声稍歇，他起身，语气沉稳。
话音刚落，台下再次掌声一片。
小林真希更是180度鞠躬致谢！
今日，他不但升职加薪，更是去掉了肩膀上的副字。
啧啧，人生两大喜，一日同至，他竟有些喜极而泣。
仪式结束，万青拍了拍他的肩膀，亲自领着嘉奖团的人来到大牢。
“开门！”他只说了两个字。
守卫们立刻拉开铁门，链条哗啦作响。
潮湿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诸位，这就是庄言，你们签收吧！”万青抬手一指。
青木上前，递上交接单。
纸页翻动，像刀片划过空气。
“好吧！”嘉奖团领头是一名大佐，他蹲下身，检查庄言状况。
脸上有淤青，嘴角裂开，但呼吸平稳，意识尚存。
他刷刷在单据上签字，笔迹利落。
“带走。”他一挥手，一队宪兵架起庄言，脚步杂沓，消失在走廊尽头。
“山本课长，我们即刻启程回金陵。”那大佐收起文件，语气客气却疏离。
“走陆路？还是铁路？”万青趁机开口，“我可以安排护送。”
“不必。”对方摇头，“我们自有安排。”
他拒绝的干脆，不留余地。
万青不好再多问，亲自把他们送出特高课门口，目送车队驶出大门，他思绪万千。
希望接下来的救人行动，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