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弹已到位!重复,照明弹已到位!”
“所有单位注意!自由猎杀开始!”
肖锐的声音,通过通讯频道,传递给了侦察营的每一个士兵。
他的车队,此刻已经不再是猎物。
二十辆“猛士”侦察车与二十辆“野狗”全地形突击车,组成了一个个移动的钢铁堡垒。
车顶的遥控武器站,不再盲目地搜寻,而是根据照明弹提供的清晰视野,精准地锁定那些被强光刺激得四处乱窜的猎杀者。
“目标锁定!十二点钟方向,距离三百米,正在攀爬三号楼!”
“开火!”
【咚咚咚咚——!】
12.7毫米口径的重机枪,发出了沉闷而致命的怒吼。
粗大的弹链,如同死神的鞭子,狠狠抽向那栋大楼。
那只正在墙壁上高速移动的猎杀者,似乎察觉到了危险,试图做出规避动作。
但在绝对的火力覆盖面前,它那点引以为傲的速度,显得苍白无力。
子弹,精准地撕裂了它的身体。
第一发,打断了它的前肢。
第二发,掀飞了它半个躯干。
第三发,直接将它从墙壁上轰了下来,变成一团冒着黑烟的碎肉。
之前被一爪子拍飞的那个新兵,此刻正趴在一辆“猛士”车的后面。
他看着战术终端上,友军单位传来的击杀画面,脸上的恐惧,正在一点点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激怒后的血性。
“妈的……”
他低声骂了一句,从旁边那个救了他的老兵手里,抢过一个备用弹匣,狠狠地拍进了自己的步枪里。
“老子要弄死这帮狗娘养的!”
老兵看了他一眼,嘴角咧开一个赞许的笑容。
“这就对了。记住,穿上这身皮,你就不是普通人了,是兵。”
“兵,就得有兵的样儿!”
“看到那边的那个没?躲在水箱后面,露个头,跟老子一起,把它打成筛子!”
“是!”
新兵的吼声,已经带上了一股狠劲。
他迅速架好枪,通过瞄准镜,锁定了老兵指示的目标。
那是一只被照明弹晃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猎杀者,正躲在一个楼顶的水箱后面,只露出了小半个三角形的头冠。
“三,二,一,打!”
【哒哒!哒哒哒!】
两道火舌,一左一右,心有灵犀般地同时喷吐。
子弹,精准地覆盖了水箱的两侧。
那只猎杀者,被这突如其来的交叉火力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这一个后退,将它的整个身体,都暴露在了另一侧,一辆“野狗”突击车上,早已待命的榴弹发射器炮口之下。
【砰!】
一声闷响。
40毫米的榴弹,拖着一道淡淡的烟迹,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在了猎杀者的脚下。
【轰——!】
爆炸的火焰,将那道黑色的身影,彻底吞噬。
相似的场景,在哨关废墟的每一个角落里,同时上演。
这些被威廉博士寄予厚望,被艾伦研究员视为“魔鬼”的猎杀者,在遭遇了最初的突袭优势后,彻底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它们引以为傲的潜行能力,在无死角的照明弹下,成了一个笑话。
它们快如闪电的速度,在纵横交错的交叉火力网面前,无处遁形。
它们坚韧的角质皮肤,在重机枪与高爆榴弹面前,脆弱得如同纸张。
这些纯粹为了杀戮而生的生物兵器,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作“被猎杀”。
它们会思考,会战术,甚至会记仇。
但它们,终究没有恐惧。
所以,它们不会撤退。
迎接它们的,只有被一次次、一片片地,从这个世界上抹去的结局。
……
指挥部内,气氛已经从最初的凝重,转变为一种冰冷的平静。
电子沙盘上,代表着敌人的红色光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个个地熄灭。
每一个红色光点的消失,都代表着一只猎杀者被彻底摧毁。
技术军官们正在飞速地分析着战场上传回的各种数据。
“报告!目标生物的行动模式已被初步解析,它们倾向于攻击落单人员与防御薄弱点,具备一定的战术协同能力。”
“报告!通过弹道分析,其外骨骼角质层,对5.8毫米口径步枪弹有极强的防御力,但无法抵御12.7毫米口径以上的重火力,关节部位是其明确弱点。”
“报告!已捕获其用于同类联络的超声波频段,正在尝试进行干扰!”
一条条情报,被迅速汇总到聂云面前。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被己方蓝色光点,压缩在越来越小的包围圈里,做着最后挣扎的最后一个红色光点。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收网。”
他只吐出了两个字。
半分钟后。
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沙盘上最后一个红色光点,也彻底消失了。
整个哨关,再次恢复了宁静。
但这一次,空气中不再是虚假的平静与安逸,而是弥漫着一股刚刚经历过淬炼的,钢铁般的肃杀之气。
通讯兵摘下耳机,站起身,对着聂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而有力。
“报告司令!”
“经初步统计,来袭敌方不明生物目标,已全部清除,共计一百只!”
“我方,阵亡六人,轻伤十七人,裁决者二代外骨骼装甲受损二十三套!”
“战斗……结束!”
一百只足以轻松屠戮一个幸存者基地的恐怖生物兵器。
面对破晓集团军的一个前哨阵地。
战果,六比一百。
阵亡,仅六人。
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敌人,都感到胆寒的战损比。
指挥部内,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胸膛。
他们的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骄傲。
聂云缓缓点了点头。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穿透了夜色,望向了常沙市区的方向,那片更深沉的黑暗。
“请柬我们收到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身后的林岚,都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现在,该我们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