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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游击除魔与朱砂符箓

    李正阳那番点到即止的话,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在陈默和张瑞心中荡开涟漪。

    一个改变漂泊命运的可能隐隐浮现。

    回到那间霉味弥漫的廉价旅馆,两人的心绪都难以平静。

    翌日清晨,两人刚在楼下油污遍布的小摊坐下,要了稀粥和硬馍,麻烦便找上门来。

    巷口传来叫嚣。

    只见昨日那两个鼻青脸肿的黄毛绿毛,引着五六个手持钢管木棍、一脸横肉的混混,气势汹汹地堵住了巷口!黄毛尖着嗓子指向这边:“大哥!就是这俩小崽子!昨儿个多管闲事,打了我们兄弟。”

    “大哥”是个矮壮的光头,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条拇指粗细的金链子晃来晃去,正是本地一霸,绰号“黑鼠”。

    他眯着三角眼,阴鸷的目光刮过张瑞的练功服和陈默的脸,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妈的,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还敢动我的人?上!给老子往死里打!腿打断喂王八!”声音嘶哑狠戾。

    钢管和棍棒闪着冷光,混混们嗷嗷叫着围了上来!亡命徒的狠劲扑面而来,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走!”陈默低喝,没有丝毫犹豫。

    昨日的教训刻骨铭心!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持械!张瑞反应更快,馍馍塞进衣袋,两人如同受惊的野兔,转身就向旅馆后面堆满污水垃圾的狭窄巷子狂奔!

    “追!别放跑了!”黑鼠怒吼。

    混混们嗷嗷叫着紧追不舍,脚步声杂乱凶狠。

    他们打架或许没什么章法,但在街头钻巷追堵的本事却是舔着血练出来的,如同跗骨之蛆。

    仗着年轻力壮和比混混稍熟悉地形(陈默提前踩过点),两人七拐八绕,暂时甩脱了追兵。

    陈默背靠着湿冷长满苔藓的墙壁,胸口剧烈起伏,大脑飞速计算:“分头!引散他们!逐个击破!”

    张瑞眼中战意一闪,点头:“小心!”身影一晃,如同灵巧的狸猫,闪入一堆破筐和杂物的窄缝中。

    陈默则故意放缓脚步,踢翻一个破桶发出“哐当”巨响,成功引着两个混混追进了一条被建筑垃圾堵死的死胡同。

    “小杂种!没路了吧!”混混追到尽头,见是绝路,狞笑着逼了上来。“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陈默眼神冰冷如深潭,所有浮躁尽褪。

    待混混靠近,棍棒带着风声即将落下之际,他动了!右手剑指如毒蛇吐信!惨白微光再次亮起!带着洞穿虚妄的锐利!

    “噗!噗!”

    两声轻响如同戳破坚韧的皮革。精准地点中了两个混混背后因兴奋而扭动的灰鼠妖魔精核!

    妖魔瞬间溃散,腥暖的气流顺着剑指没入经脉!两个混混浑身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呆滞,手中的棍棒仿佛重逾千斤,动作变得迟滞僵硬,凶悍的气势泄了个干净,只剩下茫然的空虚感,呼吸急促起来。

    就是此刻!陈默如蓄势待发的豹子猛地蹿出!双拳贯注力量,毫无花哨地捣向两个混混的软腹!

    “呃啊!”“呕…”

    闷哼和痛呼声中,两人捂着肚子滚倒在污水中**,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陈默迅速搜身,将皱巴巴带着汗味和烟味的毛票塞进自己口袋。

    “晦气!”啐了一口,迅速离开。

    另一边,张瑞也成功制住了一个落单的混混。

    在狭窄的巷道里施展武当小擒拿中的“顺手牵羊”,叼腕、拧臂、卸力!“咔嚓”一声轻响,混混的手臂无力垂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张瑞迅疾接上一记“窝心脚”将其踹翻在地,同样搜刮干净。

    然而他呼吸也略显急促,额头渗出细汗,脸颊微红。

    在狭窄空间瞬间制服亡命徒,消耗的体力和精神绝非小可。

    接下来的数日,两人如同暗影中的猎手,开始了高效的“游击”。

    凭借陈默的天眼精准定位(专门寻找落单或小股携带妖魔的目标)和张瑞锐利的观察力(判断地形、人数、对方状态),专挑软柿子捏。

    陈默以剑指无声“点杀”吸食暖流;张瑞则负责物理击倒、缴获财物(聊以补充生存所需)。

    配合逐渐默契,如同咬合的齿轮。

    陈默体内的暖流涓涓汇聚,奔腾壮大,不断冲刷经脉,滋养肉身,润泽着微弱的真元。每一次吸收都带来微弱的提升。

    终于,在吸收一股稍强的鼠精气息后,暖流沸腾达到了临界点!

    “轰!”

    熟悉的突破感再次席卷全身!

    筋骨爆响比之前更为密集!澎湃的力量从骨髓深处迸发!五感更加敏锐,十数米外的风声、模糊的方言交谈、车轮碾过坑洼的颠簸声清晰入耳。

    脑海深处关于符箓的信息如同被点亮般清晰起来!

    他感觉到右手剑指凝聚的白光凝练如丝,破魔的威力分明增强了一分,距离似乎也隐隐延伸了一尺,达到二尺。

    头脑更加清醒,“青龙神剑”的威力达到十米。

    筑基练精,第三层!水到渠成!

    “成了!”陈默眼中精光一闪,拉上刚解决掉一个目标的张瑞,脸上满是喜色:“走!买材料画符!”

    两人寻到一家门面老旧、纸墨陈腐的文具店,买了最廉价的普通白纸(没有黄表纸)和普通的狼毫笔。

    拐进一家光线昏暗、草药味浓重的中药铺。柜台后坐着个穿着对襟褂子、戴着老花镜的干瘦老头,正慢条斯理地捣药。

    “老师傅,要些朱砂,颜色要正杂质少的。劳烦,再要点琥珀,磨成细粉。”陈默语气平淡。

    老头抬起耷拉的眼皮,浑浊的目光在陈默脸上停留了两秒,又扫过张瑞挺拔的身姿,没多问,慢吞吞地打开锁着的抽屉,取出一个用油纸严实包裹的小块。打开,是暗红色泽鲜亮的朱砂块。又从另一个抽屉摸出几块指甲盖大小的琥珀原石。

    “等着。”老头沙哑地吐出两个字,颤巍巍地拿着东西进了里间。片刻后,拿着两个更小的油纸包出来,一包是鲜红的朱砂细粉,一包是淡松香色的琥珀细末。枯瘦的手指点了点柜台:“两块五。”

    回到充满霉味和汗味的旅馆房间,陈默关上门,神色郑重。

    将吱呀作响的破桌子拼好,用抹布仔细擦去浮尘。

    打开油纸包,将朱砂粉和琥珀粉小心倾倒入一个豁口的粗瓷碗中。取来浓烈的陈醋,滴注进去。

    暗红的朱砂粉遇上金黄的琥珀粉,在深褐色的陈醋中渐渐融化。

    陈默取来削尖的木棍,屏息凝神,手腕稳定地缓缓搅动研磨。

    矿物特有的腥涩、松脂的淡香、陈醋的酸涩混合成一股刺鼻的气味在室内弥漫。

    随着研磨深入,粘液颜色变得深沉近墨黑,但在光线映照下,隐隐透出一种内敛的暗红光泽,仿佛有微弱的能量在其中流淌。

    陈默凝神静气,摒弃杂念。

    脑海中,《太上元始无极大道功》筑基篇的基础“驱邪符”符文轨迹如同烙印般清晰呈现。

    画符,非是描绘图案,而是沟通天地间无形的法则。

    他取过狼毫笔,饱蘸粘稠的暗红色“墨汁”。

    笔尖触及粗糙白纸的刹那,意念沉入丹田,小心翼翼地引导一丝微弱的真元,如同导引溪流,注入笔杆,凝聚于毫末!

    笔走龙蛇!

    动作并不迅疾,却带着一种庄重的韵律。

    暗红的线条在糙纸上蜿蜒,笔锋时而凝重如山,时而灵动如风,勾勒出古朴简奥的符文。

    每一笔落下,都感觉精神高度凝聚,仿佛与冥冥中的某种力量产生共鸣,笔下的线条如同在吸收他的意念和真元。

    额角细密的汗珠滑落鬓角,眼神专注明亮如同最虔诚的信徒。

    最后一笔,回锋收势!画龙点睛!

    笔尖离开纸面的瞬间,暗红的符文仿佛有火星般的微芒一闪即逝!隐没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然而陈默清晰地“感觉”到,这张糙纸上凝聚了一丝微弱但真实的“驱邪”之力!它并非法器,而是承载了法力意志的载体!

    “呼…”陈默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带着精神耗损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成功的喜悦。

    顾不及擦拭汗水,他复又绘制了几张“护身符”,直到精神感到恍惚才停下,珍而重之地收起。

    张瑞一直在一旁静观,眼中充满了惊奇和探究。

    他拿起一张墨迹未干的符箓,凑到昏暗的灯光下仔细察看。

    线条极其古朴简约,与他印象中武当山藏经阁里那些纹路繁复、色彩斑斓、描绘着神将星宿的道符截然不同,朴素得过分。

    “陈默,”张瑞皱着眉,语气带着浓重的疑惑和不以为然,“你这符…和我在武当见过的符箓完全不同。我们门派的符箓,要用金粉银线镶边,请祖师法相加持,开光诵经七七四十九日…你这…未免太简单了?”他掂量着轻飘飘的劣质白纸和醋墨绘制的符箓,实在难以相信其效力,“而且这材料…白纸?醋?能行吗?”

    陈默将画好的符箓贴身收好,脸上带着一丝傲然的笑意:“流派不同罢了。我师父说过,大道至简。画符重在心诚、意专、法力真。若无根底根基,纵然画得花哨,诵经再久,也不过是废纸一张。”心中暗道:这可是直指大道的真传!岂是流于表面的花架子可比?

    就在这时,陈默口袋里的廉价手机震动起来(用缴来的钱买的手机卡,存了李正阳的号)。

    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李正阳发来的短信:

    “陈默小兄弟,张瑞小师傅,中午12时,‘老杨记’面馆二楼雅间。恭候。李正阳。”

    陈默扬了扬手机:“李记者约中午见面,应该是谈之前提的那件事。”

    张瑞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点头:“好。”

    窗外,城镇的喧嚣依旧。

    在楼下巷子更深的阴影处,一道阴鸷如毒蛇般的目光,闪烁着残忍贪婪的光芒,透过旅馆油腻的窗缝,死死盯住房内模糊的身影。

    混混老大“黑鼠”,粗壮的手指摩挲着新冒出的胡茬,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狞笑,对身边一个精瘦如麻杆的手下低声吩咐了几句,手下点点头,迅速融入外面的人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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