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工作室陷入诡异的寂静。
秦汉宁解开三颗衬衫纽扣,露出曾被火焰亲吻过的胸膛。
他从皮夹层抽出一张泛黄支票,金额栏的墨水已经晕开。
“这是当年你替我付的植皮手术费,现在我要用它预订这条项链的全球独家展示权。”
姜沅的喷火枪应声而灭。
她看着对方在合同扉页签下龙飞凤舞的艺名,突然轻笑出声。
“秦先生,这设计可值不起……”
“那就让我当它的代言人。”
秦汉宁扯过她正在制作的荆棘翅膀胸针,尖锐银刺划破指尖。
血珠滴在黑欧泊鳞片上,竟诡异地渗入宝石内部。
“下周巴黎高定时装周,我要戴着它走红毯。”
阳光突然偏移角度,姜沅终于看清他带来的聘书夹层里,还藏着份股权转让协议。
秦汉宁不知何时收购了姜氏集团17%的散股,签名处用金粉笔写着“救命之恩的利息”。
玻璃门突然被狂风吹开,晨报头条拍在工具台上。
卫枭缠着绷带的照片占满整个版面,标题写着《卫氏集团宣布进军珠宝业》。
姜沅的钨钢镊子精准刺穿报道中“婚变系谣言”的字样,她转身点燃酒精灯,把聘书一角凑近火焰。
“下午三点要和意大利珠宝商视频会议。”
她将烧毁的灰烬扫进镶贝母的废料盒,火星在蛇形项链图纸上明明灭灭。
“秦先生若真想帮忙,不如替我试戴新做的脚链?”
秦汉宁俯身时闻到熟悉的铃兰香,那是姜沅独有的味道。
当他触到电子镣铐改造的铂金脚链时,冰凉的触感让他突然想起昨夜收到的匿名包裹——卫枭寄来的三周年纪念册里,有张姜沅穿着这件脚链熟睡的照片。
镁光灯在巴黎大皇宫穹顶炸开细碎光斑,姜沅抚平黑色天鹅绒展台上的褶皱。
第五十八届国际珠宝设计展的直播镜头正扫过她锁骨间的蛇形项链,血钻在4K镜头下渗出诡谲红光。
“最后两位入围者请揭幕作品!”
主持人的声音被同声传译成七国语言。
姜沅掀开防尘罩的瞬间,听见斜对面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楚茵的展台上,赫然摆着条与她设计稿完全一致的荆棘王冠。
秦汉宁在贵宾席捏碎了话筒。
三天前他明明亲眼看着安保人员将姜沅的保险箱送进评审库,此刻楚茵作品上的铂金藤蔓却连分叉角度都与设计图分毫不差。
镜头特写里,卫氏集团的徽标正在楚茵胸针上幽幽发亮。
“姜小姐的荆棘鸟灵感来自澳洲传说?”
意大利评委扶了扶眼镜,“但楚女士的金丝雀系列似乎更早注册了版权。”
大屏幕突然弹出专利局页面,楚茵的版权登记时间比投稿截止日早了十二小时。
姜沅的钨钢镊子滑进袖口,她认得出那些设计图边缘的咖啡渍——正是她在工作室熬夜画图时打翻的拿铁。
直播弹幕开始刷屏质疑。
楚茵优雅转身,香槟色裙摆扫过展台边缘。
“其实我和姜小姐是一个大学,我是艺术专业,她……”
“之前卫氏集团设计部失窃案。”
姜沅突然调出手机监控,画面里楚茵正用磁卡刷开她的工位。
“需要我播放你删掉的监控记录吗?”
她指尖轻点,云端备份的录像立即投射在穹顶——暴雨夜,楚茵将U盘插入姜沅电脑的瞬间,卫枭的身影在玻璃倒影中一闪而过。
会场哗然。
秦汉宁扯开领结正要起身,突然发现姜沅的蛇形项链开始蠕动。
黑欧泊鳞片在激光灯下折射出奇异光谱,评委席的电子钟突然集体黑屏,紧接着播放起卫枭与楚茵在监控室的对话录音。
“把她的设计卖给山寨工厂。”
卫枭的低嗓混着雪茄燃烧的噼啪声,“我要让全世界看着她被指控抄袭。”
楚茵的珍珠耳坠叮当坠地。
姜沅举起正在直播的手机,镜头对准自己锁骨。
“项链内置的纳米芯片,恰好能接收卫氏总部加密频段的信号。”
她按下蛇眼处的血钻,大屏幕突然切换成卫枭书房实时画面——保险柜里整摞商业间谍合同正在燃烧。
弹幕彻底疯狂。
安保人员冲向展台时,姜沅的高跟鞋精准踩住楚茵的裙摆。
香槟色绸缎撕裂的声响中,露出她后腰处与卫枭同款的火焰纹身——正是三年前纵火烧毁姜氏工厂的标志。
“现在轮到我的作品展示了。”
姜沅旋开荆棘王冠暗格,二十八个切割面同时迸发虹光。
评委们突然集体起身,德国老工匠的放大镜跌碎在地——冠顶镶嵌的并非宝石,而是上百枚微雕芯片,正在空中投射出全息设计图。
“这些是楚女士过去五年盗用的所有设计原稿。”
姜沅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刀刃,“包括三分钟前她试图销毁的云端证据。”
荆棘突然自动解体,变成无数悬浮的电子诉状,每一份都盖着卫氏集团的火漆印。
秦汉宁的掌声惊醒了呆滞的直播导演。
他走上展台时,腕表内侧的微型扫描仪已经读取完所有数据。
“刚好我投资了区块链存证公司,这些证据链应该够国际刑警忙三个月。”
楚茵的尖叫被警笛声淹没。
姜沅摘下王冠递给冲进来的FBI探员,转身时蛇形项链突然断裂。
黑欧泊鳞片雨点般坠落,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电路板——那根本不是珠宝,而是微型信号发射器。
“卫枭现在该收到海关扣留走私钻石的消息了。”
她踩着满地狼藉走向安全出口,背后是炸成烟花的直播画面。
秦汉宁追出来时,正看见她将婚戒扔进塞纳河,涟漪里浮动着卫氏集团股价崩盘的实时数据。
“姜沅!你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
他大喘了几口气之后,立刻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像是从前那个被姜沅救起的少年,时光匆匆而逝,她没想到男孩已经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
此刻看向她的眼神也算不上清白。
姜沅从没想过自从离开贺川之后,她的桃花运居然变得旺盛起来,也怪她当时执着于那一颗歪脖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