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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回忆

    地下室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姜沅被反绑在生锈的水管上。

    手腕的麻绳已经勒出血痕,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斜上方的小窗透进月光,照在墙角的监控器上,红色指示灯规律闪烁。

    走廊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接着是拳拳到肉的击打声。

    姜沅绷紧脊背,听见铁门被踹开的巨响。贺川逆光站在门口,黑色风衣沾着血迹,左手握着还在滴血的***。

    “沅沅。”

    他的声音像浸过蜜糖,却让姜沅浑身发冷。

    三小时前她刚在咖啡厅拒绝他的复合请求,此刻男人皮鞋碾过碎玻璃的声响,与记忆里某个雨夜重叠。

    那年深秋,姜沅所在学院公告栏突然出现999朵红玫瑰。

    贺川站在花墙前,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眉眼如画。

    姜沅抱着课本路过时,被他攥住手腕拽进怀里。围观人群的起哄声中,少年贴着她的耳垂呢喃。

    “现在全校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此刻贺川蹲下身,刀尖挑开绳索的动作温柔得像在拆礼物。

    姜沅突然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还戴着那枚钛钢戒指,大二那年他强行给她戴上同款时说这是“爱的烙印”。

    “别怕。”

    贺川用沾血的手帕擦拭她手腕的血迹。

    “还记得我们在天台看星星那次吗?”

    姜沅睫毛轻颤,那个平安夜,贺川把她骗到教学楼顶楼。

    寒风呼啸中他笑着说:“如果我真的跳下去,沅沅会跟着跳吧?”

    当时她哭着抓住他的衣角,现在想来那根本是精心设计的测试。

    就像此刻贺川抚上她脖颈的拇指,状似怜惜地摩挲动脉。

    “刚才砸碎监控时我在想,要是晚来一步......”

    地下室外突然警笛大作。

    贺川脸色骤变,拽着姜沅往逃生通道跑。

    她的手被他攥得生疼,恍惚间回到毕业典礼那天。

    她不小心把酒洒在学长衬衫上,贺川当场摔了香槟塔。

    水晶碎片四溅中,他捏着她的下巴说:“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

    消防通道的铁梯年久失修,姜沅的高跟鞋卡在镂空台阶里。

    贺川直接打横抱起她,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后。

    “和当年背你翻围墙时一样轻。”

    姜沅盯着他颈侧暴起的青筋,突然想起被玫瑰刺破手指时他说“疼痛是爱情的印记”。

    警方的探照灯刺破夜幕,贺川抱着她躲进集装箱堆场。

    姜沅的后背抵着冷硬的铁皮,听见他剧烈的心跳与记忆里某个清晨重叠。

    那天她生理期腹痛,贺川冒雨买来止痛药,却逼着她当面吞下三倍剂量。

    “样就不会痛了,对不对?”

    “贺川,你从来不懂什么是爱。”

    姜沅突然开口。男人擦拭她脸颊血渍的手僵在半空,远处传来警犬的吠叫。

    集装箱缝隙透进的月光里,姜沅看见他瞳孔收缩成危险的针尖。

    这个表情她太熟悉了——当她试图参加社团活动时,当她悄悄删除定位软件时,当她今天下午说出“我们已经结束了”时。

    “嘘。”

    贺川的拇指按上她的嘴唇。

    “别说让我难过的话。”

    他的刀尖不知何时抵住她腰间,那个圣诞夜他就是这样划开她的大衣纽扣,说“沅沅穿这么少会让我担心”。

    警方的脚步声渐近,贺川突然轻笑出声。

    他摘下那枚钛钢戒指塞进姜沅掌心,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

    “游戏要暂停了。”

    没等她反应,男人猛地将她推向光亮处。

    姜沅踉跄着跌进刺眼的光束中,回头时集装箱迷宫已空无一人。

    掌心突然传来震动,陌生号码的短信跳出来。

    “监控室有惊喜。”

    姜沅跟着警察返回绑架现场,在布满雪花的监控画面里,看到三小时前贺川戴着黑色手套调整摄像角度的背影。

    监护仪的绿光在贺川苍白的脸上跳动,他抬起插着留置针的手,指尖碰到氧气面罩边缘凝结的水雾。

    姜沅站在逆光处,白大褂下露出黑色高跟鞋尖,像两把淬毒的匕首。

    “还记得那个仓库吗?”

    贺川的声音混着呼吸机的嘶鸣。

    “你当时数到第37根铁栏杆,我数到第9次心跳。”

    姜沅的指甲掐进掌心。

    十年前被绑架的场景总在暴雨夜卷土重来,霉味混合着血腥气,铁链摩擦声里她听见贺川说“别怕”。

    少年撕开校服给她包扎时,血顺着蓝白条纹布料滴成歪斜的北斗七星。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姜沅却站在原地。

    床头柜上的葡萄糖注射液倒映着天花板网格,像极了当年仓库顶棚的铁丝网。

    那晚绑匪的匕首捅进贺川腹部时,他硬是把尖叫的她推进了通风管道。

    “你收购姜氏的手段,比当年绑匪的刀更利落。”

    姜沅按下护士呼叫铃,腕间的铂金链闪过寒光。

    三周前那场离奇车祸,姜氏三位董事的座驾在跨海大桥连环追尾,而贺川的晨星资本次日就出现在收购方名单里。

    贺川剧烈咳嗽起来,监护仪上血氧数值开始闪烁。

    他摸索着从枕头下掏出个铁盒,褪色的校徽上还沾着褐色的血渍。姜沅瞳孔微缩——这正是当年别在他校服胸口的那枚。

    “沅沅……”

    贺川扯掉氧气面罩,锁骨处的疤痕在冷光下泛着青紫。

    “晨星资本真正的控制人是……”

    剧烈的喘息吞没了后半句话,他手背暴起的血管像盘踞的毒蛇。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卫枭端着咖啡倚在门框上。

    蒸腾的热气在他金丝眼镜上蒙了层雾,白衬衫领口松了两颗纽扣,露出若隐若现的蛇形纹身。

    “贺总需要加一针镇静剂吗?”

    他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牛皮纸封口处渗出暗红痕迹。

    姜沅感觉到后颈发凉。昨夜法医办公室打来的加密电话里说过,车祸现场的刹车油管断口有激光切割痕迹。

    而此刻卫枭文件袋上的血迹形状,恰似她办公室里失窃的3D打印模型。

    “卫总监来得正好。”

    贺川突然笑起来,手指神经质地抠着校徽边缘。

    “不如说说你怎么伪造我的病历?”

    他扯开病号服,心电监护贴片下赫然是完好的皮肤,“这场戏该收场了。”

    贺川被反绑在诊疗床上的第三个小时,窗外开始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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