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着撞翻垃圾桶,腐臭的餐盒下压着二十年前的报纸。
“卫氏实验室爆炸案疑云”
配图里少年陆沉被抬出的画面正被雨水浸透。
“找到你了。”
姜沅的婚戒在巷口泛着冷光,无人机群在她身后展开电磁网。
贺川的机械义眼残核突然发出蜂鸣,投射出楚茵克隆体的实时定位——太平洋某座私人岛屿的实验室,与卫枭母亲失踪前的坐标重合。
卫枭的军靴踏碎水洼,他手中的神经算法终端正在解析贺川的视网膜数据。
当看到自己七岁那年被绑在实验舱的影像,他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的条形码与贺川后颈的烙印,在闪电中组成完整的基因图谱。
“原来我们都是祭品。”
贺川嘶哑的笑声惊飞栖在霓虹灯上的乌鸦。
他按响藏在臼齿里的信号器,整座城市的电子广告牌同时播放起二十年前的监控。
卫枭父亲将两个男婴放进不同培养舱,舱体标记正是他与陆沉的缩写。
姜沅的纳米纹身突然灼痛,她看着贺川在暴雨中撕开衬衫。
遍布前胸的电极疤痕拼出鸢尾花形状,与卫枭母亲实验室的徽章完全一致。
当卫枭的军用匕首抵上那些伤疤,贺川的机械义眼残核突然射出激光,在墙面烧灼出摩尔斯电码。
“他在东经145°……”
姜沅的婚戒突然过热,卫枭母亲的求救信号通过神经算法直抵大脑皮层。
贺川趁机撞向消防栓,高压水柱掀翻无人机群的刹那,他消失在排水管道的血色漩涡中。
三小时后,陆沉的游艇上,贺川的机械义眼残核正在培养液里再生。
他对着卫星电话轻笑。
“种子已经埋进卫枭心里了。”
海浪拍打着船舷,冷冻舱里的楚茵克隆体突然睁眼,瞳孔里流转着与姜沅相同的鸢尾花代码。
鸢尾花的香气混着硝烟味在游艇甲板上弥漫,姜沅看着餐盘边的铂金匣,里面躺着的蓝钻项链正泛着神经毒素特有的冷光。
陆沉的金丝眼镜链扫过她锁骨下的纳米纹身,腕表投影出漫天烟花——每个光点都是微型无人机,携带着能改写记忆的化学制剂。
“这是卫枭母亲实验室最后一块晶源体。”
陆沉切开牛排,肌理间渗出的血水与当年冷冻舱女尸的防腐剂同色。
他身后的全息幕墙突然播放卫枭与楚茵的“吻照”,画面里卫枭的瞳孔正规律收缩三次,这是他们约定的遇险信号。
姜沅的婚戒突然过载发烫,她装作整理鬓发按下戒面。
无人机群接收指令,将伪装成烟花的神经毒剂导向海面。
浪涛翻涌间,二十年前绑架案的船只残骸在远处浮现,锈蚀的“0927”编号正被无人机激光重新勾勒。
“陆总听说过鸢尾花效应吗?”
她抿了口红酒,纳米机器人顺着杯沿潜入对方体内。
“接触特定频率的光波后,某些记忆会像显影液里的相纸……”
游艇突然剧烈摇晃,陆沉的机械义眼闪过数据乱流。
姜沅的高跟鞋尖弹出利刃,劈开餐盘下的暗格——冷冻舱女尸的克隆体正在液氮中微笑,胸口植入的芯片显示倒计时。
甲板下的暗舱里,卫枭正破解着生物密码锁。
他后背的鞭痕渗出血珠,在操作屏上画出与姜沅纳米纹身相同的鸢尾花图案。
当看到母亲实验室的绝密档案,他的瞳孔突然收缩——二十年前的培养舱里,两个男婴的基因图谱正与他和贺川的伤痕完全重合。
“惊喜吗?”
陆沉的声音从广播里渗出毒液般的愉悦。
全船灯光骤灭,姜沅的婚戒成为唯一光源,蓝光照出舱壁隐藏的方程式——正是卫枭七岁那年用血画在船舱的求救信号。
暴风雨在子夜时分达到巅峰,姜沅扯断蓝钻项链,纳米机器人顺着陆沉的西装缝隙钻入血管。
他癫狂的笑声震碎水晶杯。
“你猜贺川的机械义眼里藏着什么?”
游艇突然调转航向,朝着0927号残骸全速冲去。
当船体撞上锈铁时,冷冻舱自动弹开。
无数个楚茵的克隆体从海底升起,她们腕间的苏氏珠宝同时发射定位激光。
姜沅的纳米纹身开始逆向解析,夜空中的烟花突然聚合成卫枭母亲的脸庞。
“孩子,看看你左肩。”
卫枭扯开浸血衬衫,旧伤不知何时变成了电子纹身——正是实验室核心的启动密钥。
他徒手掰断陆沉的机械义眼,虹膜扫描通过的瞬间,整片海域升起电磁屏障。
0927号残骸的核反应堆开始过载,将二十年的阴谋与执念烧成灰烬。
黎明撕开海平面时,姜沅正为卫枭缝合伤口。
婚戒的蓝光映着他锁骨下新生的鸢尾花烙印,与她的纳米纹身形成量子纠缠。
收音机里播放着陆沉坠海的新闻,但他们都清楚——某个冷冻舱正载着0927号实验体,向着太平洋深处沉默地航行。
海浪裹着咸腥气息扑上礁石,林小满跪在潮湿的沙滩上,手指颤抖着解开男人浸透海水的绸缎长衫。
月光掠过他心口那道狰狞刀疤时,她忽然想起三天前漂到渔村的半截报纸——“沪上巨贾陆沉遇袭坠海”。
咸涩的海风钻进漏雨的窗棂,林小满用发烫的指尖碰了碰男人滚烫的额头。
油灯在潮湿的砖墙上摇晃,把缠着纱布的胸膛照得忽明忽暗。
她慌忙缩回手,却瞥见自己掌纹里沾着的血丝——这是第三个替他换药的夜晚,那些狰狞伤口仍像蜈蚣般盘踞在他苍白的皮肤上。
渔网还晾在院子里滴着水,父亲出海前嘱咐的草药在陶罐里翻滚。
林小满攥着浸透血水的纱布往门外跑,却撞上挂在檐下的鱼干。月光忽然漫过门槛,她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别过来!”
男人嘶哑的吼声惊飞了檐下夜鹭,林小满僵在满地碎瓷前。
陆沉半倚在霉烂的稻草堆里,右手正死死掐着自己喉咙,指节泛着青白。
月光淌过他敞开的衣襟,照见锁骨处一道新月形旧疤,混着新渗的血珠,像是被人用朱砂笔勾了轮廓。
“我煮了甘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