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目肩胛处的伤口猛地一震,黑血如箭喷出,火矛余劲未消,顺着经络直刺其胸腔深处。那道幽金火光在体内炸开,撕裂筋脉,头目身体剧烈一颤,掌印彻底溃散,黑焰倒卷,将他自己掀飞出去。他重重砸在石壁上,碎石崩落,脊背撞出一道裂痕,整个人滑落在地,单膝跪地,却仍试图撑起。
陈玄指尖的黑血还在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强压住经脉中空荡的撕裂感,将最后一丝血脉之力凝聚于指尖。那滴血化作细线,顺着火矛残留的轨迹,悄然钻入头目肩胛伤口。血线如针,刺入深处,直抵那股嘶吼之力的源头。
头目喉间滚出一声闷响,伤口本已凝固的黑血骤然崩裂,暗金纹路在皮下疯狂蔓延,似有活物在体内挣扎。他右手猛然按地,邪力逆冲,试图稳住心脉。但就在这一瞬,灵月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断骨尖端。残火重燃,虽微弱,却精准灼向头目体内暗金纹路的节点。
火焰未至,排斥之力先发。头目体内邪力震荡,伤口再度撕裂。无常子残魂最后一丝波动在陈玄识海中炸开,化作一道短暂魂压,直击头目心神。三重打击叠加,头目单臂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脊椎撞地时发出一声闷响,尘土扬起。
他仰面躺在地,胸口剧烈起伏,黑血从七窍缓缓渗出。肩胛伤口彻底崩开,暗金纹路如蛛网般爬满半边身体,隐隐与地底深处某种节奏共鸣。他想抬手,指尖刚动,便被一股无形压制之力按回地面。
陈玄踉跄前进一步,右掌仍颤,却强行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残缺封印符线。血纹之力几近枯竭,每一笔都像在割裂经脉。灵月靠墙而立,断骨垂地,却用右手指尖夹住骨端,缓缓抬起,以断骨为笔,蘸着体内残血,在空中补全符阵一角。无常子最后的灰芒在她骨尖掠过,留下一丝微温,随即消散。
符阵落下,头目胸口暗金纹路剧烈跳动,仿佛有物欲破体而出。但他体内邪力已被重创,无法凝聚反击。封印之力落下,将那股躁动暂时镇压。他喉咙滚动,发出低哑笑声,七窍黑血缓缓凝结,竟化作细小血晶,悬于唇角、鼻孔边缘,未落。
陈玄收回手掌,指尖那滴黑血终于坠地。它落在石缝边缘,与最初那滴静止的血珠相距不过半寸。两滴血并未融合,反而各自震颤,似有敌意,又似呼应。地面裂痕中,金线早已隐没,但那一丝微弱的共鸣仍在。
灵月靠墙滑坐,断骨垂地,发出一声轻响。她呼吸微弱,声音几乎被寂静吞没:“他……还没死。”
陈玄没有回头,目光始终锁在头目身上。他缓缓点头,声音低沉:“但已不足为惧。”
头目躺在地上,双目未闭,瞳孔深处仍有幽光流转。他缓缓抬头,目光穿过昏暗空气,直视陈玄。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深不见底的怨恨。他喉咙动了动,似想说话,却只溢出一缕黑烟。
陈玄左臂忽然一震。那处伤口早已止血,此刻却浮现一道极细的符痕,微不可察,却与头目七窍中凝结的血晶隐隐同频闪烁。一闪,再闪,极轻。
头目嘴角缓缓扬起,血晶随之微颤。他抬起左手,指尖颤抖,却执意指向陈玄。那动作缓慢,却带着某种仪式般的意味。他的唇微微开合,声音断续,沙哑如锈铁摩擦:
“你……触到了……门后的东西。”
陈玄瞳孔一缩。
灵月猛然抬头,断骨在地上划出一道浅痕。
头目七窍血晶同时一震,符文在晶体内缓缓旋转,与地底某处遥遥呼应。他胸口的暗金纹路突然亮起,虽微弱,却规律如心跳。
陈玄右掌缓缓抬起,指尖残留的血迹尚未干透。他没有再攻,也没有后退,只是死死盯着那滴与自己血液对峙的黑血。
头目喉咙滚动,又吐出半句:
“它……也看见了你。”
灵月右手指尖猛地收紧,断骨刺入掌心,鲜血滴落。
陈玄左臂符痕骤然发烫。
头目七窍血晶同时爆开一丝微光,符文旋转加速。
陈玄右掌猛然下压,指尖血珠砸向地面。
两滴血相触瞬间,齐齐震颤,裂开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