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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 章 老叶的爱情故事

    县令王伴君望着小肥头很大。

    眼看自己就要到了请辞的年岁,眼看着过了今年自己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谁知道开年就发生了二十七口被杀的惨案。

    这个时辰,眼看着天都要黑了,这个人在这个点来报案!

    如今那二十七口被杀的案子还没头绪,比自己官位还高的同知又来报案。

    还是这么一个时间点,自己也要休息,家里也有亲戚需要走动。

    这....

    王县令觉得自己今年会死在任上。

    案子很小,有街头的流痞朝他的家里扔污秽物骚扰民宅。

    虽然这样的事情每年都会发生,都有官员来报案。

    但这件事他又不能不管,因为同知比他的官位大。

    望了一眼身边的东厂档头,王县令面带歉意。

    他宁愿有御史在自己身边,也不愿意东厂的人在自己身边。

    明明他是一个人,却总是觉得他像是一个吐芯子的毒蛇。

    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王县令觉得自己死在任上的可能性很大。

    而且还有可能晚节不保,家破人亡。

    望着昏昏欲睡的东厂大人,王县令亲声道:

    “苏大人,天色不早了,要不今日先到这里,明日的时候咱们再一起继续来审查这个案子如何?”

    “啊~嗯~,天要黑了,要去余同知大人那里去么?”

    王县令闻言赶紧道:

    “治下有了乱子,下官为父母官,自然要去看看,苏大人也要一起去看看么?”

    “好,一起去吧!”

    王县令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他就是客气一下而已。

    他发誓,他真的就是客气一下而已。

    衙门的大门关上了,小肥朝着家跑去。

    王县令提着气死风灯:

    “跟大人相处两日,还未请教大人名讳,大人怎么称呼?”

    “苏堤,堤坝的堤!”

    “久仰!”

    苏堤笑了笑:“我才从河南府调回来!”

    “哦,幸会,幸会。”

    ……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余令在大门口点燃了火堆,一排灯笼挂起。

    火光,加着灯光,大门口恍如白日。

    四个粪桶一字排开。

    谢大牙用布捂着鼻子和嘴巴,一手拿着一根棍子在疯狂的搅拌着。

    这玩意,不搅拌,不打散根本喝不下去。

    给牲口喂药的大漏斗也寻来了,一人一瓢谁也别想逃。

    什么“地扁蛇”,什么混子老大。

    此刻在余令眼里根本就不管用,余令自认没惹过这帮子人,他们凭什么往自己家里扔尖尖。

    还好如意留在家里看家。

    他若不在家,那这个家如今的模样可想而知。

    东西丢了无所谓,若是官印丢了……

    京城这么大,上哪里寻找去,刻一个萝卜章?

    地扁蛇望着余令,混街道的泼皮劲上来了。

    作为混场子的人,被打可以,被抓可以,那是今后吹嘘的本钱。

    但丢面绝对不行。

    今日若是吃了粪,明日这件事传了出去,今后再想以“地扁蛇”这名头来混街头那就行不通了。

    因为面子没了!

    “这位大人,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地扁蛇”响当当的汉子,给个面子如何,今后京城你是我的爷!”

    余令摇摇头,笑道:

    “不好意思,不给你面子我也是爷!”

    “大人,锦衣卫吴家你认识吗,吴墨阳小爷我们也说得上话,大老爷吴牧海,小的也曾帮他查过案!”

    余令没笑,赵不器笑了,应和道:

    “苏千户苏怀瑾瑾哥你认识吗,知道我家少爷是什么官么?

    知道吴墨阳阳哥跟我家少爷什么关系么?”

    赵不器说完,舀起一瓢粪水就对着眼前人灌了下去。

    有漏斗就是好,干净,不漏,也不怕溅的到处都是。

    “嗝~~~”

    饱嗝声传来,地扁蛇彻底慌了。

    混了这些年,哪怕不开眼遇到了事情,报上这些人,了不起挨顿打事情就算过了。

    怎么今日突然就不一样了。

    这姓余的,外地的,还住在这里,屋舍破不说,还小。

    这能是什么大官,大官是离皇城越近官越大。

    再不济那也是贡院附近,又或是紧挨着鲜鱼巷的崇文门大街,那里才是真正权贵居住的好地方。

    这破落巷子能住什么官,一个七品顶天了。

    一个七品的外地官,他有什么胆子跟自己斗,还过不过了?

    “这位大人,今后出门家里要记得留人,万一宅子起了火.....”

    狠话没说完,冰凉的漏斗到了嘴里,一下子就到了嗓子眼。

    “你觉得你今后还有机会放火么?”

    地扁蛇喉结涌动,赵不器怕他噎到了,一边灌,一边轻轻捶打着他的后背。

    余令不说话了,赵不器也找到了感觉了。

    饱嗝儿声越来越多。

    眼看着赵不器又舀了一瓢时,巷子尽头跑来两个人。

    地扁蛇一见其中一人,如同看到了救星,忍不住大声道:

    “捡哥兄弟,救救我!”

    地扁蛇口中的捡哥兄弟就是三味书屋铺子的掌柜小捡。

    他原本也是一流痞,本来也是和地扁蛇一样在街头自称大侠混日子。

    因为帮过刘玖。

    刘玖在偷偷离开京城,打算跟着余令混的时候指点了他一手。

    他就混到了铺子里, 这一手让他混出了名堂。

    如今他是捡掌柜,有头有脸的掌柜。

    也因为他,书铺才能在京城这么多书铺里盈利。

    生意做大,除了有人帮衬还不行,你还得有势力。

    官面上有人,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也必须有人。

    书铺子官面上的人是刘淑女他家和东厂的势力。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就是小捡,他带着一帮子人干脏活。

    若没有这两手,书铺子稳住还行,赚钱绝对不行。

    如今的小捡已经有了身份,不再是百姓嘴里的流痞,而是大掌柜。

    街头上的争勇斗狠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早些年为了一口吃的冲在最前的人,如今成了站在背后花钱的人。

    小捡认识余令,这是二爷,绝对要尊敬的二爷。

    因为二爷给大爷在鱼街买了三间铺子,今后这些铺子都是他来打理。

    他一跃成为了人上人。

    地扁蛇的求助声他根本听不见,快步跑了过来。

    这里发生的事情如意已经在路上告诉他了,见到余令立刻开始行礼。

    “二爷!”

    “家里的事情知道了?”

    小捡苦笑道:“知道了!”

    “问是谁做的,别告诉我是突然兴起,我也是在这里长大,虽然入的不是你们这行,但这里的门道我清楚!”

    “是!”

    小捡松了口气,刚才还恭恭敬敬的一个人,在转身之后身上突然就有了狠辣的味道。

    他走到粪桶前低声道:

    “地扁蛇,自己喝还是我来喂你!”

    地扁蛇知道自己完了,这他娘的跟人说的不一样,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什么这家破落户,是什么没有根基的芝麻小官。

    这他娘是狗屁!

    “捡哥我说!”

    “嗯,喝了再说,我听着!”

    地扁蛇深吸一口气,拿起了葫芦瓢,干呕声不断,可他还是说到做到了。

    打了嗝,挥拳捶打着胸口。

    “捡哥,是城西的赖头让我做的,他说这家是外来的,有钱,让我来弄,没说手段,就说了越恶心越好!”

    小捡闻言转过身对着余令道:

    “二爷,我这去将他寻来!”

    余令摇摇头,面无表情道:

    “不急,先让他们吃饱!”

    地扁蛇闻言大急道:“爷,错了,小的错了,真的错了!”

    小检左手揪着地扁蛇头发,右手按住他的嘴,膝盖重重地顶在他的小腹上。

    “爷的话你要先做,做完了再说,你是老大,来你喂他们喝。”

    余令闻言面无表情道:

    “我实力比你强的时候你知道错了,如果我真是一个破落户,你们会放过我么?”

    ……

    王县令和苏档头来的时候只觉得胃里有什么妖魔鬼怪想出来。

    一群流痞靠着墙,满脸的生无可恋,时不时的在那里打嗝。

    整个巷子臭不可闻不说,还有人在那里呕吐。

    “余大人,下官王县令!”

    官员来了余令笑了,打开门热情的将两位官员迎了进去。

    三人坐定,茶水送来,除了余令喝的津津有味。

    王伴君和苏堤一想到外面的场景,总觉得这茶难以下咽。

    总觉得这茶里有异物,总觉得自己也会打嗝。

    滂臭滂臭的那种。

    王伴君望着余令,他总觉得这位余大人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他想不起来余令是谁,余令却记得他。

    见县令坐定余令苦笑道:

    “县令大人,你可得跟我做主啊……”

    余令在告状,先把名头拿下,如今有了官身就不能了,做事得讲究师出有名了。

    王县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余家出来的。

    怀里沉甸甸的长安“特产”,让他受宠若惊。

    这些特产还是这余大人当着东厂的面塞进来的。

    奇了怪了?

    东厂的人也好说话了,他竟然装着看不见了。

    余家给的“特产”他竟然也拿了,连客气一下都没客气。

    这个苏堤和这余大人认识?

    王县令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特产”拿了,衙门就要立案了。

    如此一来,就算余家最后把这些流痞打死。

    那也是和余家无关了。

    那今日之事就是这些人活该,余家这是在为乡邻排忧解难。

    “苏大人,你门路广,下官觉得这个余大人很面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先前来过京城么?”

    “来过!”

    提着灯的王县令松了口气:“那是?”

    “先前京城大水,有一个小账房,让工部侍郎称赞了许久,不知道这事你还有印象没?”

    “余小账房?”

    苏堤笑了笑:“对,就是他!”

    王伴君深深吸了口气,明明也没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可这一转眼当初的那个小子长这么大了不说。

    官还这么大了。

    “苏大人和余大人很熟么?”

    “我和余大人不熟,但我的上官和余大人很熟,回京满打满算一个月,和陛下一起吃了两顿饭!”

    苏堤笑了笑:“所以,和陛下也很熟。”

    王伴君懂了,余令这是京城有人,后台够硬,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而且他还见过皇帝。

    这样的人,注定前途无量。

    不行,明日得来拜会一下,不为别的,只为当初的一面之缘。

    随着夜越来越深了,院子里的臭味总算没了。

    老叶擦了擦汗,见少东家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忍不住道:

    “少东家,今日的月亮真好看啊!”

    余令没好气道:“今日初三!”

    老叶尬笑道:“哦哦哦,我这不是在想着过十五呢!”

    “你就不打算说说?”

    “说啥?”

    余令忍着笑意道:“某个人,赶车抹眼泪,拜佛的时候对着佛像流眼泪,见人家熊家的马车离去还掉眼泪!”

    “少东家看错了!”

    “她叫什么?”

    见少东家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老叶叹了口气:

    “不该瞒着少东家,其实也没啥,她叫霞……”

    “霞?”

    “对,明亮的晚霞!!”

    正房的门开了,昉昉伸出了脑袋,扑闪着大眼睛。

    窗户也悄然无息的升起了一点,露出一道缝隙。

    扫落的二伯侧着身子走来了,耳朵竖的高高的。

    茹让也出门了,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茹让咧嘴笑道:

    “看我做甚,我是读书人,她叫霞,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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