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铁已瞬移至千里之外,脚步一落地,一股凛冽的危机感便如影随形般再度袭来,他心头一沉:“果然是冲着我来的。五阶妖兽……以我现在的修为,根本不足以正面相抗。”
他未有半分犹豫,身形一晃,再度消失于原地。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一片幽深老林之中。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却遮不住他胸腔内过于急促的心跳声。
张铁迅速自储物袋中取出一张泛着土黄色光晕的三阶遁地符。
收起粉骨后,拍在自己胸前,黄芒骤然大盛,浓郁厚重的大地气息如活物般缠绕包裹全身,他顿时感到周身一轻,继而如游鱼入水般顺畅地沉入土中。
泥土、碎石、盘根错节的根系在身周分开又合拢,一种沉闷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传来。他持续下潜,凭借符箓之力,感知着深层的土行元气流动。
直至地下约三十丈深处,来自大地的压力已变得极为沉重,符箓灵光也开始微微闪烁,显出力竭之兆。
张铁立刻掏出一个三四丈见方的狭小地穴。
反手解下一直紧密负于背上的封天棺。
他将棺椁平稳置于刚开辟出的地穴中央,推开棺盖,没有迟疑,一跃而入,再反手将棺盖严丝合缝地拉回原位。
棺内无光,无声,无味,甚至连时间流逝的感觉都变得模糊不清。
封天棺,此异宝不仅彻底隔绝外界的任何窥探,连冥冥中的天道感知亦能屏蔽,但同样,身处棺内之人,也彻底无法感知外界一丝一毫的动静。
张铁仰面躺卧在这片绝对的黑暗里,开始默默计算时间。
一个月,他最终判断,这至少是能让一位五阶妖兽失去耐心时限。
而在封天棺中这一个月,张铁也做好了计划,虽然目前不是这五阶妖兽的对手,但是这里妖兽资源丰富,完全可以先把实力突破到元婴期,把《九转不灭体》修炼到神力境。
而到了这个境界一来可以修炼《鲲鹏变》这一秘术,大幅度提升数倍肉身强度和速度,同时到了元婴期境界,其法力也能初步支持张铁施展所感悟的法则之力。
到时再配合不灭珠施展巫术,呼风,唤雨,飘雪,雷落,这四个法则神通任意一个都能将这五阶妖兽灭杀。
只是在此之前,必须小心行事,防止被其发现自己的踪迹,浪费提升实力的时间。
张铁缓缓打开封天棺棺盖少许,神识一扫之后,脸色骤然惨变,想也不想,几乎是本能反应,瞬移即刻发动,人已自棺中消失!
——砰!
一声沉闷巨响,伴随着骨骼几乎欲裂的剧痛。
他并未如预期般远遁千里,而是重重撞在一片坚不可摧、冰冷彻骨的壁垒之上!
张铁猛地抬头,心头骇然欲绝,瞳孔急剧收缩。
他竟仍处在原先的烈风蛟巢穴之中!只是此地早已面目全非,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
举目四望,视野所及,所有洞壁、穹顶、地面,皆被一层厚实无比、闪烁着森然寒光的白色冰晶彻底覆盖,整个巢穴化作一座晶莹剔透却又死寂冰冷的寒冰地狱。
而在巢穴的最中心,那片被冰层拱卫的空地上,静静放置的,正是封天棺。
棺盖不知何时,已被谁严丝合缝地盖紧,恢复如初。而此刻,在那光洁冰冷的棺盖之上,竟悠然坐着一道身影。
那是一名身着银白鳞袍、生有一对如玉般晶莹龙角的青年男子。
面容俊美近乎妖异,肤色苍白,一双竖瞳眼眸却是纯粹冰冷的金色,正一瞬不瞬地、饶有兴味地俯视着他,如同注视一只不慎落入蛛网、仍在徒劳挣扎的飞虫。
那目光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杀意。
“回答我的问题。”
青年开口,声音平缓“若有一句虚言,或令我不满,我便搜魂炼魄,抽筋剥皮,教你真切体会何谓求死不能。”
张铁淡定的拱手深深一礼:“前辈请问,晚辈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在张铁看来,对方若真是要出手也不会这般废话。
白蛟所化的青年第一个问题却出乎他意料:“当初,在矿洞之中,你是如何提前察觉,逃脱的?”
张铁思绪电转,不敢有丝毫停顿,立即毕恭毕敬答道:“回前辈,晚辈早年曾偶得一阵法残篇,于阵法之道略通皮毛。
当时被困阵中,侥幸察觉阵法运转时一处极其微小的灵力滞涩之处,推断或是年久失修产生的破绽,才冒险一试,得以脱身。”
青年眼神漠然,金色的竖瞳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既未表示相信,也未表示怀疑。
他转而问道第二问,目光扫过身下的棺椁:“这口棺,是何来历宝物?竟能完全隔绝内部一切气息波动,令我都难以感知。更兼坚硬无比,先前我数次出手试探,竟皆不能损其分毫。”
张铁如实相告:“回前辈,此物名为封天棺。确是晚辈探索一处上古修士遗留的秘境时,偶然所得。
具体来历实在不甚清楚,只知它似乎有隔绝探查之效,一直用作保命藏身之物,却也不知它竟能承受前辈之威能而不毁。”
白蛟并未深究,转而问出第三个问题,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你一身修为,不过结丹后期圆满,尚未凝婴,为何能连续施展瞬移之术?此等神通,即便是一些初入元婴之辈,也未必能如此频繁动用,且你施展时,波动奇特,并非寻常之法。”
“前辈明鉴。晚辈早年曾另有一番机缘,意外获得一部名为《巫术》的奇异功法残卷。此功法别辟蹊径,并非修炼寻常灵力,而是专修缥缈难寻的气运之力。
修炼到一定境界后,便能通过燃烧自身积累的气运,实现短距离的连续瞬移。”
“哦?专修气运之力的功法?”白蛟冰冷的表情首现明显波动,金色竖瞳中流露出浓厚的兴趣,“这倒是有趣。这部《巫术》功法,如今可在你身上?”
“并未随身携带,”张铁应对从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遗憾与诚恳,“但功法内容,晚辈早已铭记于心,倒背如流。若前辈有兴趣,晚辈愿即刻为您一字不差地默写出来!
并可在此以心魔立誓:如有半字虚假遗漏,甘受域外天魔噬魂而亡,永世不得超生!”
“很好,你是个明白人。”白蛟语气稍缓,似乎对张铁的“识时务”颇为满意。
他屈指一弹,一枚散发着淡淡寒气的白色玉简飞至张铁身前,“将你所知的全篇功法,悉数刻录于此。”
“是,晚辈遵命。”
张铁接过触手冰凉的玉简,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凝神聚意,将神念沉入玉简之中,开始刻录。
他确实将《巫术》前四层功法悉数录入,然而,在关键之处,他却暗自做了手脚:将原本功法中记载的言出法随更改为与当前表现更为契合的“瞬移”神通的相关阐述。
如此一来,功法真实不虚,威力也堪称神奇,却又不至于暴露其最核心的恐怖潜力。
白蛟凌空抓回玉简,将其贴于自己额前,以强大妖识细细感知。初时神色如常,数息后,其眉梢微微挑起,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显然是被功法中阐述的独特修炼理念与气运运用之法所触动。
又过了十余息,他才将玉简从额前取下,并未立刻归还,而是直接收起,随后再度看向张铁,目光中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深沉与深度:
“最后一个问题。”白蛟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而凝重,一股更加沉重的威压弥漫开来,牢牢锁定张铁,“此事,直接关乎你的生死,你想清楚,再答。”
“晚辈必定深思熟虑,据实以告。”
白蛟双眼陡然锐利如冰锥,紧紧盯住张铁:“若一人……其神魂本源与气血生机已被抽走大半,濒临溃散,是否,还有法可救?”
“有!”张铁心思百转,很快已到了什么,于是肯定的回答道。
“你可会!?”白蛟冰冷的眼神瞬间变得兴奋起来。
“晚辈恰好会一种阵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张铁自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