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国公连忙跪地领旨。
太监展开圣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威国公许撼山英武卓越,今特加恩,命其兼管幽州录事一职,随昭武王、宁王赴任,望尔恪尽职守,不负朕望。钦此。”
威国公听完旨意,整个人都懵了。
直到宣旨太监合上圣旨,笑呵呵地弯腰扶他:“国公爷,快领旨谢恩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威国公这才恍然回神,连忙双手高举,接过那卷明黄圣旨。
“臣……臣领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站起身来,仍是难以置信,忍不住问道:“公公,皇上怎会忽然调派我跟着去幽州?”
皇上怎么会忽然想到他呢?
太监脸上堆满笑容,透着亲热:“皇上说了,国公爷能将昭武王教导得这般出类拔萃,岂是等闲之辈?”
他说着,压低声音:“早年皇上未予重任,那是体恤您身子需要将养。”
“这不,如今眼看昭武王就要与宁王殿下大婚,您跟皇上便是实打实的亲家了,皇上能不重用您?”
威国公颔首:“也是……”
太监更加卖力吹捧,笑眯眯的:“何况国公爷您仪表堂堂,英武不凡,正是为国效力的时候。”
“这幽州录事虽品级不高,却是紧要职位,非皇上信重之人不能担当。”
“此等历练良机,满朝文武,皇上可就点了您一位呢!”
这番话说得威国公心花怒放,胸膛不由挺高了几分。
原来如此!
皇上果然是慧眼识珠,终于看到他许撼山的能耐了!
从前京城里那些人提起他的时候,只会说他是许靖央的父亲,忽略了他本也是个充满雄心抱负的人!
一时间,所有不满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满腔扬眉吐气的骄傲。
威国公重重颔首,志得意满。
“公公说得是!皇恩浩荡,我定当竭心尽力,为皇上分忧,绝不辜负这份信任。”
他又赶忙示意丁管家:“快,取些茶钱来,给公公润润喉!”
太监接过赏银,笑容更盛,又说了好些恭维话。
“国公爷深明大义,咱家一定将您这份忠心禀明皇上,旨意已到,咱家还需回宫复命,就不多叨扰了。”
威国公亲自将太监一行送至门外,看着轿马远去,这才转身回府。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卷圣旨,仿佛握着通天的阶梯。
阳光照在他脸上,方才因邱淑而起的怒气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满面的红光。
青元子道长果真神机妙算!
他说今日会遇到旺运的贵人,这不应验了么?
虽第一个见到的是邱淑那晦气妇人,但紧接着圣旨便到,这鸿运,果然来了!
不过……
威国公看向被按在一旁的邱淑。
方才太监来的时候,几个家丁用身形挡住了她,顺带用帕子堵住了她的嘴。
这会儿,邱淑瞪着威国公。
威国公摆摆手,心情愉悦,故而说话也带着几分慷慨。
“你们这是干什么?太粗鲁了,让外人看见,还以为我们威国公府仗势欺人,将她松开!”
家丁们闻言,连忙松开邱淑。
只见邱淑呸的一下吐出口中帕子,瞪着威国公就道:“我如今可是昭武王身边的人,一会回去,我必定禀告给王爷知晓!
威国公呵呵地笑了。
他上下打量邱淑,完全没将她说的话听进去,只是一味地琢磨。
这个粗鄙的悍妇,一条贱命,居然这么不简单。
不过可惜了,肯定是巧合,邱淑又没什么特别之处,他可不能尽信,顶多不怪邱淑曾经扇了他几个巴掌的事!
威国公正要派人将邱淑打发了,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暴呵——
“好你个邱淑,怪不得躲着我,原来是攀高枝了!”
只见一个穿着破烂棉袄的汉子,从巷口冲了过来。
他眼睛赤红,指着邱淑就骂:“我说怎么在军营外找不见你,原来跑到这儿跟相好私会来了!”
邱淑惊愕:“黄三,你怎么又来了?赶紧滚,否则,还让你进大牢!”
黄三哪儿听得进去,以为威国公是给邱淑撑腰的家伙。
却见威国公锦衣华服,黄三更是妒火中烧。
“呸!这老东西瞧着比我得大十岁吧?你个丧良心的贱妇,为了攀高枝,连这种货色也看得上?”
“贪图富贵还不肯给老子银子,真他妈不是东西!”
他嗓门极大,几句秽语吼得震天响。
不知何时,巷子口聚起三三两两看热闹的百姓,探头探脑地张望。
威国公何曾被人这般当街辱骂过?
尤其还是被这样一个形同乞丐的泼皮指着鼻子骂,顿时气得脸色发青。
“哪里来的乞丐流氓,胆敢在我家门口放肆?来人,给我掌嘴!”
他这一声呵斥,威严十足,却更激怒了黄三。
黄三本就滚刀肉般的人物,最恨旁人瞧不起他。
此刻,他见威国公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势,那股被羞辱的邪火噌地窜了上来。
“我呸!抢老子女人还有理了?老子跟你拼了!”
黄三嘶吼着,竟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不管不顾地朝威国公扑砍过来!
邱淑吓的惊叫,丁管家在旁边大喊:“老爷,小心啊!”
他却故意后退一步,挡住了要冲过去的家丁。
威国公大吃一惊,仓皇后退。
刺啦一声,前襟竟被刀锋划开一道长口子!
黄三见一刀未中,挥刀再砍。
他嘴里嚷嚷:“不给钱,老子今天就砍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