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政事厅内。
此时此刻的政事厅内可谓是相当热闹,烟火气息满满当当。
一是自邺城出征以来,截止到现在都没如此放松;二嘛,则是他们曹魏集团的传统艺能了。
如今两两相加,自然显得气氛更为热烈就是。
再看看那刘巴秦宓二人,此时已经脸色红润,大有酒不醉人人自醉之意,莫说他们,就是当初没被留下的王商四人也同样参加了这次的宴会,单单凭此一宴,这六人便已经能感受到曹操和刘璋的大不同了。
一视同仁。
若有功,高官厚禄任君索取!
至于先来的吴懿张任几人,则乐呵呵的排在队伍后面,笑眯眯的看向刘巴,秦宓,还冲着他们眨眨眼,好歹都是老熟人不是?
刘巴秦宓二人这次算是正儿八经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曹魏的传统,这特么的宴会是假,灌酒才是真的!
饶是这二人乃益州名士,也是头一次碰上这么离谱却又带着温馨欢乐的迎新仪式。
属实是大花姑娘上轿子,头一次了!
不过,他们二人倒是并不抵触,反而还乐在其中。
“姓张的,今日某有正事,等到过完今日这酒宴,刘某定然要与你好好掰扯掰扯!”刘巴一饮而尽杯中酒,郭嘉乐呵呵的离开,戏志才补位。
坐在刘巴身侧的张松则是顶着一张丑呼呼的脸,朝着刘巴挤眉弄眼。
呃,怎么说呢?当初他没带着刘巴勉勉强强算是他的错嘛,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当初何等危险?
他能与法正溜出来已经属于运气了,再让他选一次......他仍旧不跟刘巴逼逼赖赖。
主要是他身体也比普通人强不到哪里去,纯累赘。
不过,如今刘巴倒是入了曹魏阵营,稍微修补修补也没什么问题。
“子初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咱们今日可就更得多饮了啊!”
张松嘿嘿一乐,拎起酒坛就堵在了刘巴一侧。
刘巴沉默,嘬了嘬牙花子,奶奶的,这畜生!当真畜生!
法正?
嗯,法正已经将秦宓彻底灌晕了,秦宓如今趴在案几上正在呼呼大睡。
法正看到了刘巴,一乐。
“子初兄,正来也!!!”
刘巴周围的众多文武再度爆发出阵阵欢笑,今日,看来是逮住一个能喝的了,那更得多灌了!
曹老板坐在上首,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虽然此等场面他曹孟德也算是能经常看到,但,每次被灌醉的主人公都不一样,每次也都能出现不少的乐子,总之,曹老板,百看不厌!
唐老爷坐在一侧,时不时的拎起酒坛凑到嘴边,咕咚咕咚猛喝一阵,然后再次低头奋勇吃饭,浑然是将这酒水当成了白水饮下,有时候吃的快了,还得用着酒水冲冲嗓子眼,省的噎到了自己。
“你小子吃慢点,别噎着了。”
老曹看见自家贤婿如此胃口一乐,顺带着还把自己的酒坛子扔给唐显一坛。
“嗯嗯,主公放心。”
唐显乐呵呵的接过酒坛子,又咕咚咕咚干了几口,然后继续开吃。
曹操身侧还有许褚典韦,这俩人的吃相跟着唐显并无二致。
都是吃货。
“得亏某小有家资,不然还真养不起啊!!!”
曹老板看着欢快吃饭的三个护法保镖,心头一乐。
说真的,看着他们三个这模样吃饭,连带着他自己的胃口都好了不少。
又过了两刻钟的功夫,曹老板抬头瞅了一眼天色,扭头看向自己贤婿。
‘某有事,先走一步!’
‘主公勿忧,显早已安排完毕!’
“求臻最棒了!”
翁婿二人眨眨眼,便打出了交流的信号,旋即,曹老板脸色一红,佯装不胜酒力,在许褚典韦的陪伴下离开了政事厅。
——
待到曹老板来到他家贤婿为他准备好的府邸,推开某处卧房的门之后,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清减瘦削的女子。
并无倾国色,眉如远山含黛,鼻梁挺拔中透着一丝孤倔。
皮肤透着清冷的白调,唇色极淡,好似褪色的芍药花瓣。
让人一眼望去,便有些心疼。
身量修长挺拔,却因寡居清减,裹在素绢深衣中如竹枝覆雪。
更有韵味。
不过,却也更令曹孟德心疼就是。
当然,也更让曹某人心中起了彻底收服之意。
“未亡人刘氏见过魏王!”
吴苋起身行礼,声音柔和清脆,好似琉璃一般惹人怜爱。
显然,吴苋也知道了自己日后的结局,不过,她并不打算拒绝。
或许,依靠着曹操,才是她的好归宿罢了。
“无妨,起身就好。”
曹老板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将吴苋扶起,他并不是什么粗鲁的性子,既然打定了主意,那他可就要开始做攻略了。
太过粗鲁残暴未免无趣。
“某知晓你为刘瑁之妻,曹某今日所来想来你也清楚。”
“不过,曹某并非那强人所难之人,若能得,便得,得不到,某看在吴懿的面子上,也能保汝一生富贵,某为魏王,不介意多养一口人就是。”
曹老板坐在榻上,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有底气。
他当然不介意多养一人,毕竟,他麾下养着上百万的人呢,财大气粗。
吴苋抬头看向曹操,双眸在灯火照耀下好似琉璃一般的物件,清冷又透亮。
“未亡人刘氏想知何人害前夫性命?”
你瞧,没傻子的。
当真是没得傻子。
曹老板咧嘴笑笑,“子远并未告诉你?”
“家兄并未告知,许是有他自己思量,不过如今曹公已然拿下成都,想来刘璋势力已然如雪消融,如今的妾身应当能知晓一二。”
“倒是个聪明的,刘璋。”
吴苋双拳死死攥紧,清冷的白皮下有青筋鼓动,显然,她心中也早就知晓了答案。
只不过如今是经由曹操之口确认罢了。
“妾身感谢魏王。”
“勿要客气,如今汝已经知晓何人杀害刘瑁,欲如何?”
吴苋凄苦一笑,摇摇头,“妾身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如何?”
“某愿替夫人摘了刘璋之首,如何?”
......
“妾身身无长物,愿仅以此身皮囊侍奉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