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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诡”与“人心”

    随着武飞军团带着五百二十个俘虏归来后,这场“蛮族谋乱”算是已经“捂住”了。哦,“捂住”是对于南岭的官僚们来说,在他们官方通报中只要雍鸡关没有破,那么蛮族聚集起再多的人,也只是“小乱”。

    现在“小乱”是上报给朝廷用,因为现在天下属于多事之秋。朝廷诸公们此时此刻是最见不得其他边境区域有什么幺蛾子,进而影响他们对北边调兵遣将的。

    而雍鸡关的事情真的要往大的方向报,朝廷能做的只是严斥边军迅速解决,然后猛踹当地属官,严查其地方上狗屁倒灶事情。

    其实岭南三个郡的太守们,是相当关心这次雍鸡关前的火并。在大战稍微松懈后,守军需要粮草补给时,则是派遣了家丁,走着商户卖军资的路子,前来打探战况。

    如果关卡摇摇欲坠,那就要甩锅,其中义正严辞的甩锅是:“朝廷先前抽调南部兵丁,让岭南空虚,让蛮族觉得有可乘之机”,而谄媚的甩锅则是“雍鸡关守将,吞利常衅,致此大祸”。

    当然上述“不利战况”并没有发生,现在衙门中写折子的就是:“蛮族袭扰边疆,守关将士奋勇,布我大爻天威!”明里暗里对朝廷宣扬岭南将士善战,提示朝廷重视北上的大军,且用且珍惜。

    经过这档子事,岭南的有志之士都突然体会到“兵到乱世方恨少”。

    大爻现在抽调武撼峦的那一支北上大军中,三千人是武家军养的千日的兵,而其余上万役农可都是岭南征调的青壮!不可谓不宝贵。

    …离家的分割线…

    此时北上的武撼峦这边,也正在遭遇烦心事。这烦心事当然不是武飞惹得。

    雍鸡关那边遭遇蛮族围攻的鸡毛信被拆开,被宝剑压在了一旁。这封信已经在案台上摆了两天,作为调剂情绪的好消息,让自己能够睡得好觉

    关于灵江那边的叛乱,武撼峦是一点都不担心。——他对火急火燎的武恒羽说道:“五年前,我在南疆已经剿过一次蛇人,此时灵江那儿没有能够体压诸獠的大部落。现在聚集在雍鸡关前的,数量再多也是一盘散沙,凭他的功力,来应对绰绰有余。”

    武撼峦现在再度“理所当然”,认可武飞的基本功扎实!要换上别人来守关,那可就没机会吃这安稳经验。

    于是乎,武撼峦“理所当然”地向家中回复一封信,明确表示:现在自己出远门,顾不上家中事,家中大小事务,皆由源常(武飞)来处理即可。

    相对于先前发来的鸡毛信,武撼峦则是光明正大盖上中军大印,让亲兵和军中士兵们同书信一起回去。而亲兵也懂,随去办理了。

    旁白:先前雍鸡关遭遇袭击时送来的信件是秘信,除了武撼峦、武恒羽等少数人知晓,其余人一概没有告知。因为若是家中有事的情况扩张开来,军心不稳。但现在随着武飞把雍鸡关那边的事情漂漂亮亮的解决,武恒羽是允许亲兵在闲聊中将这件事扩散,确保自己外出的这支大军毫无后顾之忧。

    当然武撼峦如此这般,是正儿八经确定十七岁的武飞为下一代武家兵主了。关于武飞的能力,武撼峦知晓已经够了,唯一欠缺,就是年纪太小,留守在后方属于“主少国疑”,现在武飞自己证明了自己能够兜住事情。算是这一战把武家“兵主”这个位置给自己挣过来了。

    回到眼下,此时武家军出门在外,一直是不顺。武撼峦案台上的帛书地图被朱笔重重刻画了吉家井这个地方!

    “吉家井”是一个镇子,三日前武恒羽带着前军驻扎在这里,随后出现了差池。似乎有人强行抢了这里的民宅民库,随后马队在驻扎时,打井取水就食的当晚,身上出现了疮口,这些疮口在一日后变成了一张张诡异笑容人脸。

    显然这属于“魇镇”之法。

    最初察觉此事的是曾在道门修过道的武恒羽。年轻气盛的他就揪住那个村子里面的老人,逼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村子里面老人说道:“这‘吉家井’二十里外有一座炀乐山,古时候传说这是大爻开国皇帝的第七子留下的墓穴,由于生前荒淫,二十四岁就亡了,而死后依旧是不甘心,常常驾驭阴风在夜间出行掳走女子和童男,为恶一方,最终有高人来此开祭,将其镇压,但是每年春秋仍然要贡献牛羊大祭。”

    随后,则是说道:“原本今年也是要祭祀的,但军爷你们来了。所以~”

    武恒羽当然是不信这个邪,大爻开国皇帝,只有三位嫡子,哪来的第七子。武恒羽认为是这镇民暗自在井水中投蛊,来恐吓路过此镇的外乡人骗取消灾钱。

    武恒羽:好家伙,你们骗小商小户也就罢了,竟然敢骗到大军头上了。

    武恒羽当即将整个镇的民众,全部关押到他们所说的炀乐山。让他们自己去安抚他们嘴里的邪物。

    而当天晚上也就出现了怪事,当天和武恒羽一起去过那个妖言惑众村子的士兵,归来后背后也都出现疮口,并且更加严重的是,这些疮口上开始长出人头虫!

    也就武恒羽武道修为极高,血气阳刚没有沾染邪气。

    但四处传言,武家军在搞血祭,因为那个叫武恒羽的少将军已经把一个村子的人都抓住噶了。

    …武恒羽此时和当初主导禁酒的武飞一样,都是闷头做事,却不多想…

    现在,武撼峦是火了。原因有二,其一:这明显是大军撞上了“诡”事,然而武恒羽对此事的处理太过轻佻,敢于直接讹大军的“诡”这是一般的诡吗?!其二:光天化日之下,这等阴阳术,竟然敢阻碍大军,真的是天下大乱,妖孽开始出山了。

    在大爻,“诡”的现象是很平常。有小“诡”,比如行人在夜间遭遇鬼打墙,亦或是乡村中过世老人被猫狗吸了魂,开始口吐人言。

    厉害一点的“诡”事,包括阴时阴刻,出现鬼王娶亲,阴兵过境,亦或是干脆是在坟岗出现了一个鬼城。

    当然,所有“诡”产生的奇奇怪怪,都是有限度的。如同土墙破瓦能够让一般人不得不屈从,但是遇到大军这样的推土机直接被粉碎。

    因为“诡”的出现,是在于“天地人”不协调,发生大灾,人祸,导致人的残念,如同尸体不腐,存在世上。——诡事发生多,也反映了当地的官府治理有问题,冤案频发,大户豪门欺行乡里。

    普通人遇到“诡”是要避开,至于避不开的诡,大爻内府衙中会有专门的差人来盯着,把握“诡”的发展规律,这些差人包括一些打更人,监阴司。

    值得一提的是,在大爻中,法家下面是有一些干阴差的人,利用“诡”来诈取钱财。

    但是,对于万人的大军来说,是不存在给诡让路一说!现在武撼峦大军碰到这事情,一定是当地势力在搞事。而想要破解“诡”,必先解决人事。

    武撼峦把武恒羽叫到帐内斥责一番,训斥他被别人牵着走,不自知。

    武恒羽得知是自己落在套路上了,而那些给自己设套的,其实是那些说风凉话的本地豪门后,眉宇中显现出了怒气。

    …两日后…

    在街道上,武恒羽和一众穿着布衣的汉子们,通过武撼峦指引的银钱开道路子,得到当地游侠儿们的帮忙,在酒楼和赌坊中锁定了一些吹逼说漏嘴的人。

    傍晚昏黄,武恒羽的行动,轻而易举的将这些小喽啰给绑了,并且快速带出城。拖到了武撼峦的军营中。

    武撼峦戴着面具看着这些从麻袋中放出来的小喽啰,一顿恐吓后,这帮小人物和盘托出了缘故,即大军进入此处所占据的水源之地,刚好是当地太守娘家人用来浇水的田地。

    武恒羽当即暴怒:“这是朝廷给大军定的军营,所用的水源怎么变成你们主家的了。”

    然而武撼峦制止了武恒羽的动粗打算,而是询问关键问题,那就是这里太守的娘家人到底是怎么“厌胜”的。

    当这些倒霉蛋说出,是怎么收拢大量“阴时冤死女子骨殖”,同时刻意用人血在布帛上构建一个大屏风,埋入地宫时,武恒羽懵逼了:这些朝廷地方大族比邪宗还要伤天和。

    …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但不能太损…

    武撼峦当即带大军抵达了所谓炀乐山,邀请了当地太守到场。千人军阵摆出了九曲黄河阵!四方旗树立迎风招展。

    随后推出了金牛开始直接犁山!随着一条条一丈宽沟壑被挖出来,山体出现了裂纹,轰然倒塌,山体倒塌的截面上,顿时冒出很多血液,以及蛇虫。这就是对整个大军进行“厌胜”的地方。

    这股煞气,让旁观的镇民跪地。

    然而武撼峦则是冷哼一声:“雕虫小技!”一旁的太守表情一僵。

    儒家,法家,兵家,墨家,是大爻中诸子百家中排名靠前的上九流。而和诡事相关的阴阳家则是在下九流!这样排名是有道理的。

    兵家之术,要么丧勇败于疆场,要么是失仁被天下唾,要么是法度混乱而无从下令,可从来没有在妖邪面前退让的情况。

    一门门牛拖曳的铁炮对准了冒血的山头进行开火,随着火光迸射,山头上“邪魂”被直接打的冒出来,想要化为一阵黄烟逃窜,但是其飞到空中,则是被九曲黄河阵给困住,

    随着九曲黄河阵那九百个膀大腰圆的军士舞动旗帜,旗帜指向,变化成一个涡旋状态,大阵正中心的一个粪桶打开了。紧接着,被火炮轰炸而被逼出来的这道邪烟被直接吸了进去。

    除去邪祟后,武撼峦摆出了酒和太守共饮一杯。武撼峦:“大军到达此处对贵地多有骚扰,今日能给当地的百姓除去一害,万分荣幸。”太守举起金樽饮入酒后则是吐出场面话,表示一定要此处立碑,记录此等美谈。

    几日后,军中染疮的士兵服用了药物后痊愈,大军拔营前进到太守所定的下一个驻扎点。

    当大军开拔时,太守亲自来劳军,送上了大批粮草,以及百来头猪羊,武恒羽是留了一个心眼,对粮草和劳军的物资都仔细检查一遍。

    太守看着大军远离,脸上笑容逐渐消逝,露出一丝狠厉和阴邪,只是这个太守并不知道,他眼白中有一个小小虫子在游动。

    …金樽,金斗…

    在军营中,武恒羽心中非常不爽的对父帅询问道:“为何还是要让出大营。”

    武撼峦说道:“我军在此处是客军,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能避就避开吧。你总不能当即拔剑杀了他吧。”

    武恒羽板着脸,从牙齿缝中挤出话来:“若不是身处大军,肩负要职,我定要持剑冲入府邸斩了他的头颅。”

    武撼峦拍了拍身下同样表现出赞成的插翅虎,对武恒羽说道:“他头太臭了,莫要脏了自己的手。”

    武恒羽转向自己父亲,他听得出父亲的话里面藏着什么。

    武撼峦转移话题:“你说,如果源常若是在,可能就没有这种事了吧。”

    武恒羽微微一顿:“他吗?是有点小聪明。但今日的事情,他来也无能为力吧。”

    武撼峦摇了摇头:“若是他的话,就会让这些大户们了解什么是匪患遍地,有求于我等的。而并非现在,自觉无事,把我们赶走。岭南那边的官僚现在为了巴结他,为了拓展门路都绕了一个大圈子,先把信件递到我这里了。”

    武恒羽想了想,不得不点头承认,武飞在这种客军到场的情况下,除了是刮地皮好手之外,还让当地势力只敢暗中骂不敢当面作对。

    故,武恒羽不禁陷入回忆,似乎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身旁也是有帮手的,但是自己却不自知,直到其走后,才怀念那个帮忙打理霸业的人。

    就在武恒羽陷入怀念时,突如其来感觉到前路有一股恶气爆发,随后传令兵前来回报,前路突然有一阵狂风刮过,产生了混乱,但并没有人员损伤。

    武恒羽对武撼峦:“我去探一探。”

    他在得到武撼峦同意后,驱动胯下的神驹,马驹顿时化为三丈长神兽,踏着风雷,从军阵上方疾驰而过,奔赴前方。

    武撼峦看着儿子奔赴前方,缓缓点了点头,随后停了下来,对着身后问道:“道长,前方是吉还是凶?”

    在队列后侧隔着数百米外,听到车中突然响起声音,显道人掐指算了算回应道:“我军能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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