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没两步,我的两侧肋骨便传来了针扎似的痛感,仿佛有无数根银针同时刺入脏腑。脚步不由趔趄着停顿,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滚。
顾不上喘息,我立马调动周身真气,让这股真气在双侧肋骨上形成一道屏障,避免因我剧烈运动肋骨断裂而刺破我的脏腑。
就在我运功之际,那些警察和两辆警车早将我远远落在后面,不知去了何处。我四下张望,刚要掏出阴阳罗盘探寻方向之时,却看见旁边的巷口里,有辆黑色跑车停在那里。
而那辆车,正是刚才程思曼撞向我的那辆车……
程思曼见我发现了她,便不打算继续躲藏在深巷里了,她索性打开了车灯。
如同恶魔的车灯再次照向我,与此同时油门的轰鸣声再次撕裂长空!
我将红缨鞭在手腕上缠了两圈,紧紧握住之后便径直向她走去……
我直立在她车前,引擎的轰鸣震得我裤管发颤。
经历了数次生死的我,早已将生死看淡。
如今,我的心里、眼里,只有愤怒!
透过前挡风玻璃,我看见程思曼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看向我的眼里皆是不甘。
“程思曼……你逃不掉的!”
“孟瑶,为什么这都弄不死你!”
“哼!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帮我解决了于凤秀……”
“没想到,你的心会这么狠!小泽哥哥真是瞎了眼,会喜欢上你这毒妇!”
“对!你的小泽哥哥他就是喜欢我,而你只有羡慕的份!说我是毒妇?那你呢?如果我是毒妇,你就是臭不要脸的毒妇!为了阻止我和白泽在一起,你不仅指示于凤秀污蔑我的清白,甚至还想毁了我师父的名誉!我师父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么做!”
她嘴角抽搐了两下,随后竟丧心病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说闫琼那个老东西无辜?别忘了当初跳出来第一个支持你和小泽哥哥在一起的人就是他!如果没有他的大力支持,小泽哥哥和白叔叔怎么会突然悔婚!这一切都是你们师徒二人的错!”
她语气顿了顿,转而再次愤愤不平地说道:“孟瑶,你知道小泽哥哥这次为什么出国吗?
他是以参加国际商贸论坛为名义,实则却是前往东南亚,调取我父亲涉嫌走私的关键证据去了。我父亲已经被检察机关批准逮捕了!程氏集团也因资不抵债进入破产清算程序,而他掌握的证据,足以让我父亲面临无期徒刑的刑事处罚。他会死在监狱里面的!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小泽哥哥怎么可能会对我们程家下如此重的狠手!”
我一听白泽居然是瞒着我去查走私,不免心里一惊。
周氏团伙那都是什么样的人啊,就算我在现实生活中没见过,电影我也是看过的啊!那些家伙可都是亡命之徒啊!
白泽他是不是疯了,竟然瞒着我跑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回想起最近这些日子,他出国后就频频失联,我的确心中对他有过抱怨,却未曾想原来真相是这样……
从前,哪怕他再忙,就算他正和公司老股东唇枪舌剑,也会边接我的电话边应对那些老家伙们。从不会因任何事情而忽略和我联络。
可这次,我们说好了每晚九点通话,他却时常两三天杳无音讯。
即便是和我通了话,他也只匆匆说句他在那边一切都好,叫我别担心,叫我照顾好自己之类的,然后就匆匆挂断电话,全然不像往常那样絮絮叨叨和我聊上半天。
原本,我只当他是忙于处理跨国事务,直到此刻才惊觉事有蹊跷。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脱口问她“白泽现在怎么样了”,但转念间又死死咬住嘴唇——绝不能让程思曼看出半分慌乱。
我二师兄用拼命给我换回来的底气,我怎能在她面前露怯?
于是,我对着她满脸得意地嘲笑道:“哼,那是你们活该!程思曼,你以为你弄死我白泽就会跟你在一起了吗?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那副德行!白泽就算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娶你的,你这么做只能让他更厌恶你!”
她下眼皮激烈抽搐了两下,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暴起青筋,瞳孔里的疯狂像突然被点燃的汽油。
“孟瑶——”她从齿缝里挤出我的名字,“你就该跟于凤秀一起下地狱!”
引擎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车头灯在巷壁上拉出两道惨白的光刃。我甚至能看见轮胎摩擦地面迸出的火星——那辆黑色跑车像被松开锁链的疯狗,带着碾碎一切的狠戾直冲过来,保险杠上的镀铬饰条在夜色里闪着冰冷的光。
我猛地拧身急退,红缨鞭“啪”地缠住电线杆的瞬间,双脚蹬着粗糙的水泥柱纵身跃起,身体如钟摆般呈90度横悬在半空。
黑色跑车擦着我的衣角驶过,后视镜几乎撞到我的头。
从反光镜里,我看见程思曼咬牙切齿,满是不甘的神情——
她狠踩刹车,随后挂上倒挡,轮胎在地面磨出焦黑的印记,车身像醉汉般猛地甩回我面前。
我翻身落地的刹那拔腿狂奔,身后引擎的咆哮越来越近。
刚冲出巷口时,车灯便将我的影子钉在路面,跑车保险杠离我后背只剩半米距离。
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转身,双脚重重踏地一跃,随后狠狠踩在前车盖上,金属板材应声凹陷的同时,我整个人借力弹上车顶。
“哐当”一声闷响,我单膝跪在车顶的同时,程思曼突然猛打方向盘,车身在马路上划出弧线。
我趁势探出左手伸进驾驶座的车窗,随后半个身子探到车外,拼命地拽着程思曼的头发。
“啊!松手!”程思曼发出痛苦的嚎叫的同时,不知从哪摸出一个斧子。抬手便冲着我的脑门劈了过来。
我急忙侧身闪避,却从车顶重重摔落在地,在路面上连滚两圈。刚挣扎着想爬起来,两侧肋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如同被无数根针同时扎入,痛得我浑身一颤。
就连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我的肺叶像被锥子刺穿似的痛。
尖锐的痛感顺着神经蔓延开来。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屏住呼吸想再次起身,却发现双腿发软,肋骨的剧痛让我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程思曼再次调转方向,朝我冲了过来。
我想躲避,可这锥心之痛却像是一道禁锢,让我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我蜷缩在路面上,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思曼的车头在我的瞳孔里疯狂放大,炸成一道刺目的光团。
就在车灯刺得快要睁不开眼睛时,一道更沉猛的黑影从侧面突然横冲过来。并在程思曼要撞向我的瞬间,猛地将她的车横着撞飞了出去。
随后,两辆车相撞,传来的巨大金属撞击声,让我心底猛地一颤。
程思曼的车被撞上人行道,并直直撞进路边的围墙里,车身已经完全变形,白色气囊从破碎的挡风玻璃里涌出,说不出的惨烈!
而那辆突然出现的黑色轿车,前保险杠已经严重变形,引擎盖向上翻起,露出里面滋滋冒着白烟的发动机,安全气囊完全弹出,却依旧死死地咬着程思曼的车辆。
见此情形,我一下慌了神,因为这辆突然出现的车辆,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白泽的车!
我倒吸一口凉气,喉咙里迸出的呼喊被剧烈的心跳震得粉碎:
" 不!白泽——!"
这声嘶喊撞在变形的车身上,又被两车泄漏的蒸汽裹着,凄声颤抖着,划破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