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薛向也唤出文气,以念为笔,也在空中聚成个“光”字。
“光”字诞生,任何异象都未引动。
薛向尴尬了,谢海涯哈哈大笑,“你把文气想得太简单了。
我早就说过,考生就不该那么早接触文气纵横的试炼界。
让他们在里面体验过通天彻地后,再回到现实中来,总是落差巨大……”
谢海涯一阵吐槽后,又转上正题,“什么是文气?
文者,纹也,本意是装饰,粉饰。
用什么粉饰,自然是才华。
气者,共愿也,众人之愿合之而成。
弄明白这个,也就知道文气的根本了。
你在试炼界能大放异彩,靠的是什么?不就是惊才绝艳的才华么?
这么多人,趋之若鹜的做官,为的是什么?固然有人真心想为民请命。
也不乏有人想搭便车,因为只要身在这个体制内,哪怕是混日子,也能承接民愿、民气,从而滋养文气。
说白了,要壮大文气,大概途径就以下这些:
多读经典,形成感悟。
多写名篇佳作,当世传颂,这个你做到了,等你开文宫后,必有惊喜。
做高官,承接更多更大的民愿、民气。
做大事,同样可以承接更多更大的民愿、民气。”
说着,他递给薛向一个巴掌大的玉盒,“这是我从阚江先生那里请的,接引入宗的新人,都有奖励。
但为替你张目,我不得不背了你的二钓诗,还说了你弄的云间消息。
也是巧了,阚江先生正在追读《凡间》,听说是你要入宗,颇为高兴,特意给了这个。”
薛向打开来,里面是一盒黑色的沙粒。
不待薛向发问,谢海涯道,“此乃字壤,儒门前辈陨落后,其精诚所化。
黑色字壤,至少是结丹大能陨落,才能形成。
有沟通文脉天道的伟力,你新得文气,用此物炼字,事半功倍。”
说罢,谢海涯递给薛向一块玉珏,“文气一道,博大精深,我也只是管中窥豹。
所知不多,这里面记载的是我的修炼文气的心得,你可以拿去看,以解疑惑。”
“师兄。”
薛向感动了。
“一声师兄就值了,你好生修炼,灵根资质差也不怕,文气修炼得法,能反哺灵气修炼。
至于你引灵缓慢的事儿,我也会和上面反应,弄一套好功法,应该不难。
只不过,好的功法,修炼难度普遍都高。”
薛向是谢海涯引入桐江学派第一人,自是倍加倾注。
薛向再谢后,忽又想到一事,“师兄,我在试炼界时,悄悄试验过,诵读已经二钓诗,竟未生出任何异变,这是为何?”
谢海涯道,“只有初问世的诗作,才能震动文脉天心。
已经存在的,自然不会引动。
当然,这并不是说问世的作品,就成了无用。
口口相传之间,也会助你滋长文气。
而且,名篇佳作,都会被收录进圣庙,被文脉滋养。
两军交战时,这些被滋养的文字,再重新拿出来,便又成大杀器……”
就文气修炼,两人一问一答,谈了半个多时辰。
终于,谢海涯第十三次端起茶杯时,薛向决定做个受欢迎的客人。
“师兄,以后您要是还觉得闷,给我信,我一准来。”
得了便宜、卖完乖后,薛向拱手一礼,便朝外走去。
“诶,等会儿,你补课是在照夜坞吧,照夜坞的那个女冠,你可有接触?”
“女冠?接触过,教我们定文的。”
“有机会,拉拉关系,最近,云梦不少大人物悄摸打听她,估计是想攀关系。”
“多谢师兄提点。”
午时一刻,他拎着一袋包子,两竹筒净水,出现在嘉禾商行。
才得了关于文气的修炼办法,他心中火热,便要试炼一番。
家里只适合引灵入体,真正的修炼,还得找这种禁阵护持的炼房。
修行方面,他从不亏待自己。
他要的是间高等炼房,里面不仅宽敞,虽在地下数丈,却导引了自然风和自然光。
还是个套间,里间修炼,外间设了软塌。
薛向没帮着开炼,先消灭了一袋包子和一筒清水,双手交叠脑后,躺在床上,对自己穿越至今的经历,做个总盘点。
他对自己的总体发展,还是十分满意的。
但关注的重点不在这个,而在于自己是怎么将死棋走活的。
自身的禀赋,和诗词外挂,这些抛开不谈,他觉得自己扭转命运的一步,就是抱住了谢海涯的大腿。
自此后,他改善了在职场上的生存局面,改变了家人的生活水平。
当然,带来的隐患,也不可忽略,比如彻底站到了洪天下、苏眭然的对立面。
丰厚回报的对面是巨大风险,自古皆然,薛向能接受。
谢海涯带给他的回报足够多,薛向从未想过遇险跳船。
他想的是,再弄一两条船;再抱一到两条大腿。
该找谁呢?
女冠,本来是极好的选择,可她要离开云梦了。
可惜。
若是抱上她的美腿,滋味肯定不错。
难道就没腿可抱了么?
座师,冯京?
此念才起,便被薛向按下了。
云梦这一拨,冯京一口气收了二十个弟子,自己只是二十分之一。
算是他过往监考的弟子,自己恐怕是几百分之一。
指望冯京,不现实。
“等等,座师为什么只能是冯京?”
薛向忽然思路开了。
还有一主考,魏央啊,魏城令啊。
若是抱上他的粗腿,前途不光明都不行啊。
不对,魏央为何不像冯京那样收揽弟子,以为羽翼呢?
明白了,魏央是镇军出身的武夫,儒生瞧不上他,拜他为座师,怕丢面子。
面子?
和生存比起来,面子值几个钱。
薛向定了主意,决定生扑魏央。
但在此之前,他觉得女冠那里,也可下上一注,不图目下,但为长远。
“女冠今夜将远行,虽送过了,何妨再送一次。”
薛向默默念罢,心安神宁,小憩一觉后,翻身坐起,开始阅览谢海涯给的心得、笔记。
他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这回,他读的极为仔细。
大约两个时辰后,他才放下玉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