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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4-EP2:梅花国王(16)

    OF4-EP2:梅花国王(16)

    【在典型的G DI式制度下,国家系统性地杀害或噤声人民。在典型的NOD式制度下,人民自我毁灭。】——萧日,2041年。

    ……

    当长间晋三保证首都圈民间警备公司安保部队能够尽快夺回京都时,只当对方想方设法要讨好自己的供奉院龙树并没有把日曜会会长的承诺放在心上。过去的几年里,主要由日本人组成的自治武装团体曾不止一次试图重返被GHQ抛弃的城市、恢复对附近地区的控制,然而这些英勇的尝试往往以队伍在一次天启病毒变异生物大规模袭击中全军覆没告终。事实上,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变异生物对于大队人马的危害甚至远远超过了对形单影只的幸存者的危害——暗中资助了数次类似的冒险行动后,一无所获的供奉院龙叔便自行断掉了凭着日本人自己的武装组织夺回无人区的念头。

    但奇迹般地在GHQ管控最为严格的东京地区建立起了首都圈民间警备公司的长间晋三却在4月上旬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以至于供奉院集团的会长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几乎都不敢相信这一捷报的真实性。即便长间晋三向供奉院龙树出示了特别机动大队士兵和日曜会民兵在京都市区内拍摄的生活录像,老人还是半信半疑。

    “供奉院翁,我们确实已经夺回了京都。以后,生活在日本各地的幸存者就可以沿着安全的路线前往我们的古都、参观那里的名胜古迹了。”说到这里,登门拜访的日曜会会长有些惭愧地说,京都市区内的古建筑以及大撤退时被遗留在室内的文物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幸存者和天启病毒变异生物的破坏,日曜会民兵急于在京都恢复秩序也正是为了防止这些文物就此灰飞烟灭,“玉凤院是我们的先人曾经共事过的地方,我恳请您和我一同前往玉凤院……告慰我们的先人,让他们知道日本人凭着自己的力量夺回了古都。再者,京都的幸存者和驻守在那里的民兵也需要知道,供奉院翁的心是和他们在一起的。”

    “长间会长,我也有意前往京都、亲眼去见证你的得力手下夺回的城市,但GHQ不会让我们如愿以偿。”拄着拐杖的老人有些无奈地说,自己在日本受到的监视比在美国受到的监视要严密得多,而GHQ只需援引防疫规定就可以理所应当地要求他留在东京,“就算暂时瞒过了GHQ,等到我在京都公开露面,消息一传回东京,GHQ就要找我的麻烦。哼,还不到和他们翻脸的时候啊。”

    “他们会这么做吗?我听闻GHQ有意让您和供奉院集团成为重振日本经济的中坚力量。”长间晋三大惊小怪地说,几天前GHQ还在邀请经济学家和日本企业家联合召开的会议上释放出了要将当初GHQ从日本人手中接管的产业逐步还给日本人的信号,想来GHQ不会在短时间内出尔反尔,“不必秘密前往,供奉院翁。我们问心无愧,而且无所畏惧,这京都本来就是属于日本的,我们到自己的土地上去祭拜自己的先人又为何要征求GHQ的意见?”

    虽说长间晋三对自己情真意切的劝说中不乏溢于言表的恭维,上了年纪又见多识广的供奉院龙树的确从GHQ近期的一系列行为中察觉到了异样。他不怕GHQ对日本人的排挤,怕的是来得莫名其妙而且令他不安的示好。众所周知的是,GHQ自接管日本以来便想方设法将日本人排除在外,若非过去几年来的防疫工作不甚顺利(加上源质基因公司去年还凭借着疫苗供应而维持着对GHQ的强大影响力),身为日本人的茎道修一郎也断然不会有成为局长级高层的机会,而GHQ的第一位日本人出身局长却又在去年7月16日的武装冲突中自行浪费掉了这个机会。

    ——这会不可避免地导致日本人的地位每况愈下,原本有所好转的局面也因茎道修一郎事件而再度恶化,一些被任命为GHQ中层管理人员的日本人也丢掉了原有的职务。照此发展下去,GHQ与日本人之间的合作会变得难以为继,双方之间的矛盾将与日俱增直到一触即发,但GHQ的态度就在3月末发生了奇妙的逆转:先是负责经济工作的官僚同供奉院集团秘密接洽、商讨由供奉院集团收购目前处于GHQ控制下关键机构的事宜,后又是GHQ特别参谋部在最近召开会议、公开倡议将这些机构转让给日本人以提高运行效率。再把GHQ从大阪撤回了部分UN维和部队的传言考虑在内,种种迹象向供奉院龙树表明,越来越力不从心的GHQ已经放弃了包揽一切事务的不切实际想法,而日本人等待已久的转机即将到来。

    不过,现在就断定GHQ会向现状、向日本人屈服还为时过早。不仅供奉院龙树本人保持着谨慎态度,一部分供奉院集团高层也认为,GHQ打算结束对经济领域的垄断并不等于恢复了日本的部分自由。当初GHQ和UN维和部队几乎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就从群龙无首的日本人手中接管了这些在经济和民生领域发挥重要作用的机构和企业,如今又要本就在夹缝中艰难求生的日本企业家高价收购它们,摆明了是只想借机捞取巨额资金,而GHQ眼下需要这笔钱的动机则不言自明:与源质基因公司几乎不共戴天的GHQ需要在日本之外寻找一个能够稳定保障其运作的新盟友。

    ……又或是自力更生。

    “就算这是GHQ准备的陷阱,我们也必须踩进去。”然而,看透了GHQ一部分用意的供奉院龙树却不打算抵制GHQ的邀请,更别说号召其他企业家一同无视GHQ的信号了。长期生活在美国的经历没有把供奉院龙树变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合众国公民,他在与生意伙伴们打交道的过程中早已看清了那些人的真面目。“诸位,我们供奉院集团……号称日本第一的企业,主要的业务却是在海外帮美国佬倒卖军火,从头到脚没有哪一方面和日本有关。这不是我们的荣幸,而是巨大的耻辱。我希望有一天,这家企业能够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日本企业。”

    “这话要是传出去、让GHQ或者是白宫知道了,我们就连军火业务也保不住了。”参加会议的其中一名高层管理人员忍不住悲观地感慨起来。

    虽然供奉院集团的处境确实有些尴尬,供奉院龙树本人毕竟是地位最高的日本合作者之一,GHQ对待他的态度也会成为影响其他合作者的风向标。因此,长间晋三力劝供奉院龙树明确向GHQ提出要前往京都,他相信还需要以供奉院龙树为代表的日本企业家在关键机构交易上予以必要配合的GHQ会做出些让步,而且埃瑟林告诉他的那些机密也支持他做出这样的判断。

    果然不出长间晋三所料,供奉院龙树向GHQ请求前往京都当天就得到了GHQ的积极回应,后者不仅同意了请求,甚至还额外允许供奉院集团派遣一支负责祭祀礼仪的队伍随行。心情大好的供奉院龙树随即起行,但和他一同前往京都的队伍却不完全由负责祭祀的文化工作者组成:就算首都圈民间警备集团是个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供奉院龙树也不会在前往对方武装人员控制区时忘记召集自己的安保部队。

    严格来说,夺取京都市区是特别机动大队的功劳,他们不仅消灭了京都市区内那些居心叵测的敌对幸存者组织,还与半兽人集团雇佣兵合作安装了音波屏障装置、避免京都沦为天启病毒变异生物的乐园。但是,倘若长间晋三没有及时派遣日曜会民兵支援京都、占据关键地带,那么在首战失利后得到了后续部队增援的大阪警察部队极有可能继续对京都市区发起进攻。就这一点而言,长间晋三认为把夺取并保住京都市区控制权归功于自己也并无不妥,以京都守护者自居的他因而更要堂而皇之地邀请供奉院龙树来访、让麦克尼尔安插在首都圈民间警备公司里的家伙遵守本分。

    得知供奉院集团的会长即将来访,驻扎在京都的日曜会民兵与半兽人集团雇佣兵们以最快速度清理出了一片勉强能够充当机场的空地,并从京都各地找来了许多幸存者前去欢迎供奉院龙树——这群从三重县等地被裹挟到京都的幸存者仍然没能等到前往东京的机会,而且长间晋三也不打算把他们送到人满为患的东京。

    “所以我才说你之前的主意糟透了。”春日秋水无奈地端详着堆积在面前桌子上的半透明果冻状食品,这是他和中村清次郎向麦克尼尔请求提供必要补给物资以改变京都市区内幸存者普遍目光呆滞、很容易给供奉院龙树留下不良印象时得到的其中一部分货物,另一部分则是干净整洁的旧衣服,“没有你之前自作主张要他们【听话】,我们现在也就不必费心让他们活泼起来。”

    “但是你至少要承认这避免了我们在大阪人攻打京都期间分心去照顾——”

    “是啊,也许你说得对,我们都只能看到眼前的事。”上唇的胡子如浓墨一般聚集成一条线的特别机动大队第2中队现任中队长从刚见到这种食品时就不太喜欢它,他一直认为这种合成食品内添加了许多自己(甚至是麦克尼尔)都不了解的佐料。“吃了这个,就能让他们变得活泼起来吗?我怀疑这就是一种兴奋剂。”

    “请称呼它为【功能强化食品】。”用一把生了锈的剪刀正对着镜子给自己理发的中村清次郎心不在焉地回应着战友的抱怨,“春日,容易办的事是轮不到我们去办的。我还在当警察时,每逢大事,上级对各人职责的安排也是如此。”

    “大事?你还能碰上什么大事?”

    “那就要从2029年11月六本木坠机事件说起了……”

    得益于特别机动大队士兵们及时塑造的伪装,由长间晋三等人陪同抵达京都的供奉院龙树并没看出欢呼着前来迎接自己的这些京都幸存者们身上有什么令人不适的异常之处,但他还是有些伤感地提醒恭敬地等候在一旁的长间晋三,以后没有必要让面黄肌瘦的幸存者再来参加类似的活动。

    “你看他们,瘦得皮包骨头……我们的精神里是该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头,但我没法相信他们嘴里说出来的都是真心话。”来到了京都的供奉院龙树忽然间摆脱了拐杖的束缚,他健步如飞地行走在到处破损的红地毯上、指着人群中几个挥舞着日本国旗的瘦小儿童说,这些出生在钢皮病时代的孩子可能还不明白手中的旗帜意味着什么,“以后不要再这样兴师动众了,长间会长。”

    “谨记教诲。”其实长间晋三并不完全认同供奉院龙树的话。如果说这些喊着熟悉的口号、挥舞着国旗的家伙其实并不在乎这种仪式背后的神圣意义,那么这当然该归咎于当事人缺乏相应的觉悟,这和他们是否处于饥饿中无关——自然,没能让他们意识到信念重要性的自己也是长间晋三眼中负有不可推卸责任的罪人之一。“这里有很多值得参观的地方,其中也包括我们的将士曾和敌人搏杀的战场,但我们还是按计划先去玉凤院吧。”

    幸亏长间晋三及时把供奉院龙树一行人带走了,否则远道而来的供奉院集团高层很快就会目睹前一刻还兴奋不已地欢迎着他们的京都幸存者接二连三地胡言乱语、如梦游一般走来走去的奇观。

    在长间晋三等人的护送下抵达了玉凤院附近的供奉院龙树出人意料地在寺院外见到了一个他没料到会出现在这里的访客。那人穿着一件厚实的黑色外套,戴着一副平平无奇的墨镜,这套很容易令人联想到特定人物的办公服饰套在神秘访客那壮硕的躯体上,便已经比那张不太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脸更明确地表明了来人的身份——大阪府知事熊野信彦。

    供奉院龙树本能地看向长间晋三,但长间晋三也蒙在鼓里、一脸惊讶地盯着向他们问好的熊野知事。若无人向大阪方面透露供奉院龙树的行踪,那么熊野信彦就不可能这样巧合地穿过日曜会民兵的封锁并出现在这里——事实与长间晋三下意识的猜想相差无几,而且麦克尼尔还选择性地向部分人员隐瞒了熊野信彦即将来到京都的消息。

    当然,熊野信彦确有与供奉院龙树会面的迫切需求。京都遭遇战是东京地区和大阪地区过去几年来爆发的最为严重的冲突,双方都死伤甚众(虽说大阪方面的损失略多一些),而GHQ似乎乐于袖手旁观、坐视这次再也不能把责任推卸给GHQ的日本人在京都附近自相残杀。压制着局面的强制力一旦消失,看似本不存在的矛盾就会迅速占上风,这便是每天都在为大阪和日本的未来苦思冥想的熊野信彦从过往的历史中得到的教训。暂且不提大阪和东京之间的恩怨,当下最要紧的是解除不必要的误会、不让日本人内部的矛盾成为GHQ铲除异己的利刃,这也正是大阪府知事愿意主动来到京都以示诚意的初衷。

    “广岛一别,也有数年了,熊野先生。”供奉院龙树多年前和熊野信彦见过面,那时供奉院集团还不是号称日本第一的国际企业,而熊野信彦也只是一名平平无奇又屡屡碰壁的政客而已。在迅速回过神来的长间晋三主持下,双方来到了的寺院中的大殿内会谈,会场则由日曜会民兵和供奉院集团安保人员共同把守。“我扪心自问,做不到像你一样把大阪管理得井井有条。但是,你在大阪的成就并不能构成无视大局的借口。”

    “我是最懂大局的,供奉院翁。东京处在GHQ的严密控制下,要在东京建立新的日本就等于和GHQ正面开战。”私下里,熊野信彦对供奉院龙树的评价并不高。即便供奉院集团疑似支持一些复国抵抗运动,这家国际企业的主要业务以及供奉院龙树长期住在美国的事实都很难使人相信供奉院集团会以日本人的利益为重。“GHQ想看到我们自相残杀,我不愿见到这一幕上演,因而特来见您。我可以代表大阪地区,您则比长间会长更有资格代表东京地区。”

    “长间会长是东京地区收复失地运动的主要倡导者,你若也有意收复失地,就该找他协调。”供奉院龙树不动声色地从话题中抽身,把长间晋三推到了台前,“老夫上了年纪,不能亲自上阵杀敌、和你们一同收复失地了,但在老夫看来,收复失地最关键的就是把GHQ抛弃掉、变相地从全体日本人手中夺走的一切再还给日本人。谁若只顾借着这机会扩张地盘,老夫决不轻饶。”

    “熊野知事,我们的计划是打通东京到大阪之间的陆路、结束两地之间因GHQ主导的撤退和疏散行动而持续至今的隔绝状态。原则上,我们当然希望东京和大阪能够同时出兵。”板着脸的当代武士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对心存疑虑的熊野信彦说,首都圈民间警备公司选择在夺回关东地区的军事行动开展之前先前往近畿地区,并不是为了包围大阪,而是为了降低大阪警察部队收复失地的难度、让更多日本人能幸存下来,“收复失地,最大的阻碍就是随时会成群结队出现的变异生物。我们用音波屏障装置保护了东京,现在我们想要在近畿地区也创造一个安全的窗口……可是,大阪方面刻意制造的信息封锁,给我们之间的交流造成了阻碍,最终酿成了京都郊外的悲剧。你们的赔偿条件,我们已经同意了,但我仍然希望您能亲自说清谁要为这悲剧负责。”

    “长间会长,你似乎和GHQ走得太近了,还高度依赖他们的防疫方案。以前我也认为收复失地本身是最重要的,后来才想明白,日本人自力更生更重要些,否则就成了帮GHQ收复失地了。”说到这里,熊野信彦又看了看面不改色的供奉院龙树,他可不认为对方会把GHQ的积极合作者视为恢复日本自由的希望——尽管所有想在GHQ控制区安稳地生存的日本人都或多或少地要成为合作者。“东京以这样的态度对待日本人,很难让人信服啊。从一开始,你们就不应该这样冒失地派人到近畿地区来。”

    “这么说,是我们错了。既然我们为您送上的谢礼不能让您满意,我实在是非常抱歉。”说罢,半跪在地上的长间晋三立即起身向有些惊讶的熊野信彦鞠躬道歉,“此次对近畿地区的行动,乃是对去年大阪积极向东京伸出援手的报答。因此,京都附近爆发战斗的消息传来时,我们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以为大阪方面恩将仇报。”

    “……支援?”

    “没有大阪的天西机械公司秘密研发的音波屏障装置,东京就不得安宁,去年7月的那场冲突也会断送东京的未来。”见熊野信彦一脸茫然,长间晋三马上就猜出天西贤治一直对大阪府高层有所保留。以大阪方面的孤立态度,大概不会允许天西贤治借着打探东京方面情报的理由调用更多资源服务于东京地区的防疫工作。“因此,我们的收复失地行动也不是在为GHQ卖命,而是结结实实由日本人自己做主的正义事业,日本防疫工作的主导权也已经落入我们手中。”

    “是啊……我在大阪苦心经营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戴着墨镜的大阪府知事迅速地改变了态度、一口咬定自己一直在探索能够绕过GHQ的防疫方案,“GHQ派来的那个叫麦克尼尔的代表,还恬不知耻地称这防疫方案是他推广的……供奉院翁,您刚才也听到了,这次的冲突从头到尾都是误会。本想互帮互助的我们因为GHQ无处不在的监视,反而好心办了坏事、酿成了许多悲剧。”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们把老夫瞒得好苦啊。”供奉院龙树不会被两人的一面之词轻易地蒙蔽。种种迹象表明日曜会和大阪方面从来就没有建立过合作关系,以协助防疫工作的名义在东京开设分支机构的天西机械公司对东京的投资看上去更像是正常的商业行为(或努力逃离大阪那令人窒息的环境)。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细节。不久前还势同水火的两人今天出人意料地化干戈为玉帛,正是他希望见到的。“最有效的防疫方案是日本人开发的,真让人骄傲啊。现在,你们应该没有什么误会和分歧了。熊野先生,你就听我的,接受长间会长的报答吧。”

    “这……”熊野信彦静下心来想了想,让受到供奉院集团认可的日本武装组织介入大阪地区事务总比GHQ直接干涉好得多。奇怪的是,本应和大部分GHQ管理人员一样尽力阻止日本人保持团结的麦克尼尔似乎更乐于见到双方和解,而熊野信彦实在想不通对方产生这种心态背后的缘由。“既然供奉院翁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听您的。长间会长,我们改日再谈谈夺回近畿地区的具体事项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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