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常威、赵卫国这类官方大佬,还是时莱、谢灵运本人,大家心里都门儿清。
一艘外星飞船突然现世,绝对要炸锅。
更别说里面还躺着带翅膀的“鸟人”骨骸。
这玩意儿要是被某些人知道了,还不得疯?
东震、天猪,说到底信的都是同一个主。
米小满回家的路,注定是困难模式。
就在京城那边连夜开会商量怎么接应的时候,时莱也在伏魔观后院默默做准备。
他重新调整了一下身上那套金色护甲的松紧,坐在梧桐树下,慢悠悠地擦着他那柄长刀,就等子时到来。
俗话说“天有九霄,地有九幽”。
九幽,就是地府的最底层。
又黑又深还分九块地盘,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地方连酆都大帝都懒得管,谁拳头大谁就是老大,纯纯的“地下丛林法则”。
至于时莱的元神为啥会流落到这种地方?
这就得说说神灵的等级了。
仙分五等: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
时莱的前世——清源妙道真君,那可是顶级天仙,元神不死不灭。
他肉身死后转世投胎,自然不会去走奈何桥、喝孟婆汤。
但重生为人,又要抛弃前世种种,最后只能把元神暂时“寄存”。
天仙的元神,地府也供不起啊!
最后只能扔到九幽里,让它自个儿待着,无拘无束,等这一世的主人亲自来接。
......
深夜,子时整。
万籁俱寂,阴气最盛。
谢灵运在后院摆好了香案法坛,周身气息和这至阴时刻完美同步。
她手指掐了个复杂又古老的诀,一道朦胧的幽光“噗”地一下凭空出现,慢悠悠地转着圈。
时莱起身,提上长刀,很自然地跟在小仙女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迈入幽光,“嗖”地一下就没影了。
再睁眼,已经到了一个灰蒙蒙、看不到太阳月亮星星的地方。
阴风呼呼吹,自带BGM,路边全是影影绰绰、麻木往前走的路人甲。
这时,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拿着枷锁铁链“哐当哐当”地冲过来,一看就是来抓“生魂”的。
等他们看清来的是时莱,立马收起家伙,秒变恭敬:“原来是真君来了!”
时莱笑着拱拱手:“来得突然,没想到惊动了七爷八爷。”
“真君您可别这么叫,在您面前,叫我们小七小八就行!”白无常谢必安赶紧摆手。
时莱也笑着摆摆手。
情商再低,他也不可能在人家地盘上真这么叫啊!
有黑白无常带路,效率高多了。他们穿过茫茫灰雾,跨过安静得诡异忘川河,眼前出现一座超级威严的大殿。
殿门上挂着个匾,写着“玄冥宫”三个大字。
光是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怵。
进了殿,只见一位穿着黑色龙袍、头戴冠冕、一脸“加班加到快猝死”的大佬正埋头批改着堆成山的文件。
时莱看看那一堆堆文件,悄悄撇了下嘴。
地府也不接地气啊。
这都没搞个OA,居然还是纸质办公。
坐在案牍后面的正是十殿阎罗之首的秦广王。
他感觉到生人气息,一抬头看见时莱和谢灵运,“唰”地就站起来了。
“真君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阎君客气,是我们打扰了。”
“真君这是哪里话!”
寒暄了几句,秦广王才问起正事。
时莱直接说明来意:“我们想借个道,去趟九幽。”
“九幽?”
秦广王眉头一皱,表情瞬间严肃,“那地方可邪门得很,是天地阴气和污秽沉淀的最底层,万物寂灭的终点,就算真君您,也得千万小心。”
“多谢提醒,我们心里有数。”时莱拱手。
秦广王也不多劝,取出一块暗沉沉的令牌,凌空画了道符。
只听“咔”的一声轻响,大殿侧面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一条往下延伸、深不见底的台阶。
一股浓得像墨、带着死寂气息的黑气“呼”地涌了上来。
“从这下去,穿过‘寂灭道’,尽头就是九幽入口。”
秦广王伸手示意,脸色凝重。
时莱和谢灵运对视一眼,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踏进了那条通往世界最深处的阶梯。
阶梯又长又陡,阴风呼呼地往上灌,还带着各种奇怪的嚎叫和锁链拖地的声音。
越往下走,光线越暗,到最后几乎全靠谢灵运指尖一点灵光照路。
两边时不时冒出些奇形怪状、受过刑的妖魔鬼怪,有的想扑上来打牙祭,有的想拉个垫背的。
但时莱根本没在怕的,长刀甚至都没去掉布头,只是拿出金钱剑,随手“叮叮当当”像打地鼠一样,就把那些杂兵清理得干干净净。
谢灵运更干脆,周围清静得连怨气都不敢靠近。
属于是大神级账号,组队下副本。
两人也不急着赶路,见前方雾气弥漫,连那一点灵光都无法照亮前路,就随便找了块大石头休息。
时莱盘腿坐在石头上,摸了摸胸口的玉葫芦,运气一吸。
周遭的黑色云气瞬间沸腾,一团团,一道道,争先恐后的往葫芦里钻。
很快,四周的黑气消失干净,视线一清。
九幽里的阴气,可是养鬼的顶级饲料。
时莱虽然不养鬼,但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顺手囤点货总没错。
把葫芦塞回衣衫里,准备继续前进。
刚跳下巨石,就看见一群妖魔鬼怪追着几个亡魂,张牙舞爪的从两人身前跑过去,看到他们,脚步都没停留,完全无视了这两个“生人”。
那几个亡魂惊慌失措,跌跌撞撞的不小心碰到一起,在地上打了个滚。
刚爬起来,就已经被鬼怪给抓住。
那些鬼怪似乎很嫌弃这几个亡魂,既不杀,也不吃,拽着他们的手脚走向不远处的营地。
时莱看的有趣,他和谢灵运对视一眼,又跳回石头上,趁着此时雾气还未汇聚,朝着营地里看去。
那几个亡魂,此时已经被剥去了衣服。
一个被丢到油锅里慢慢的炸,炸的外焦里嫩。
一个被放在蒸笼里蒸,蒸煮后拿出来冷风重塑,如此反复。
一个被吊在钩子上开膛破肚,身上绑着网眼,一刀一刀的割。
还有个被六根绳子绑住头和五肢,六个鬼怪反方向拉扯,玩起了六马分尸。
时莱看的津津有味。
刚才,这几个亡魂从他身前跑过去时,因为挡了他们的路,其中一个骂了句:“八嘎。”
营地里,被扒掉的衣服上,帽子后面那屁帘随风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