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莉把院长办公室的碗筷收拾了一下子。
谭品超看了看手机上刚传来老陶的短信。
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过，也替潘宏胜捏了一把冷汗。
如果潘宏胜能想通最好。
如果他想不通，谭品超想保，其实很难。
叶伯常……大家都懂的，他下了决心要搞谁，谁都挡不住。
日本方面大局已定。
接下来就只需要等日本池田所的团队来华。
达成协议之后，针对云城地铁二号线的标书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谭品超换了个话题，“今年的项目经费还是比较充裕的。”
“上去开会的时候，我的意思是在院里搞一个针对我们工程圈内的设计方案的数据库，方便同行之间交流。”
“建立一个小型的服务器，引进MA之后，做实验也好，升级也罢，都可以在院里直接完成。”
“你的公司售后可一定要跟上啊。”
“不过，我现在也就是跟你透透风，具体的情况，上边还在研究。”
“不过，这种事，春节之前肯定是不会出结果的。”
“你放心，春节之后，我会问勤一些。”
谭品超说，“我知道你不缺钱了。”
“这不是让你挣钱，而是于设计院的的确确需要MA。”
不需要也不行啊。
一年时间，几大院所加上几大王牌设计专业的高校集体采购MA。
当下，除了几款主流的国外设计软件之外。
MA都快统一国内市场了。
说来好笑，MA的实际持有者是云城设计院的，而云城设计院不具备使用条件。
这特么在圈子里现在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龙明华的遗留问题，谭品超还是要推动解决的。
再加上叶伯常如今都快成为交大系的代表人物了。
最猛的龚仕文在京城，西南片区，叶伯常隐隐有扛旗的味道。
建院、建投、交大，全是叶伯常的人脉。
叶伯常又是谭品超当年的第一把利刃，又靠着叶伯常实现了财富自由。
谭品超死保、死捧都没问题的。
如今，叶伯常去了一趟日本，差不多要把未来十几年最大的订单装进设计院口袋。
谭品超都想把叶伯常给供起来。
他做什么，都不为过。
而叶伯常也没有居功自傲，分寸感掌握得很好，“院长一直替我考虑，我肯定不会让院长失望的。”（潘宏胜只要不过分，我这边没什么问题。）
谭品超说，“你也没有让我失望过啊。”
两人正有说有笑，孙莉敲门进来，要给院长和叶助再添些茶水。
叶伯常也正好起身，“院长，那我先去工作，不耽误院长的时间。”
谭品超说，“耽误什么，还跟以前一样，什么时候要过来，直接过来就行了。”
“今天刚回来，我就拉你说了这么多。”
“也不要忙什么工作了。”
“早点回去休息！”
“到时候，让全院上下看到了，还说我这个当院长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成天到晚的就知道拉着你们干活。”
谭品超打着哈哈把叶伯常送到门口，孙莉接力，叶伯常在门外见到已经等着见院长的全和平。
全平和的脸皮抽了一下，看不出是强行给叶伯常挤笑脸打招呼，还是表情不受控制。
总之，看起来很奇怪。
以前跟着龙明华混的几个人，全部跟叶伯常解除误会，唯独全和平。
他始终想不通。
你叶伯常有什么？不就是会拍马屁？
工作能力？
技术经验？
难不成你还真比设计院院部这帮老家伙更厉害？
全和平进了院长办公室，“院长，没打扰你吧！”
谭品超摆摆手，“看你没来，就跟伯常同志多说了几句。”
孙莉送叶伯常的时候，小声道：“全总是来问关于是申报项目的事。”
“不过，院长那边已经明大确说了，他们申报的项目改进不明显。”
“自主创新或研发谈不上。”
“相关的文章都发不出去。”
“所以经费肯定是申请不下来的。”
叶伯常冲孙莉笑了笑，“孙姐，辛苦你了。”
孙莉说，“主任，我不送你了。”
回头看看院长办，示意还要回去工作。
全和平这几天一直都在等院长抽出时间跟他谈一谈关于申报经费的问题。
从京城开会回来也有几天的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涉及到这一年，有没有额外的收入。
但是等全和平真正到了谭品超的面前时，又半天不说正题。
东拉西扯，一会说平常琐碎的工作多。
一会又暗指院部这边的油水太少。
不过说到自己的工作时，还是把努力和用心大肆渲染了一番。
足足一个小时，都没有绕到正题。
谭品超知道他来的目的，于是，不等全和平开口，“全工，前两天有个本地的朋友……”
“他是近期云城市一个大基建项目的实际实工人。”
“还需要几个专家指导一下。”
“你帮帮忙，有时间去现场指导一下工作。”
“内容不多，问题不大，但是人家很有诚意。”（钱多事少）
全和平连连点头，“谢谢院长，院长的朋友，我一定给这个面子的。”
“不过……”
听到不过的时候，谭品超的神情还是顿了一下：你这个人怎么不懂规矩呢？
全和平说，“院长，我们那个申报的项目，嘿……过了没？”
“我们这个项目组准备了很长时间，也都很有信心。”
“大家对这个结果也是非常的期待。”
“相信院长是一定是替我们争取过了。”
争取和过了，是两回事。
谭品超叹了一口气。
这一叹，全平和就知道没戏。
所以，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还在笑，一转角，脸一垮，就开始骂，热烈的马……啥几把东西……叶伯常那个吉儿东西都可以过……老子的不能过……是不是老子没给你送礼……是不是老子没给你舔鴝子……
经过院长办，朝叶伯常的办公室疯狂问候。
迎面走来的潘宏胜，眼神无光，情绪低落……
再迎上脸红脖子粗，咬牙切齿的全和平……
两人四目相对，那一刻就如同找到了病友……
全和平上去就是一句，“去找院长啊？”
“叶伯常刚才在院长的办公室里呆了差不多得有三个小时。”
“哎，人和人的差别是真的有点大。”
“那些不干活的人，要么在外面逍遥快活，多吃多占，赢家通吃。”
“他们屁事不干，所有的好处都要霸占。”
“像你潘总这样的，起早贪黑，鞍前马后，全力而为的却总是被辜负。”
“叶伯常归来，彩旗飘飘，车队迎回，就差没放鞭炮。”
“潘总在外四处奔走，满头大汗，到现在可能都没人管你吃没吃饭。”
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潘宏胜好像突然明白，对事不对人与对人不对事，还是有区别的。
而我，潘宏胜跟你全和平还是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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