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御熵听了刘宇燕那番话,本就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窒息。再瞥见叶南霏那副眼眶泛红、泫然欲泣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委屈,活脱脱一副被他辜负的姿态,心头的火气“噌”地窜了上来。
他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叶南霏,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叶南霏,你我除了同校读过几年书,除此以外,半分瓜葛都没有。你倒是说说,我何时让你等过?”
见裴御熵这副翻脸不认人的冰冷姿态,赵曼妮也觉过分,忍不住为叶南霏抱不平:“裴总这话说的,也太没良心了吧?什么叫没让她等过?当年你读大学时,给南霏送了多少封情书,字里行间全是情意,现在怎么就想不认账了?”
叶南霏更是红着眼圈,一脸控诉地瞪着他,那眼神像是要剜出他的良心来。
裴御熵闻言,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低低地嗤笑一声,眼神冷得能冻死人:“我给她送情书?”他顿了顿,目光如刀刮过刘宇燕,“你倒是说说,那些情书长什么样?写了些什么?敢拿出来让大家瞧瞧,是不是我裴御熵的笔迹?”
叶南霏被裴御熵的绝情刺得浑身发抖,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她猛地从Gucci手包里掏出一沓泛黄的信纸,死死攥在手里,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你说不是你写的?裴御熵,你看看清楚!”她把情书狠狠拍向桌面,纸张散落一地,带着哭腔的声音尖锐又绝望,“这些年我为了你,拒绝了多少人的追求?身边的人都劝我放弃,可我总觉得你心里有我,苦苦等了你这么多年!如今你事业成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吗?”
“你是不是被哪个女人迷昏了头?”她红着眼眶逼问,语气里掺着卑微的祈求,“我知道,这几年我去 m国发展,没能陪在你身边,但我是为了努力跟上你的脚步啊!我不介意你心里有过别人,真的不介意,只要你忘了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哽咽着,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你这些年一直单身,不就是因为心里还有我吗?裴御熵,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真的对我一点情意都没有?”
裴御熵原本冷眼看着她自导自演,以为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的戏码,可当那些信纸散落出来,他眉峰猛地一蹙,眼底掠过一丝意外。
他垂眸看了一眼散落的在桌面的纸张,目光扫过那上面的字迹,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的寒意几乎要冻裂空气:“这些东西,根本不是我写的。”
“怎么可能?”叶南霏尖叫起来,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尖锐,“你敢说这上头的署名,不是你裴御熵?!”
裴洛琪先是一愣,连忙凑过来拿起一张情书,只扫了一眼,脸上的诧异就浓得化不开:“哎,这还真不是我二哥写的。”她顿了顿,抬眼看向叶南霏,眼神里的鄙夷混着探究,毫不掩饰地溢出来,“你怕不是眼有点瞎?我二哥的字向来龙飞凤舞,这情书写得这么丑,怎么可能是他的手笔?说真的,你这东西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叶南霏看向裴洛琪的眼神里带着几分隐忍的委屈,却又咬着牙不肯示弱:“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我,看我处处不顺眼。可这些情书,千真万确是你二哥当年送给我的。洛琪,你就算再讨厌我,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否定你二哥当年的心意啊。”
林晓瑜的目光在裴御熵兄妹和叶南霏之间转了一圈,端着茶杯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眼底浮起一丝看戏的兴味——谁能想到来参加个生日宴,还能撞上这么一出热闹。
裴御熵显然没耐心再耗下去,他瞥了眼桌上散落的情书,又扫过叶南霏那张泫然欲泣的脸,眉头拧得死紧,毒舌本性毫不掩饰地翻涌上来:“眼瞎就去治,脑子有问题就去看医生,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他弯腰,指尖拎起一张情书,像捏着什么脏东西似的抖了抖,语气冷得像冰:“我再说最后一次,这些破烂玩意儿,我从来没写过。”
“你以为模仿几个字就能当证据?”他嗤笑一声,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将人戳穿,“还是说,你这些年在国外待久了,不仅眼神不好使,连脑子都被门夹了?”
话落,他松开手,情书轻飘飘落在地上,仿佛那点所谓的“情意”,在他眼里连尘埃都不如。
叶南霏被裴御熵这番话刺得浑身一颤,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惨白。她死死盯着地上那张被他随手丢下的情书,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不肯认输的执拗,“这些就是你写的!你怎么能说没写过?你明明……”
话说到一半,却被裴御熵那双冰寒刺骨的眼睛堵了回去。她猛地抬头,泪水混着委屈和不甘涌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裴御熵,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怎么能说忘就忘,还说这些都是假的?”
周围的宾客早就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交头接耳的声音像潮水般漫开来。
有人悄悄拉着同伴的袖子,眼神在裴御熵和叶南霏之间来回瞟:“我看啊,八成是裴总现在有了新人,就嫌旧人碍眼了。”
“可不是么,当年谁不知道叶南霏追裴御熵追得紧?说不定真有过那么一段,现在人家事业做大了,自然想撇干净。”
“你看那情书都掏出来了,总不能是凭空编的吧?我瞧裴总的反应,倒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才急着否认。”
更有人压低声音揣测:“听说裴总最近跟林小姐走得近,莫不是为了给新人腾位置,才对旧人这么绝情?”
这些议论像细小的针,扎得叶南霏眼眶更红,她猛地抬头看向裴御熵,眼神里多了几分控诉的底气:“你听听!大家都看得明白!你就是不想认!”
而坐在一旁的闻礼皱着眉,显然不认同这些猜测——他太清楚裴御熵的性子,若真有过牵扯,以他的脾气,断不会用这种近乎刻薄的方式撇清,只会干脆利落给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