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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贪生畏死念转机,负隅挣扎望贵妃

    在第二轮堪称凌迟碎骨般的刑罚暂告段落、狱卒正为那几个奄奄一息的佟佳氏族老泼洒盐水“提神”之际。

    负责掌刑的侍卫首领看着那几个几乎看不出人形、连呼吸都变得微弱的人,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挥手让手下暂停,自己则用干净的布巾擦了擦手,快步走到诏狱入口处光线稍亮的地方。

    刑官首领上前,恭敬地抱拳躬身,压低声音道:“大人,这几人的筋骨……已损了七八成。

    属下是担心,若再用重手,只怕他们心脉衰竭,熬不过几个时辰。

    若是……若是他们自己彻底没了求生之念,届时即便是华佗再世,恐怕也……”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确——若受刑之人自己断了求生之念,一心求死,那这口气恐怕也很难长久吊住。

    届时,即便他们有通天的本事,只怕也难完全达成皇上“生不如死”的旨意。

    御前侍卫头领闻言,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看不出情绪的平静。

    他没有立刻回答,目光掠过牢头,似乎看向了诏狱深处更幽暗的地方,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你多虑了。”

    “他们若真有心求死,此刻早已是几具尸首。正因贪生,才会如此挣扎。”

    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毫无温度的弧度:“毕竟,死了,可就真的一了百了,什么指望都没了。

    活着,才有可能等到‘转机’。

    越是身处绝境之人,越是会拼命抓住任何一点可能的浮木。

    而他们……心里还揣着最后一线希望呢。”

    刑官首领一怔,有些不解地看向侍卫统领。

    侍卫统领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缓缓扫过牢房深处那几个蜷缩的身影,声音低沉而清晰:

    “你且细想,在这九重宫阙之内,除了万岁爷的金口玉言,还有谁能让他们觉得……尚存一线生机?”

    他微微前倾,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即便那希望渺茫如风中残烛,可只要那点火光还未彻底熄灭,这些溺水之人就会死死攥住——毕竟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曾经位极人臣的他们?”

    “正是这点念想,”他指尖轻叩腰间刀鞘,发出沉闷的声响,“让他们既不敢轻易赴死,又不甘就此认命。”

    刑官首领先是迷惑,随即猛地醒悟过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低声道:“大人是说……贵妃娘娘?”

    侍卫统领眼底掠过一丝冷峭的弧度,指节在刀柄上轻轻叩击:“贵妃娘娘是他们的血脉至亲。

    他们此刻,估计在心里一遍遍地盼着,指望着……

    贵妃娘娘能看在往日情分上,看在四阿哥的份上,为他们向皇上求情?

    哪怕只是减轻一丝痛苦,哪怕只是保住家族一点血脉?

    这念想,就是吊着他们这口气最好的‘参汤’。”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残酷的玩味:“所以,不必担心他们求死。求生,才是他们的本能。

    至少,在景仁宫那边传来确切的消息,或者说……

    在皇上对景仁宫的态度明确之前,他们就算痛到极致,恨到极致,心底最深处,也还会留着那么一点点不甘和期盼。

    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握好分寸,别真的让他们断了那口气,要让他们‘好好’地、清醒地……等着。”

    “在他们亲眼看到那点希望彻底熄灭之前,他们会比我们……更努力地想要活下去。”

    刑官首领彻底明白了。

    他心中那点对于“人犯可能熬不住”的担忧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冷酷的决心。他抱拳沉声道:“卑职明白了!

    请大人放心,卑职知道该如何做了。定会让他们……‘好好’等着。”

    御前之人微微颔首,不再多言,重新隐没回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刑官首领转身,脸上的犹豫一扫而空,眼神重新变得坚硬如铁。

    他走回刑房,对着手下们打了个手势,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硬:“都精神点!用‘老三样’接着伺候,注意着点,别碰要害。

    参汤和伤药备足,务必让几位大人……保持清醒。”

    狱卒们齐声应诺。

    很快,更加凄厉而压抑的惨嚎声,再次从诏狱深处响起,绵绵不绝。

    而这一次,行刑者们更加“心中有数”,他们将精准地掌控着痛苦与生机的平衡,让这些罪囚在无尽的折磨中,怀抱着那注定会破灭的、来自景仁宫的微小希望,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

    几位族老确实是如此想的。

    当新一轮的剧痛如同退潮般暂时离去,留下的是遍布全身、无休无止的钝痛和仿佛灵魂都被撕裂的疲惫。

    他们像破败的风箱般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和绝望的味道。

    铁门外侍卫规律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击在他们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空气中弥漫的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哀嚎声,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们最终的归宿。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每个人的脖颈,越收越紧。

    不想死……不想…… 这几乎是烙印在生命最底层的本能呐喊。

    一个族老蜷缩在冰冷潮湿的草堆里,感受着肋骨断裂处传来的、随着心跳一下下撞击神经的锐痛,浑浊的眼泪混合着血水滑落。

    他曾经是族中说一不二的长辈,享受着儿孙的跪拜供奉,何曾想过会像野狗一样瘫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浑浊的脑海中明灭不定。

    “谁能……不怕死呢……”

    这念头并非清晰浮现,而是如同渗入骨髓的寒意,从他衰朽躯体的每一处缝隙里弥漫开来。

    七十三载……他在这人间已盘桓了七十三载。

    朱门锦绣,玉食珍馐,权势煊赫,他尝遍了这红尘俗世最极致的滋味。

    越是尝过这滋味,便越是贪恋这口生气。

    那即将到来的、冰冷的、永恒的沉寂,那可能的身首异处,甚至比死亡更可怖的、无休无止的折磨……

    像无数细密冰冷的针,从他干瘪的骨髓深处刺出来,带来一种无法抑制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战栗。

    这一切,难道真的就要彻底烟消云散了吗?他不甘心!他怎么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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