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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小说 > 修仙:从炼器开始锤锻长生 > 第5章 地火淬魂

第5章 地火淬魂

    地火洞的震颤直接惊动了半座巡道宗。

    江白是被冰水泼醒的。

    江白晃晃悠悠的睁开眼睛,看见戒律长老的脸在晃动的火把光里扭曲成恶鬼模样,他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江白的鼻尖

    “说!你是不是偷练了邪术!”

    “弟子只是……打坐时走火入魔。”

    江白抹去嘴角血渍,他的掌心里此刻还藏着半块发烫的残焰石。

    他抬头看向戒律长老,一瞬间感觉像是看到个恶魔缠着自己一般。

    江白心里默默的想着。

    地火洞塌了有一大半,而黄庭锤却完好无损地躺在他的怀里,锤柄赤纹甚至比昨日更深了几分。

    “你放屁!你当这些人是傻子吗?”

    长老一脚踢翻岩浆池边的铁镣,语气和神情满是愤怒。

    “地火精魄少了三成,够炼十柄飞剑的!”

    江白低头盯着锤面,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黄庭锤那里隐约浮着张人脸,此刻正冲他挤眉弄眼的笑着。

    “给我搜魂!”

    长老突然暴喝,响亮的声音在江白的周围回荡。

    随着长老的一声令下,有两名弟子直接上前按住了江白的肩膀,他们的灵力如钢针直刺江白的识海。

    江白浑身绷紧,他感觉全身的疼痛都聚集在了脑部。

    疼!

    好疼!

    就在江白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神识中的黄庭锤突然轰鸣,震得搜魂者踉跄后退了几步。

    “够了,都住手!”

    一道清冷嗓音破开了这场闹剧的喧嚣。

    一名身着白衣的修士踏着满地碎石走来,袖口银线绣的云纹在火光中肆意流转——他正是入门试炼时的那位“上仙”。

    江白晃了晃自己还有些痛感的脑子,一边用手揉着脑子,一边看向来人。

    江白记得他好像姓陈。

    “陈长老,此子是我器堂记名弟子。”

    “器堂就能无法无天?”

    戒律长老冷笑,“地火洞我可是……”

    “赔你便是。”

    陈长老弹指甩出个玉瓶到了戒律长老的手中。

    “三颗筑基丹,够你补地火精魄了吧?”

    戒律长老喉结滚动,随后一把抓过玉瓶转身拂袖而去。

    江白被拎着后领拖出废墟时,听见陈长老的传音入密:“器灵根的事,我不想问第二遍。”

    外门弟子房。

    天空中的月光透过破窗,在江白躺着的草席上显露出细长的光斑,但是此刻,江白并没有心情欣赏这幅美景。

    江白摩挲着锤柄赤纹,轻声问道:“回答我,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老夫是器魂!”

    一个苍老的声音陡然炸响,惊得江白一个趔趄差点撞翻了木凳。

    只见锤面里浮出一张模糊的人脸,那张脸上须发皆白,眼窝里还跳动着两簇火苗。

    “别嚷!声音小点儿。”

    江白死死捂住铁锤。

    “你想害我被当邪修烧了?还是说你想被烧了?”

    “啧啧,黄庭锤认的主,胆子比耗子还小,什么道理嘛。”

    那人脸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样子。

    “当年战神持此锤横扫八荒时……”

    “你给我说人话!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简单点来说,老夫是锤子的器灵。你喂它吃够天材地宝,我就能显形。”

    江白抓起昨夜藏的半块残焰石。

    “这种算吗?你吃吗?”

    只见那张人脸突然膨胀起来,只一口就吞下了矿石。

    黄庭锤的锤身泛起红光,一个像极了老者的虚影清晰了几分。

    “塞牙缝都不够!至少要赤炎晶那种档次的!你多找点儿呗。”

    江白也是一脸无奈,说的轻巧。

    “赤炎晶是内门炼器材料,我上哪儿去找……”

    “江白!”

    小狼女的声音由远向近的袭来,最后伴着踹门声出现。

    那老者“嗖”地缩回锤中,江白手忙脚乱把铁锤塞进被褥。

    少女裹着夜风冲了进来,她的马尾梢上还沾着些许草叶。

    “告诉你个好消息,后山有赤尾貂呢!我的木灵能困住它,到时候,你拿锤子把它敲晕……”

    小狼女话没说完,突然抽动鼻尖,嗅了嗅周围的味道,随后一脸疑惑的看向江白。

    “你被窝里藏烧鸡了?怎么有焦味?”

    后山松林。

    小狼女口中说的“赤尾貂”此刻正悠哉悠哉的在啃食灵草,那火红尾巴比身子还要长。

    江白攥紧铁锤潜伏在树后,他听着器灵在脑中聒噪。

    “赤尾貂的尾骨能炼避火符,你记得敲天灵盖!”

    “闭嘴!你吵死了。”

    “右边三步,它要转头了!”

    江白猛的扑了出去,但事不如意,锤头直直的砸中了树干,距离赤尾貂的天灵盖简直有一条银河那么远。

    赤尾貂发出一声尖叫,随后着上树梢,小狼女的藤蔓慢了半拍。

    “左边!哎哟你往哪儿挥!”

    “再吵就把你扔进粪坑!”

    “竖子无礼!”

    就在这混乱间,江白手中的铁锤突然脱手飞出,并且精准的砸中了貂尾。

    器灵大笑:“看见没?当年老夫可是……”

    但是话音未落,那貂尾“嘭”地炸开了一个火团,一瞬间便引燃了整片松林。

    器堂偏殿。

    陈长老正捏着烧焦的貂尾,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外门弟子私猎灵兽,该当何罪?”

    小狼女梗着脖子:“是我逼他去的!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

    江白盯着陈长老,开口道:“弟子愿受罚。”

    “罚你去赤炎谷采矿。”

    陈长老甩出枚玉牌。

    “三日内,百斤赤炎晶。”

    江白瞬间便瞳孔骤缩。那是内门弟子都不敢接的甲等任务!

    小狼女二话不说直接跳了起来。

    “你这是要他送死!”

    “或者我现在就把器灵根的事禀告宗主。”

    陈长老的指尖亮起留影石的光芒,只见那画面里赫然是黄庭锤自主砸向赤尾貂的景象。

    月光再一次撒到江白的身上,他攥着玉牌走出器堂。

    那器灵依旧在他脑中喋喋不休。

    江白真心把他的嘴给封住,这个糟老头子怎么话这么多?

    “赤炎谷好啊!这可是个好地方,那儿的火髓精纯度比地火高十倍……”

    江白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影,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小狼女看着江白,感觉毛骨悚然:“怎么?你终于被气疯了?”

    “我在想,”

    他掂了掂铁锤。

    “三天能吃空一座矿的话,该长多少道锤纹。”

    赤炎谷的岩壁就像是被血浸透的一般,参差插不齐,但又无一不透露着恐惧。

    江白紧紧的贴着灼热的山石挪步,铁锤被他用布条缠在背上,但是他依旧能够感觉到脊梁被烫得发麻。

    器灵从昨夜一直吵到现在

    “左拐!那边岩缝里有火髓结晶!”

    “你给我闭嘴。”

    江白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他指间的沙砾还带着火星。

    小狼女一直走在江白的前面,她的马尾辫有一丝烧焦,但是她却始终没回头。

    已经入谷了三个时辰,但是他们只挖到七斤赤炎晶。

    “歇会儿。”

    小狼女突然蹲下身子,把自己的匕首插进岩缝一撬。

    暗红晶石滚落的一刹那,整片山壁轰然塌陷!

    “躲开!”

    江白拽住她的衣服往后退,山上的碎石擦着脸颊直直的飞过,在江白的肩头划出血痕。

    两人终于等到了烟尘散尽时,那个塌方处露出了个幽深洞窟,洞里的热浪裹着硫磺的味道扑面而来。

    器灵在神识中尖叫

    “这是个火蟾巢穴!快走!快走!”

    但是已经迟了。

    没等江白和小狼女反应过来,六只牛犊大的赤蟾从洞中一跃而出,它们鼓胀的腮帮喷出火焰,一瞬间就封死了他们两个人的退路。

    小狼女也不犹豫,直接甩出藤蔓缠住离她最近的那只的舌头,但是赤蟾的力气太大,小狼女反而被拖得踉跄几下。

    江白抡锤砸向蟾眼,锤柄赤纹骤然变得亮了起来,江白震惊的看向黄庭锤,黄庭锤居然将火流吸去了大半。

    “注意右边!”

    小狼女刚喊出声,她就被火浪掀翻在地。

    江白反应过来,立马扑过去用后背挡住溅射的火星,布料焦糊的味道混着血腥气直冲进自己的鼻腔。

    小狼女突然抓住他手腕

    “你腰间的布袋!”

    江白装着赤炎晶的布袋不知何时裂了口,晶石正被铁鲸吞水般吸入锤中。

    赤蟾群突然僵住,全都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黄庭锤的锤纹暴涨,江白只觉的掌心有一股滚烫的力量。

    正如同他所想的那般,一道火环以锤柄为中心轰然炸开。

    赤蟾在哀嚎中化作焦炭,与此同时,洞顶钟乳石也如雨落般掉了下来。

    小狼女突然笑了。

    她瘫在满地晶渣里,脸颊上被火燎出黑印,眼睛却亮得吓人

    “你这锤子……咳咳……比赵无痕的破剑强多了。”

    江白扯下烧烂的衣摆给她包扎小腿。

    “这时候还提晦气人。”

    “总得找点话压惊。”

    小狼女屈指弹飞落在发间的火星。

    “喂,你都不问问我真名?”

    还没有没等江白来得及开口。

    洞外忽然传来剑鸣。

    那是一柄青玉飞剑破空而至,直直的钉在二人三步外的岩地上。

    那剑身刻满符咒,周围散发着寒气,那寒气逼得岩浆表面竟结出霜花来。

    “我说赤炎谷怎么有烤肉味。”

    白袍青年踏剑落地,袖口金线绣着巡道宗内门图腾。

    他弯腰拾起块赤蟾焦尸,指尖燃起真火将残骸烧成灰烬。

    “外门的废物,也配用甲等任务练手?”

    小狼女翻身坐起,匕首在掌心转出寒光,对着眼前这个人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赵师兄的剑倒是金贵,砍柴都怕崩了刃吧?”

    江白按住她手腕,目光扫过对方腰牌——

    【内门首徒·赵无痕】

    “名字倒有意思。”

    赵无痕无所谓的笑了笑,他忽然逼近江白,剑鞘挑起他下巴。

    “无痕无痕,是说剑过无痕,还是人命无痕?”

    他的指尖轻轻的抚过青玉剑上一道细小裂痕。

    “三年前我屠尽苍梧山十七寨,剑锋滴血未沾。偏那寨主的小崽子咬出这道痕……你说,该不该把他剥皮炼成剑穗?”

    器灵在神识中冷笑。

    “金丹初阶的毛头小子,也敢在黄庭锤前摆谱。”

    江白沉默着后退半步,静静的看着他,眼神中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江白的铁锤悄然挡住阿月要害。

    赵无痕不知为何又笑了笑,突然甩出块玉牌,那玉牌正中江白的胸口。

    “三日后宗门大比,你若能接我三剑,我亲自给你这破锤子刻铭文。”

    玉牌落地碎成齑粉,露出里面半块染血的平安锁。

    小狼女瞳孔骤缩——那锁上的花纹,与她娘留给她的半枚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

    岩缝透进的夕阳染上银辉,江白静静的看着小狼女。

    小狼女望着洞外升起的满月,声音轻得像飘在岩浆上的灰。

    “我娘咽气前,从怀里摸出半块月饼。她和我说,我生在饥荒的年月,在那个年代,人吃人都是常有的事情,我娘本想叫我招娣,可那天月亮特别圆……”

    她的指尖在血污里划出歪扭的“月”字。

    “但是我娘后来突然改变了主意,她告诉我,叫阿月吧,好歹听着像吃过饱饭的人。”

    江白默默的擦干净黄庭锤表面的蟾血。

    “阿月,这是个好名字。”

    阿月突然拽住江月的衣襟将他拉近自己。

    “你要是敢笑……”

    “江白!阿月!”

    没等阿月把话说完,洞外传来器堂弟子的呼喊声音,那束人影在火光下晃动。

    阿月触电般松手,抓起匕首剜出赤蟾额间晶核

    “这个能换二十贡献点!”

    器灵突然幽幽出声。

    “小子,你心跳快了三成。”

    江白一锤子磕在岩壁上。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亥时三刻,器堂库房。

    陈长老掂着装满赤炎晶的储物袋,突然嗤笑一声。

    “赵无痕倒是会挑时候卖人情。”

    江白听到这句话,猛然抬头。

    “他本名赵铁柱,入门时连把像样的剑都没有。”

    陈长老抬起手指烧尽沾满血迹的平安锁的残余残片。

    “后来他屠了苍梧山匪寨,用三百条人命向宗主换得‘无痕’道号,取‘剑过无痕,因果不沾’之意。”

    天上的月光穿过窗棂,照见阿月捏碎的晶核。

    鲜血从她指缝渗出,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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