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剑宗的晨钟敲过五声,林雨枫站在剑魄峰的观星台上,望着南疆方向翻涌的紫雾。手中的传讯玉简上,沈孤鸿的字迹带着少见的急迫:“十万大山出现魔宗祭坛,剑尸墓异动,速带林小婉同行。”
“雨枫哥哥,你的灵脉又在反噬了?” 林小婉突然从身后抱住他,指尖轻轻按在他小臂的金色剑纹上,玉坠的青光顺着脉络游走,缓解着金系剑意的灼痛,“沈师兄说南疆巫族擅长巫蛊之术,你昨日在丹房晕倒的事,我还没告诉清瑶师姐呢。”
林雨枫转身,看见少女眼下淡淡的青黑 —— 她昨夜定是通宵炼制解蛊丹。他揉了揉她的发顶,将父亲的冷轩剑系在腰间:“此次去南疆,你负责压制毒雾,我来破剑尸阵。记住,一旦遇到巫族的‘血魂蛊’,就躲在剑魄护盾里。”
正午时分,三人的剑光穿透紫雾,南疆十万大山的轮廓映入眼帘。参天古木上缠绕着荧光藤蔓,地面腐叶下不时窜出带毒的花蛇,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 —— 正是剑心阁典籍中记载的 “尸瘴”。
“小心,前面是巫族的‘万蛊迷踪阵’。” 苏清瑶的凌霄剑突然发出颤鸣,剑尖指向右侧腐树,“那些藤蔓里藏着尸蛊,被附身者会化作行尸。”
林小婉立刻掏出玉瓶,撒出混合着冰魄草与火灵花的粉末:“用冰火双属性灵粉克制尸瘴!雨枫哥哥,你看藤蔓在收缩!”
趁尸瘴退散,三人迅速切入阵眼。然而当林雨枫的残霄剑劈断中央的引蛊藤时,地面突然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地洞,腐臭的尸气中,隐约可见数百具悬浮的剑尸 —— 他们身着腐朽的凌霄道袍,眉心嵌着剑魄碎片的虚影。
“是当年镇守南疆的剑魄守护者!” 苏清瑶的声音带着颤抖,“典籍记载,他们为防止剑魄被夺,自愿兵解化作剑尸,以尸身镇守碎片。”
为首的剑尸突然睁开眼,瞳孔是空洞的黑色,手中断剑直指林雨枫:“外来者... 夺魄者... 死!” 数百道尸气凝成的剑影随之袭来,裹挟着能腐蚀灵脉的尸毒。
“焚天剑诀,星火焚毒!” 林雨枫挥剑斩出,金芒所过之处,剑影纷纷崩解。但尸毒仍顺着剑气缝隙渗入,他的小臂剑纹瞬间转为紫黑色 —— 正是巫族 “血魂蛊” 的征兆。
“雨枫!” 林小婉惊呼,立刻掏出她连夜炼制的 “三花解蛊丹”,强行喂入他口中,“清瑶师姐,用你的凌霄剑意压制尸气!”
苏清瑶点头,七道剑光组成 “清灵剑阵”,在林雨枫周身形成防护罩。他趁机运转剑魄共鸣,颈间碎片发出强光,与剑尸眉心的碎片虚影产生共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剑尸们的动作突然凝滞,断剑上的 “凌霄” 刻痕与他的冷轩剑遥相呼应。
“第十八块剑魄... 是冷轩的传承?” 为首剑尸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三十年前,我们接到密令,若遇持剑魄者,便将第十块碎片交托...”
他胸口裂开,露出镶嵌在尸骸中的蓝色碎片,上面刻着 “镇” 字。林雨枫伸手触碰的瞬间,剑尸们的身体如尘埃般消散,识海中却涌入一段记忆:三十年前,幽冥魔宗联合巫族攻打南疆,十八位剑魄守护者以血为祭,将碎片封入尸身,只为拖延时间。
“原来,父亲当年的‘叛逃’路线,是为了引开魔宗主力,让南疆的守护者有时间封剑。” 林雨枫握紧碎片,声音哽咽,“他们不是叛逃者,是用尸身铸剑的英雄。”
就在此时,密林中突然传来冷笑:“说得好听,可惜你们来晚了!” 数十道身影从树梢跃下,为首的巫族大祭司手持骨杖,杖头挂着九颗滴着黑血的头颅 —— 正是沈孤鸿提到的 “血魂蛊祭”。
“林雨枫,本座奉魔宗宗主之命,在此恭候!” 大祭司挥手,九颗头颅突然爆发出邪光,在地面勾勒出巨大的献祭阵,“用你的剑魄,为我巫族的祖巫大人献祭吧!”
苏清瑶的剑光率先斩出:“清灵剑诀,七星连珠!” 七道剑光如北斗横空,却在触碰到血阵时发出滋啦声响。林雨枫见状,强行运转 “燎原剑诀”,以剑魄之力点燃血阵中的尸气,却因体内蛊毒未清,喷出一口鲜血。
“雨枫哥哥!” 林小婉急忙掏出最后一颗 “九转护心丹”,却见大祭司突然盯上她腰间的玉坠:“那是... 上古药修的生命玉坠?哈哈,天助我也,祖巫大人需要这样的祭品!”
骨杖爆发出刺目血光,竟突破苏清瑶的剑阵,直取林小婉眉心!千钧一发之际,林雨枫猛地扑过去,用冷轩剑挡住攻击,剑身上的 “镇” 字碎片突然发出强光,与玉坠的青光融合,在血阵中撕开一道裂缝。
“走!” 他拽着林小婉冲入裂缝,苏清瑶紧随其后。当他们跌出密阵时,发现已身处剑尸墓的核心 —— 一座倒悬的青铜剑台,台上静静躺着第十块剑魄碎片,而剑台四周的石壁上,竟刻着与天道之剑残片相同的纹路。
“原来,剑魄碎片不仅是封印,更是钥匙。” 苏清瑶望着石壁上的剑痕,“这些纹路,和剑冢裂缝中的天道之剑一模一样。”
林雨枫将两块碎片放入剑台凹槽,青铜剑台突然发出轰鸣,地面浮现出星图 —— 正是林小婉玉坠显示的十九块剑魄归位图,而南疆的位置,此刻亮起了第十盏灯。
“小心!” 苏清瑶突然将他扑倒,一支淬毒弩箭擦着他发梢飞过,正是躲在暗处的魔宗探子。林雨枫咬牙站起,残霄剑与冷轩剑同时出鞘,金芒与青光交织,化作焚天剑的虚影斩落。
战斗结束后,三人看着重新陷入寂静的剑尸墓,林小婉忽然指着石壁上的一行小字:“十九剑魄归位之日,神庭之门将启 —— 以凡人之血,祭天道之剑。”
返程的剑光掠过巫族部落时,林雨枫看见大祭司正跪在魔宗使者面前,献上染血的祭旗。他知道,南疆之行虽然得到第十块剑魄,却也暴露了他们收集碎片的路线。更重要的是,石壁上的预言让他不安:所谓 “凡人之血”,难道指的是要用剑魄宿主的血来重铸天道之剑?
回到宗门,沈孤鸿早已在演武场等候,脸色凝重:“徐掌门的伤势恶化了,剑冢裂缝扩大了三尺,而且... 宗门外的结界,昨夜被魔宗奸细破坏了三处。”
林雨枫心中一紧,想起在剑尸墓中剑尸残魂的话:“第十九块剑魄,藏在最危险的地方。” 他忽然看向沈孤鸿:“沈师兄,你可知道,第十九块剑魄... 究竟在哪里?”
沈孤鸿避开他的目光,望向剑冢方向:“有些事,掌门自会告诉你。现在,我们需要尽快制定对策 —— 魔宗已经集齐九块剑魄,而我们,才拿到十块。”
是夜,林雨枫独自来到剑冢,看见徐长卿正靠着石壁咳嗽,掌心的剑痕深可见骨。他忽然想起在东海剑碑中,残魂提到的 “徐长卿以灵脉为炉”,心中猛然一震:“掌门,第十九块剑魄... 是不是在你体内?”
徐长卿抬头,眼中闪过惊讶,随即转为释然:“不错。当年我与魔宗宗主同归于尽时,便将自己的灵脉炼化成最后一块剑魄,封入你体内。现在,我的命魂正在消散,而你体内的剑魄... 正在觉醒。”
他忽然取出一枚玉简,递给林雨枫:“这是初代掌门的临终手记,里面记载了焚天剑的真相 —— 它本就是天道之剑的残缺仿制品,而我们守护的剑魄,其实是天道之剑断裂时迸溅的真神血精。”
玉简入手的瞬间,林雨枫识海剧痛,看见无数画面闪过:初代掌门联手诸神炼制焚天剑,却被真神欺骗,剑魄中藏着的,竟是用来复活邪神的祭品。而他的父亲林冷轩,在得知真相后,才选择带着剑魄假作叛逃,试图寻找破解之法。
“所以,焚天魔神的复苏,其实是真神们的阴谋?” 林雨枫握紧玉简,“他们想借魔宗之手,集齐剑魄,复活邪神,从而重新掌控人间?”
徐长卿点头,忽然喷出一口鲜血:“雨枫,记住,真正的弑神之剑,从来不是焚天剑,而是... 你们这些不愿屈服的凡人之魂。”
剑冢深处,第十九块剑魄的微光突然明灭不定,而在千里之外的魔宗地宫,宗主望着水晶球中亮起的第十盏灯,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很好,还差九块... 本座的焚天祭典,就差九块剑魄了!”
南疆的夜风送来蛊虫的低鸣,林雨枫站在剑冢门口,望着怀中的第十块剑魄碎片,上面的 “镇” 字此刻竟在滴血。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将不再是简单的收集碎片,而是要在诸神的棋盘上,为人间搏出一线生机。
林小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递来一碗温热的药汤,眼中倒映着剑冢的剑光:“雨枫哥哥,无论前方是神是魔,我都会陪着你。就像在青牛镇那样,你磨剑,我熬药,咱们一起,把这颠倒的天道,再磨亮几分。”
月光洒在两人肩上,残霄剑与林小婉的玉坠同时泛起微光,仿佛在回应这个平凡却坚定的誓言。下一站,他们的目标是西方佛宗的 “舍神剑窟”,那里,沉睡着当年为守护剑魄而坐化的苦行僧,以及,第十一块剑魄碎片 —— 而这一次,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佛宗的 “业火炼心阵”,以及,魔宗与佛宗某些势力勾结的真相。
剑冢的剑鸣忽然变得激昂,如同在为这对从青牛镇走出的少年少女送行。当晨雾再次笼罩终南山时,两道剑光已划破天际,朝着西方佛国的方向,坚定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