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群雄讨董
洛阳城的氛围仿若暴风雨前夕的海面,压抑与紧张的气息如乌云般愈发浓重,令人几近窒息。东方勇心中明镜似的,深知此地已然危机四伏,绝非安身立命的久留之地。
自从与蔡文姬情投意合、私定终身后,他便未雨绸缪,早早做出筹谋,特意安排陈宫先行奔赴长安,着手经营产业,为未来的发展铺就道路。
此刻,在牛辅大营之中,东方勇与贾诩会面。
东方勇神色凝重,向贾诩虚心请教:
“文和兄,倘若我军在行军途中,猝不及防地遭遇粮草匮乏这一艰难困境,究竟该如何应对才好?”
贾诩轻摇羽扇,眼神深邃而莫测,不紧不慢地说道:
“勇弟,附近村庄有五百口。”
东方勇面露疑惑之色,紧接着追问道:
“附近村庄有五百口?这究竟作何解释?难道是要去那儿征粮?可仅这点粮食,恐怕远远难以满足我军需求啊?”
贾诩无奈地轻轻摇头,手持羽扇,迈着缓缓的步伐转身离开,口中念念有词:
“附近村庄有五百口。勇弟,你还是未能领会其中的深意啊。”
与此同时,在陈留的曹府内,悠扬的琴声宛如潺潺溪流,透过精美的雕花窗棂,悠悠地飘散在空气中。
曹操斜倚在书案前,目光凝视着面前墨迹尚未干透的绢纸,口中喃喃低语:
“‘汉皇重色思倾国’,此句实在绝妙。只是不知此刻,东方将军在汜水关是否一切顺遂?”
忽然,曹操敏锐地捕捉到窗外传来一丝细微异响。他警觉地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形矫健的蒙面游侠,如鬼魅般一闪而过,将一枚刻有云雷纹的信符,准确无误地投入了院中。
曹操急忙起身,快步走到院中,俯身捡起那枚信符。信符内是东方勇以密笔书写的内容:
“吾已说服董卓,使华雄镇守汜水,吾任副将。吾将借此良机,匡扶汉室……”
然而,字迹至此却突然中断,后面还留存着半幅汜水关的地形图,图上的线条清晰分明,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至关重要的信息。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远在长安的陈宫,也收到了东方勇门客送来的密信。
他缓缓展开信件,曹操的讨董檄文便赫然呈现于眼前。
陈宫微微皱眉,低声自语道:
“曹操此番举动,表面上看似打着讨伐董卓的旗号,实则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其真正目的恐怕是妄图谋取权力。”
说罢,他一边下意识地拨弄着店铺柜台前的算筹,
一边继续分析道:
“哼,在这檄文中,对于迎奉天子一事,他竟然只字未提,反而大谈‘董卓废帝另立’,如此行径,恐怕是有心效仿董卓,行那篡逆之事啊。”
在洛阳的董卓府邸内,董卓听闻一则消息后,满脸震惊,怒声质问道:
“什么?你是说曹操竟然联合了关东诸侯,还与袁本初在酸枣会盟?”
牛儒赶忙上前,满脸不屑地回应道:
“主公,那袁本初不过是个平庸之辈,何足挂齿!不过是个徒有其表、连剑都未曾磨砺锋利的匹夫罢了。依属下愚见,主公不妨传令下去,若有人能斩下曹操首级,便赏赐五千金。如此一来,必定会有我西凉的勇猛健儿踊跃效命,收拾曹操简直易如反掌。”
董卓略作思索,大手一挥,沉声道:
“好!就按你说的办。”
另一边,夏侯惇向曹操禀报道:
“主公,袁绍派来的使者都已经到第三拨了。”
夏侯惇的声音中透着明显的不耐,眉头紧紧皱起,显然对袁绍使者频繁前来感到厌烦。他一脸愤懑地说道:
“咱们手中握有五千青州兵,实力不容小觑,为何非要屈居袁绍之下,听从他的号令?”
曹操听闻,忽然轻轻一笑,伸出指腹缓缓摩挲着桌案上竹简上尚未写完的“匡扶汉室”四字,目光深邃而沉稳,缓缓说道:
“元让,你可知,袁家历经四代,皆位居三公之位,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影响力极其深远。如今,我是要借助袁绍这棵大树,利用他的声望与势力,来扳倒董卓,夺取其权柄。这其中的权谋之道,你日后自然会明白。”
讨伐董卓的诸侯联军,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彰显出浩大的声势。董卓疲惫地长舒一口气,抱怨道:
“呼…可真把老子给累死了…”
紧接着,他急切地询问:
“现在局势究竟怎样了?你们都在这儿坐了半天,想出什么好的应对之策了吗?”
吕布自信满满,抱拳说道:
“义父何须为此事忧心,在孩儿眼中,那些诸侯不过如同草芥一般。孩儿愿亲率如狼似虎的精锐之师,将他们的首级尽数斩下,悬挂于洛阳城门之上,让他们知道冒犯义父的下场!”
董卓听闻,仰头大笑:
“哈哈!有我儿奉先在此,我便可以高枕无忧啊!”
这时,华雄站出身来,大声说道:
“杀鸡焉用牛刀?!何劳温侯亲自出马,我去取那诸侯首级,简直如同伸手到口袋里取东西一般容易!末将愿立下军令状!”
董卓面露赞赏之色,喝道:
“好!那我即刻命令你赶赴汜水关关口,给那群乌合之众一个狠狠的下马威!倘若你能成功逼退诸侯,我必定重重有赏!但若是战败,就提着你的脑袋来见我!”
华雄单膝跪地,坚定回应:
“末将定不辱使命!”
初平元年的深秋,晨雾如轻纱般弥漫,孙坚那顶赤帻在其中恰似跳动不息的火焰,将汜水关的青石板映照得仿若染上了一层血色。
他手按长刀,骑在马上,威风凛凛地立于阵前。身后,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员大将整齐列成雁翎阵,身上的甲胄紧密相连,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铁墙。这磅礴的气势,惊得关楼上敲响梆子的士卒,连声音都不自觉地短了半拍。
“江东猛虎孙坚在此!”
孙坚一声怒吼,声震四野,震得枝头残留的树叶簌簌落下。
“董贼部将,可敢下来与我决一死战?”
话音刚落,城门轰然洞开,华雄那柄熟铜刀先于他的战马疾冲而出,刀环上的九枚铜铃剧烈晃动,震碎了晨雾。
“某乃董卓麾下华雄!”
华雄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孙坚阵中,最终落在那顶格外醒目的赤帻之上,
“听闻你自称江东猛虎,今日就让你领略领略西凉铁骑的厉害!”
程普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战意,一拍马背,挥舞着长矛直取华雄。两匹马迅速交错,矛尖与刀背激烈碰撞,瞬间迸射出耀眼的火星。
程普顺势大喝一声:
“贼将看矛!”
就在此时,矛头陡然变向,如闪电般直逼华雄副将胡轸的咽喉。胡轸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便惨叫着坠落下马,鲜血飞溅,洒在华雄的护心镜上。
“杀!”
孙坚见状,趁机挥动军旗,江东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朝着关前迅猛涌去。
华雄虽刀法凌厉,刀风威猛,但在程普变幻莫测的连环矛法面前,渐渐有些难以抵挡。更何况,身后祖茂率领的双刀队专砍马腿,一时间,西凉军阵脚大乱。
华雄抵挡不住,只得拨转马头回逃,口中大喊:
“竖子休要张狂!待我整顿兵马,再来与你一战!”
夜幕降临,联军大营中的篝火在夜风中明灭闪烁。孙坚面色凝重,死死盯着案上见底的米缸,指节因用力而捏得发白。刚刚袁术的使者才离开,那句“粮车遇劫”的托辞,此刻还在营帐中回荡。
祖茂默默地走上前,递上半块硬邦邦的面饼,他头戴赤帻,面容却比这夜色还要阴沉,低声说道:
“主公,再这样下去,军心恐怕难以维系了。”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闯入营帐:
“报!西凉军分两路前来劫营!”
话音未落,帐外喊杀声已如滚滚惊雷般传来。孙坚立刻提刀冲出营帐,只见西南角火光冲天,华雄的熟铜刀在火光中上下翻飞,每一刀都精准地劈向江东军的粮草车。更为糟糕的是,李肃率领的骑兵已绕到东北方向,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随我杀出血路!”
孙坚头戴的赤帻在火光中显得格外醒目。
祖茂突然伸手拉住他的缰绳,急切说道:
“主公,让末将戴上这赤帻,引开敌军!”
他不等孙坚回应,便迅速抢过赤帻,系在自己的头盔之上。
“汜水关西侧有芦苇荡,主公带领亲卫从那里突围!”
祖茂的战马扬起阵阵露水,如离弦之箭般狂奔而去,那赤帻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能清晰地听见身后华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刀刃划破空气发出的尖啸声几乎贴着他的后颈。转过第三处山弯,祖茂突然勒住缰绳,将赤帻挂在一棵枯树上,自己则迅速缩进荆棘丛中。
华雄的刀光如闪电般劈开夜色,却砍了个空。他盯着树上的赤帻,忽然感觉背后有一股凉风袭来——祖茂的双刀已然攻至!
“贼将受死!”
祖茂的喝声中带着血沫,就在双刀夹住熟铜刀的瞬间,他看见了华雄眼中闪过的寒光。然而,西凉铁骑的长槊已从四面八方如雨点般刺来。在剧痛袭来的最后一刻,祖茂仿佛看见孙坚的赤帻在远方的芦苇荡里一闪,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孙坚在亲卫的拼死护卫下,冲进了芦苇荡,手中那把断刀还滴着鲜血。身后的喊杀声逐渐远去,他下意识地摸了摸空荡荡的头顶。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芦苇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喝声:
“孙将军,随我来。”
月光洒下,一名头戴云雷纹头巾的骑士缓缓现身,正是东方勇的门客亲卫。
骑士递上一顶备用的头盔,压低声音说道:
“我家将军已备好粮草,只等将军重整旗鼓。”
汜水关的烽火熊熊燃烧,映红了半边天空。祖茂的赤帻被华雄挑在刀头,在关楼上随风猎猎作响。
华雄擦拭着刀上的血迹,目光落在赤帻的残角,冷冷说道:
“不管是谁,只要敢阻挡我西凉军的去路……”
他猛地将刀重重劈在女墙上,“统统都要斩于马下!”
是夜,孙坚见到了东方勇送来的粮草。
“传告东方将军,”
孙坚擦了擦嘴角,“孙某欠他一个人情。”
他望着地道深处堆积如山的粟米,忽然轻轻一笑,
“看来这乱世之中,终究不是单凭勇猛就能决定胜负的。袁术这小人,终究是饿不死我这江东之虎。”
东方勇站在关楼上,遥望着孙坚大营方向腾起的炊烟。他心里清楚,祖茂的牺牲是历史的必然走向,但至少,他成功保住了孙坚的性命,没让他死在汜水关。
东方勇暗自思忖:
“华雄看来并非像传言中那样,只是个被关羽几刀就能斩杀的简单人物。好在,暗中给孙坚送去粮草,也能小小恶心一下袁术这个卑鄙小人。”
两军对垒谁也奈何不得谁,
汜水关冬日清晨寒意刺骨,晨霜悄然凝结在女墙之上,那面“董”字大旗也仿佛被寒霜冻得愈发硬挺。
华雄站在城头上,伸手轻轻拍了拍东方勇的肩膀,神色颇为自得地说道:
“嘿,这不,又来一个自不量力的家伙。勇弟你就瞧好了,哥哥我是怎么收拾他的。”
东方勇微笑着回应道:
“好嘞,哥哥只管大展神威,我自会在一旁为哥哥擂鼓助威。”
说罢,华雄手持熟铜刀,一步一步走下城头。那刀身磕在关门前的青石板上,迸溅出的火星瞬间惊飞了栖息在垛口的寒鸦。
华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联军阵营,最终落在鲍忠的济北军大旗上——此人已是今日第三个前来挑战的将领了。
“吾乃济北鲍忠,特来取你反贼狗头!”
鲍忠骑着战马,马蹄踏碎地上的薄冰,如疾风般冲来,手中金背刀挥舞得猎猎作响。
而华雄却神态悠闲,连刀柄都未用力握紧,直至鲍忠的刀锋劈至距离他眉骨仅有三寸之处,他才身形陡然一转,迅猛地挥出手中熟铜刀。
那刀光在晨雾中划出一道半圆,仿佛拖着一抹凄厉的血光,下一刻,鲍忠的人头便咕噜噜地滚落在关前的积雪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