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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试刀功

    幡旗上画着孟尝君奉养门客图,他在画中作出一个谦让手势,笑意盈盈地请门客喝茶,众门客虽然模样不一,但身上皆穿着黑长袍。

    翩翩公子孟尝君,英豪仁义天下闻。

    麾下齐聚三千客,江湖风云展雄文。

    壁挂孟尝君养士图,代表医馆主人正在招纳贤才。

    门客全穿清一水的黑长袍,表示受邀之人为黑盗。

    什么叫黑盗呢?

    鸡鸣不摸金,盗墓贼摸月光进暗墓起鬼货销黑市,便称黑盗。

    此外,还有白盗(荣门小偷)、红盗(红眼憋宝人)、粉盗(采花贼)、青盗(穿青袍攫运盗命术士)等等,这里不过多解释。

    女护士有些发懵,一副你小子怕不是神经病的表情。

    就在此时,一位脸部棱角分明、双目锐利、剃着平头的三十多岁男人走了过来,瞅了一眼我手中神幡,脸上无任何表情。

    “这边请!”

    他带我来到七楼,敲响一间房门,语调恭敬。

    “徐总,有穿黑袍的大厨来访。”

    大厨,也叫掌勺、把头,盗墓团伙主心骨。

    房里传来一句清脆女声。

    “请进来。”

    平头男替我打开门,自己退了出去。

    奇大无比的办公室,清一色红木家具,墙面柜子摆放大量医书,东南角立一尊铜人经络雕像,旁边还有不少盆栽,装修奢华,品味高档。

    一位二十来岁姑娘,扎长马尾,穿西装短裙,黑瞳大眼奶肤柳叶眉,坐在老板椅上,正埋头对一本书做笔记。

    窗外阳光轻洒,微风轻拂她丝丝鬓发,恍若一副绝世美人阅卷图。

    这人便是徐氏医药集团总裁徐清果。

    “您先坐一会儿,我很快好。”

    徐清果没抬头,专心书写。

    我瞅着对方一双洁白无暇大长腿,安静等着。

    哥们不好色,只是花开得正艳,不去欣赏,倒显得有些不解风情了。

    几十秒之后,徐清果合起书,抬起头,本来准备绽放客套而迷人的笑容,可一见到我,神情诧异,秀眉微蹙。

    “你......揭了神幡?”

    我点了点头。

    “对!”

    她嘴角上扬,瞳孔闪过丝不屑,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红封,隔着书桌,甩在了茶几上。

    “抱歉!我邀请之人为经验丰富大厨,你太年轻,我信不过。”

    “一点心意,小哥拿去买两杯酒喝!”

    她继续埋头翻书,不再搭理我。

    言简意赅。

    又冷又飒。

    我拆开红封瞄了一眼,六百块。

    这是打发叫花子。

    她不客气,我也不惯着!

    我转手将红封丢进垃圾桶,拿出打火机,摊开神幡,准备将它烧掉。

    徐清果见状,美眸瞪得老大,俏脸不可思议。

    “等一下!你干嘛?!”

    我淡然回了一句。

    “按江湖规矩,你无肉请大厨,我本可发消息让同行掀翻你灶台,烧它算轻的。”

    请神幡不仅东家危险,来揭幡的厨子也危险。

    毕竟谁也不知道东家是不是为逮仇人、骗钱、赚举报金等,故意设坑。

    我人来了,她连谈都不谈,完全有理由认定徐氏医药集团在做局钓鱼。

    一旦讲出去,盗墓行当人必将她作为眼中钉、肉中刺。

    此话一出,徐清果迅疾从老板椅起身,快步走过来,一把夺下神幡,俏脸冷冽。

    “谁说我无肉请大厨?”

    “肉呢?!”

    “我怕水货厨子浪费好食材!”

    “水不水试下刀功不就知?!”

    “你要试废了呢?”

    “只怕刀花闪瞎你的眼!”

    四目相对,剑拔弩张,谁都不服谁。

    半晌,徐清果撩了一撩耳边秀发,冲我盈盈笑了。

    “行!之前来过好几位骗线索或钱的假厨子,最后被打得连妈妈都不认识!”

    “我看你年轻,本不想纠缠,打算让你见好就收,你既如此自信,咱试一下刀功喽?”

    我点燃一支烟。

    “我该谢谢你?”

    徐清果面对我坐下来,一双美腿微交叉,姿态礼貌而优雅,俏脸却变得肃杀。

    “要玩就玩大一点!若你有真本事,本小姐不仅向你道歉,事后酬劳翻倍。若为假把式,自己动手敲断一条胳膊、一条腿,你敢不敢?!”

    赌注如此残酷,想让我知难而退?

    其实我长挺帅的,可她是有多看不上我!

    我摆了摆手。

    “不用你道歉,酬劳也无需翻倍,换一个赌注。”

    徐清果秀眉微挑。

    “怎样?”

    我手指房门口。

    “请东家当一次人轿,背我下七楼,众目睽睽下送我出门!”

    条件一出。

    徐清果俏脸微红,胸脯微微起伏,气愤中带羞恼。

    还别说,真挺好看。

    见她不吭声,我冷哼一声,再次点着了打火机,准备将她手中神幡拿过来烧掉。

    “噗!”

    徐清果双手微撑茶几,一口气吹灭了火苗,脸靠近我,美眸溢满了浓浓胜负欲。

    “够种!来玩!”

    她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拨通固定电话。

    “吴平,送两尊瓷瓶来!”

    不一会儿。

    平头男吴平戴着白手套,抱着两尊一模一样青花瓷瓶进来,将它们放在茶几上,像玩魔术一样,左右交叉互换了几下位置,再转身离开。

    徐清果嘴角轻扬,芊手伸出,让我辨真假。

    “请喽!”

    我仅瞄了一眼,拎起右手边那尊青花瓶子,悬空,手轻轻一放。

    “咔嚓!”

    瓶子落地。

    瓷片碎裂四溅!

    徐清果神情一震,瞅着满地碎瓷片,瞠目结舌。

    我将烟头掐灭。

    “泛贼光,少包浆,碗口青皮出毛霜,赝品!还要试吗?”

    有人会问,你才学两年,这么牛逼吗?

    我基础好、天赋足、人够拼。

    更关键,有一位业内顶级大佬嫂子的调教。

    徐清果年纪轻轻就能驾驭如此规模医药集团,显然见过大世面,迅速从刚才惊讶情绪中抽离,淡然一笑。

    “还凑合!不过,一位好大厨,光会背菜谱不行,还得烧出好味道。”

    “你刚才从大厅上来,医药大厦格局必然过了眼,请问风水如何?”

    背菜谱就是古董鉴宝。

    烧出好味道专指风水寻龙。

    话倒说得在理。

    可我从大厅上来,仅瞄了两眼而已,连罗盘都没用。

    她现在却直接拿徐氏医药大厦的风水来考我,属实离了个大谱!

    我没吭声。

    徐清果见状,眸子略带一丝胜者得瑟,坐在老板椅上,轻轻揉了揉粉脖,拿起书本,语调云淡风情。

    “术业有专攻,你善古玩而疏风水,也正常。”

    “不过,我挂神幡不请半吊子师傅,赌约取消吧,有机会再合作。”

    我其实很想告诉这女人。

    她撞枪口上了!

    论断风水,无论阳宅阴宅,全为走马阴阳拿手好戏。

    我冲她笑了一笑。

    “医馆大门前,一条暗沟冲东南,水浸污盖,腐蚀缺角,犯缺角大煞,主妨男主。”

    “你肯定专门请高人看过风水,大厅右角屏风画木剑图,二黑巨门星位悬挂宝葫芦,构成‘水木双擎’破煞局。”

    “可惜,亡羊补牢,为时已晚。若没猜错,徐总父亲大概体弱多病,久病卧床,药石效微!”

    论断结果一出来。

    “吧嗒!”

    她手中的书落在了地上,半晌说不出话。

    我得提醒她赶紧表态。

    “徐总。”

    徐清果反应过来,捡起了书,美眸中闪过一丝欣喜。

    “再来!”

    还来个屁!

    没待她将后面的话说出,我起身便走。

    徐清果瞪大了眼睛。

    “喂!你干嘛?”

    我冷声回怼。

    “请神幡规矩,刀功试一次便可!”

    “我已买一赠一,你却没完没了,床上功夫要不也鉴定一下?!”

    徐清果闻言,一张赛若天仙的脸腾一下红了,像熟透了的大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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