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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万众瞩目!(5k)

    “这黄景忤逆犯上之辈,屡屡上奏劝谏立嗣,实在不识时务!”

    “不知这一次,可否会凭生波澜?”

    一句话,意味深长,惊起千层浪!

    几位阁老脸色齐齐面色一变,望了过去。

    贺表有问题!

    几位阁老,几乎一下子就猜到了刘沆本来的算计。

    其实,贺表一直都有问题!

    黄景的贺表,也根本没有迟交的意思。

    刘沆真正的算计是让黄景卡住呈奏贺表的最终时间上交贺表。

    如此一来,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度查验贺表是否有问题。

    那封有问题的贺表,经韩章卡时间呈递上去,自然直达御前。

    这一来,呈奏者与书写者同罪,哪怕韩章有三寸不烂之舌,也得为之遭殃。

    届时,韩章是否会再次遭贬暂且不说,起码他入阁的时间得延迟。

    而究竟延迟到什么时候,可能是一年,可能是两年、三年......

    反正,最早都得是等到有人腾出来位置,韩章方才有再度争夺阁老之位的机会。

    本来,这谋划算得上天衣无缝。

    黄景是礼部郎中,韩章是黄景的上官,黄景的贺表就该交于他。

    而一旦韩章呈奏贺表,也就中了算计。

    结果,富弼拉了偏架,让刘沆去取贺表,不小心破了刘沆的算计。

    刘沆自是心急如焚。

    要是他成了最后一个取贺表的人,那他可就成了呈奏贺表的人。

    那贺表有问题,遭殃的人也就成了他。

    不过,刘沆位列台阁,自然也是有本事的人。

    他给出了解法:提前一刻半钟赶回来。

    提前一刻半钟回返,逼迫韩章再度派人去找贺表,褪去“最后一个找贺表之人”的身份。

    截止这一步,他已经从容脱身,破了富弼拉的偏架,并让韩章再度抉择,把难题又抛给了韩章。

    韩章也有本事,给出了相应的解法。

    也即是要么找到贺表,准时带回来;要么干脆找不到,彻头彻尾的钉死黄景。

    也就是说,就韩章的视角而言,对于他的最坏的结果,就也不过是找不到黄景,让黄景担责,自身也担一小部分责任而已。

    最好的结果,自然是找到了黄景,无责。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那封贺表没问题。

    事实上,当韩章再度抉择让自己人去取贺表的那一刻,那去取贺表的人就已经踏进了刘沆的谋划。

    本来,那个谋划是要拉韩章下水,进而问罪。

    不曾想有了富弼拉偏架,韩章没有入局。

    好在,退而求其次,拉了状元郎下了水。

    也是不错!

    从贺表有问题的那一刻起,最好的解法就已经是不拿回贺表。

    偏偏韩章的决定是让人尽量拿回贺表!

    刘沆理正衣衫,望着几位阁老惊奇的眼神,平和一笑。

    拉不了韩章下水,拉状元郎下水也是不差。

    呈奏者,与书写者同罪!

    这罪状,总抹不开吧?

    状元郎下了水,作为老师的韩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要是救,那韩章就得担责。

    要是不救的话,须知江昭可是状元郎,不是那种没本事的徒弟。

    一个连从小教导大的徒弟都不救的人,何其冷血,多寒人心啊?

    韩章冷冷的望了一眼刘沆,吐出两个字。

    “够狠!”

    言罢,闭上了双目,开始算计怎么营救。

    实在不行,下场政斗也未尝不可。

    刘沆这是阳谋。

    黄景自爆献祭,贺表一定写的非常难堪,绝对会惹怒官家。

    要救人,就得入场担责,承受君王怒火。

    甚至,他还提前透露了自己的做法。

    为的就是通知韩章,以确保韩章下场。

    毕竟,要是不提前通知韩章,万一韩章本能的自保,他也没办法。

    宰辅大相公和几位阁老相视一眼,皆是眼中惊疑,暗自皱眉。

    阳谋这个东西,难受就难受在你知道了别人的做法,也很难得出最优解。

    就如这一次,既然刘沆刻意布局算计了时间问题,那黄景的贺表一定会被江昭成功的带回来。

    这一来,最优解无疑是韩章冷血一点,拒不下场。

    可问题是这几乎不可能做到。

    一个从小教导大的徒弟,还是状元郎出身,难道就真的不救?

    而一旦下场,就中了算计。

    当然,从理论上讲,这事的最优解是状元郎能独自应对官家的愤怒和刘系官员挖的坑。

    也即是,诱饵不落陷阱。

    如此,韩章自然无需入场。

    可问题是,可能吗?

    不可能!

    莫说是一个状元郎,哪怕是几位阁老,也鲜少有人有思绪怎么应对。

    毕竟,那可是紧急情况,谁能反应过来?

    难,难,难!

    宦海浮沉,最重要的就是耳目聪慧。

    不少人都察觉最前方的气氛有些问题,皆是微低着头,不敢作声。

    “噹!”

    卯时七刻!

    “大相公,贺表可齐了?”垂拱殿走出一位紫袍太监,上前问话。

    那是司礼掌印太监的李七公公,宫内官位最高的太监。

    不过,如今是文人的时代,哪怕是天子近侍,司礼掌印太监,也不免和声和气的问话。

    “差了一份,那呈奏贺表的官员生了重病,韩尚书已经遣了新晋状元郎去取。”富弼面不改色说道。

    从刘沆透露出谋划的那一刻,富弼就已经清楚,他的责任算不上大。

    作为百官之首,一旦江昭取回贺表,他就已经完成了贺表的“全”字。

    至于贺表的内容出了问题,那就是呈奏贺表者江昭与书写贺表者黄景,这两人承担大部分责任。

    毕竟,虽然百官贺表他都会查验一道,但理论上贺表是唯有官家才能观看。

    作为百官之首,他无权查黄景的贺表,自然也就不知道黄景贺表有问题,那这事也就跟他无关。

    顶天了,也就是分一小部分责任。

    倒也无妨!

    “这......官家有意一观。”李七一脸的迟疑:“要不先将就这些送上去,我且如实上报,待会儿钟响之前送上,也是一样。”

    “也好。”富弼点头。

    官家有了查阅的兴致,只好呈上去。

    反正,钟声未响。

    只要钟声响彻之前呈上去,那就还是“全”,仍是吉利。

    李七上前,揽着百余份奏折走进偏殿。

    时间越来越急,韩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垂拱殿。

    鎏金蟠龙烛台高燃,紫檀龙纹御座之上,赵祯缓缓问道:“都呈上来了?”

    “什么也瞒不过陛下法眼,的确是差了一份。”李七躬身道:“听说是那个官员生了重病,这会儿已经送去了韩府,韩尚书已经派了新晋状元郎去取。”

    “状元郎啊!”赵祯微微点头:“状元郎策论务实,办事应该是出不了差错。”

    赵祯说着,不急不慢的翻了起来。

    大致翻阅了几份,赵祯心头一动,扫了一眼奏表的官员名字,不禁问道:“那个黄景的贺表呢?”

    这些日子,文武百官默契的不再劝谏立嗣,他好不容轻松一点,却又冒出来一个妄想出名拔尖的礼部郎中,可是狠狠的恶心了他。

    他倒是要瞧瞧这种满口仁义君子,句句不离立嗣的官员,上奏的贺表是什么样。

    “你方才说,有一个官员生了重病?黄景的贺表呢?”赵祯一点也不随意的问道。

    “这......”李七心头一惊,连忙甩锅:“奴......奴婢并不知道是什么黄景的贺表没有呈奏上来,都是宰辅大相公说的。”

    赵祯罢了罢手:“马上就是卯时末,宣百官进殿吧!”

    “是!”

    “宣,百官进殿!”

    一声落下,文武百官齐齐进了垂拱殿,几位阁老相互对视,望来望去。

    说实话,除了刘沆与富弼以外,几位阁老都不希望出现这么一份贺表。

    贺表的内容,甚至都不用猜,无外乎就是过继宗室的问题。

    这封贺表的内容肯定算不上差,否则就是冲着抄家灭门去的。

    无非是出现得不合时宜而已。

    当然,不合时宜,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贺寿的大喜日子,出现这么一封贺表,无疑是有些煞风景。

    这封贺表不出现,就不能“全”,官家会不高兴。

    要是出现了,官家会更不高兴。

    “贺表差了一份?”赵祯问道。

    这是他少有的举办贺寿喜事,也心存冲喜之意,为的就是希冀苍天怜悯,生个儿子继承江山社稷。

    一个“全”字的基本的条件,不可或缺。

    “回官家,状元郎已经去取,估摸着快了。”富弼无奈答道。

    赵祯点了点头:“不耽误吉时就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赵祯轻轻翻阅贺表的声音,让人不敢有丝毫放松。

    要是错过了吉时,那可是大错。

    卯时末,钟声就要响起,一人大步入殿。

    “贺表!”

    “贺表来了!”

    江昭气喘吁吁的跑进大殿。

    “呀,贺表!”李七望见这一幕,大步上前取过贺表,一个滑跪,直达御前:“官家,黄景这份贺表也呈上来了!”

    “噹!”

    就在贺表呈上去不到十息的时间,钟声响起。

    “倒也准时。”赵祯满意的点了点头。

    准时,那就是好事!

    说着,赵祯顺手拿过新呈上来的贺表,从容撕开信封。

    一望,瞳孔微振,轻松的表情凝重起来。

    “陛下春秋鼎盛,然《易》云:无妄之疾,勿药有喜。”

    劝谏立嗣!

    赵祯脸色一沉。

    贺寿的贺表,可都是有规章制度的东西,开头是什么,主要内容是什么,结尾是什么,都一一有规定。

    这一篇......

    赵祯的好心情一下子就去了七分。

    他心头一沉,却又不可避免的为之吸引,硬着头皮想看究竟写了些什么东西

    往下看去,又看了几眼。

    “啪!“

    礼部郎中黄景的贺表被狠狠的甩飞。

    “昔汉昭帝无嗣而择昌邑,实宗庙之福也——”仁宗踉跄起身,十二旒冕冠珠帘狂颤如急雨。

    “好个宗庙之福!”

    “朕尚在位,尔等就这么急着给大周找【昌邑王】吗?”

    汉时,昭帝病亡,无嗣继承江山,昌邑王本为宗室子,经霍光支持,迎立为帝。

    一向仁慈的官家一怒,满殿朱紫伏地战栗,就连宰辅大相公富弼也为之惊颤。

    “陛下息怒!“

    “陛下诛心之言啊!陛下是大宗,臣等断然不敢有此想法!”

    兖王、邕王两人相继走出,眼中尽是惊骇。

    他二人是宗室代表人物。

    两人身子尽是战栗,惴惴不安。

    天子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过诛心,他二人是汴京最有声望的实权王爷,这句话可不就是针对他俩?

    “反啦!”赵祯一字一句的说出。

    真龙一吼,大殿沉寂!

    兖王、邕王两人齐齐匍匐,不敢有丝毫异动。

    赵祯是真的发了怒。

    一方面,贺寿喜事,上奏这么一封立嗣的事情,实在是太败兴致。

    另一方面,一句【汉昭帝无嗣而择昌邑】,实在是给他搞得有点破防。

    作为君王,他何尝不清楚君王无子的危害。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也理解臣子偏向于兖王和邕王的事实。

    但,知道和理解是一回事,赤裸裸的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这种事情,贺表上说出来,实在是太让人破防。

    赵祯感觉自己的君权受到了挑衅!

    “李七!”

    “奴婢在!”李七连忙跪下。

    “抓!”

    “抓住这个人,千万不要让他跑喽!”

    怒吼声传遍大殿。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文武百官听到这声怒吼,下意识的俯首顿叩。

    一位仁慈了几十年的君王,猛然的怒起来,实在太吓人。

    御座之上,赵祯一时怒气攻心,竟是有些坐不稳,一只手连忙撑到御案之上。

    作为官家,权力巅峰的存在,哪怕平日里再是仁慈,他也有着自己不可冒犯的威严,决不允许自己连显露出不好的姿态。

    “哼哼哼哼!”赵祯望着俯首的文武百官,怒笑道:“朕知道,天下百姓已经等了许久,就为了出现这么一个人来骂朕,逼朕退位,上下一心,内外勾结,是吧?”

    话音并不大,却让人止不住的颤栗。

    从事实上来说,赵祯无疑是一等一的仁厚之君。

    可仁厚归仁厚,真下起死手可一点也不轻。

    三十年前,这位就政斗争权,不知罢免了多少位六部尚书、内阁阁老。

    二十年前。韩章“一书奏罢四宰执”,也是这位的手笔。

    毕竟,天子不出手,仅凭一封奏折,甚至都不能让四位内阁大学士皱一皱眉头。

    十二年前,又是主持新政的四位阁老齐齐罢黜。

    仁君自然是仁君,可这并不意味着赵祯的狠起来的时候不狠。

    一位承继大统三十余年的帝王发怒,臣子怎么可能不惧?

    “陛下诛心之言啊!”宰辅大相公富弼连忙表忠诚:“古往今来,君王无子皆是动荡社稷的大事,臣民心中忧虑,也并非不能理解。”

    “不过,臣民们哪怕再是心忧社稷,也断然不敢在贺表上做手脚啊!”

    赵祯没有说话,罢了罢手示意富弼退下。

    作为一个久经政斗的君王,他有自己的判断。

    赵祯静静的扫视了一眼文武百官,目光不断的经过兖王、邕王、韩章、刘沆四人。

    垂拱殿寂静无声。

    半响,赵祯收回了目光。

    最后呈递上贺表之人,似乎是韩章的弟子!

    “李七,你怎么看?”赵祯没有问那位新晋状元郎的事情,反而望向了内侍。

    此刻的他,心中尽是怀疑,谁也不信。

    “奴婢以为,怕是有人指使。”李七说道。

    赵祯盯着掌印太监李七:“那你告诉朕,谁指使的黄景?”

    这一件事,但凡文武百官说不出个三七二十一,他或许会考虑再次开启大清算。

    而今,他要做的就是看能不能揪出真凶。

    “没有人指使黄景。”李七连忙答道。

    作为天子内侍,他要做的就是说出自己的客观见证。

    “谁指使的黄景?”赵祯再次问道。

    这会儿他谁也不信,但他要结果。

    这封贺表来得太仓促,他甚至什么也不知道。

    他需要不断的有人站出来对峙,从而套取一些信息。

    哪怕为此冤枉一些人,也在所不惜!

    君权受到挑衅,根本无可容忍。

    “奴婢不知道有任何人指使黄景!”李七连忙一边陈述事实,一边摘清自己,:“奴婢出去拿贺表,结果富大相公说缺了一份,已经派遣状元郎去取。

    卯时末,官家让奴婢出去催贺表,恰好状元郎取了贺表回来,奴婢就连忙呈递上来,不敢有半分耽搁。”

    “背后的主使是谁,你告诉朕,朕赦你无罪!”

    作为君王,赵祯有着自己的判断,但这会儿他要的只有结果。

    这样大声的对话,文武百官听得一清二楚。

    谁都清楚,官家的猜忌只会加剧,不会减少。

    官家也没时间找什么证据,官家要的就是凶手,要的就是维护天子威严。

    这会儿必须有人站出去,否则就可能造成宦官的胡乱攀咬。

    宦官攀咬,那是真的会出大事。

    不少臣子惊惧,俯首匍匐,根本不敢有丝毫异动。

    哪怕是三品紫袍大员,也尽皆浑身颤栗。

    这样的场景,实在太少见。

    要论起官家真正的震怒,上一次怕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几位内阁大学士相视一眼,脸上尽是凝重。

    一息!

    两息!

    三息!

    赵祯的耐心就要耗光。

    韩章一只脚已经迈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末位的身影走了出来。

    “启奏陛下,臣翰林修撰江昭,有本陈奏!”

    “启奏陛下,臣翰林修撰江昭,有本陈奏!”

    “启奏陛下,臣翰林修撰江昭,有本陈奏!”

    垂拱殿,唯有一人清朗之声,震彻大殿!

    文武百官齐齐回首,天子注目不移!

    淮左江郎,江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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