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谁去,二憨肯定不行,我让王炉去罢。”
二憨憨厚单纯,去京城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炉虽然年纪大了点,作为自己的仆人,他还是很聪明的。
谁知,冲虚道长还是摇摇头:“让祁麻子去。”
“谁?”
“祁麻子此人随机应变能力出众,对你也算忠心,让他去罢。”
祁麻子,云千川其实和他并没有太大的交情。只不过当初自己上山,这猫耳山是祁麻子自己一个人而已。
冲虚道长为何推荐他,云千川就想不明白了。
不过云千川知道,这个牛鼻子老道推荐的人,定然错不了。
“好,去了京城找谁。”
冲虚道长也是有些愣神的看着他:“贫道哪知道找谁,谁是刘太后一党,我又怎知。”
云千川大怒:“你个牛鼻子,那你跟我扯这个蛋作甚。”
“贫道要是能攀附上刘太后一党,何至龟缩在这五道观。”冲虚道长反问。
云千川摆摆手,实在懒得跟他说话了。
从冲虚道长那里出来的时候,云千川对颜徽音的兴致也全无了。
他原本想着,等这次回来就和颜徽音圆房。
毕竟他们俩已经是夫妻,而且妻子对自己也是百般呵护。
虽说生于乱世,但这日子得过罢。既然过日子,那结婚生子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本来云千川兴致勃勃,结果被冲虚道长一顿数落,也没了好脾气。
当云千川找到祁麻子的时候,祁麻子正在带人在窑炉里下料。
孔雀石研磨成粉,入窑炉烧制。进而,得到青铜。再经过数道工序不断提纯,就成了黄铜。
“祁大有,你过来。”云千川冲他摆摆手。
一看到是云千川,祁麻子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大掌柜,您有什么吩咐。”
“大有,你去一趟京城,替我办件事。”
当云千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祁麻子说了之后。
祁麻子登时跳了起来:“大掌柜,这么大的事,小人怎能办得妥。不如,让马六去罢。马六经常去宣州府,他见识多。”
确实,在云千川眼里,原本马六才是最佳人选。
毕竟马六还算聪明,这些时日天天去宣州府,和总兵张茂打得火热。
马六七窍玲珑,让他去京城办这件事,是最合适不过了。
可是猫耳山同样也离不开马六,可以这么说吧,没有他马六,就没有猫耳山今日的辉煌。
马六对于猫耳山实在太过重要,他也走不开。
“不成,猫耳山离不开马六。这事,也只有你祁大有去,旁人我也不放心。”
原来大掌柜一直都是这般的器重自己,这让祁麻子大为的感动。
“大掌柜放心,我就算是豁出这条性命,也定然给你办好。”
云千川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祁大有。”
祁大有,除了云千川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认识他的人,都叫他祁麻子。这让祁麻子,对云千川无比的感激。
只有大掌柜,拿我当个人。
布日固德带着大军撤回了草原,一路经过天门关。
原本,天门关内也是一片繁华。没有打仗的时候,榷场贸易兴起,使得商贾云集。
谁知,布日固德的大军攻破了天门关,天门关守将战死之后。
这胡羯人便如同脱缰的野马,这边关横冲直撞,百姓们苦不堪言。
这也是,当初蓟县城外涌进了十余万难民的原因之一。
只是经过上次对临江县的屠城,这一路上都是人迹罕至了。
胡羯人,成功的把边关七十里内的防线,变成了真空地带。
回到草原的布日固德,想起在蓟县城外看到的景象,就心有余悸。
那是什么可怕的兵器,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了。
一向谨慎的布日固德,不得不宣布退兵。
作为投奔者的孟樊超和李浩一行人,一路也是叫苦不迭的去了草原。
“大人,早知道蓟县能守得住,咱们当初就不应该叛逃了。”一旁的李浩,纵马追上之后,小声的说道。
孟樊超转头看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内阁学士,大汗有请。”
前面一个传令兵,纵马赶了过来。
孟樊超不敢怠慢,慌忙跟了上去。
那传令兵看了一眼李浩,冷冷的道:“你也来。”
李浩心头‘咯噔’一下,大汗刚吃了败仗,这个时候召见怕是没有什么好事。
孟樊超和李浩,来到布日固德汗帐的时候,看到了一桌子的酒肉。
布日固德席地而坐,用匕首切割着盘子里的羊肉。他的身边,竟还陪着两名美人儿。
这种情况之下,布日固德还在贪图享乐,看来也不过如此。
“孟樊超,本汗实属没想到,这云千川竟有如此可怕的火器。”
大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孟樊超心中栗栗,当下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别说是布日固德,自己也没想到那个云千川,手里会有这东西。
好在布日固德似乎想说的并不是这些,他用匕首片下了一片羊肉,熟练地塞进了嘴巴里。
身边的两个美人儿,给他斟满了一杯酒。
布日固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那云千川火器犀利,本汗也是望尘莫及。”
这一点,布日固德倒是没有自负。
孟樊超也只好慌忙开口:“大汗福威四方,那云千川不过是跳梁小丑,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
“那谁是萤火,谁又是日月。”布日固德抬起头。
孟樊超一呆:“自然云千川是那萤火,大汗您比日月。”
布日固德从鼻孔里“哼”除一句话来:“就云千川手里的火器,本汗才是萤火。孟樊超,你既已如我胡羯,本汗便拿你当自家人。本汗想让你,回大康。”
一听说是回大康,孟樊超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大汗饶命啊,臣实不能再回大康啊。”
“哼,除了你身边之人,谁人知道你投靠了本汗。”布日固德冷冷的说道。
孟樊超一呆,尚未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布日固德继续说道:“你去大康京城,就说当初并非弃城而逃。而是,为了去宣州府搬兵。你投靠我们胡羯,本就隐秘。只要你不开口,你永远都是胡羯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