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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章 竟是女儿身!

    昭阳纤瘦,扶着他并不吃力,如果他没有吐的话,此刻肯定已经睡在了床上。

    徐言喜洁,在昭阳吐出来的前一刻,下意识的就把他拉得离自己远了些。因此昭阳全都吐在了自己身上,而徐言身上干干净净,丝毫没有沾染。

    昭阳吐完嘿嘿一笑就睡着了,徐言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将他放在一旁的罗汉床上。低头一看,雪白的衣裳上全是呕吐之物,徐言的眉头越皱越深,站在原地思考如何处理。

    小太子不喜欢别人靠近自己,确切地说,只有景桢能靠近他。他的起居洗漱,全是景桢一人负责,以前也有宫女伺机潜入寝殿,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却被他罚到了内安堂。

    景桢才受了刑杖,躺在床上无法动弹,更别提伺候他,可他这个模样,徐言实在是无法忍受。

    思前想后,徐言还是决定替他更衣,想着只是换一件衣裳,应该不会有事。本也是伺候人的身份,做起这些活来也是得心应手,三两下就把外裳打开,发现中衣也浸了不少酒水,想着脱都脱了也不差这一件,便伸手去脱中衣,开始的时候还没注意,现在一看,发现胸口那处似乎有些不一样,怎么说呢?就是不似自己那般平坦。徐言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想,伸手去解衣带,当雪白的棉布暴露在视野中时,徐言只觉得呼吸骤停,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昭阳的胸口,那处微微隆起,幅度不大,却能明显看出女儿家的特征。

    徐言心头暗道莫非真是吃醉了酒?可他才喝了两杯,怎么会醉?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手不受控制地覆在昭阳的胸口,轻轻往下按去。那柔软的触感,惊得他瞳孔一震,快速收回手,他仍旧不甘心,颤抖着手扯开裹胸布,莹润饱满的雪白肌肤从束缚中挣脱出来,傲然而立,肌肤上的温热的触感烫红了他的脸。徐言这回彻彻底底地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做何反应。手中仍旧扯着那块细软的裹胸布,眼睛却一直停留在那柔软的莹白上。

    她是个女人……

    他竟然是个女人!

    大梁的储君,竟然是个女人!

    太多的讯息如同闪电般快速的浮现在脑海中。徐言心头乱跳,气息不稳,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夜风寒凉,昭阳忍受不住寒气嘟囔了一声,徐言回过神来,立刻将衣裳合拢,再将视线移至他的脖子,那里平平坦坦,毫无男性特征。

    他真的是女人。他无比确认。

    心中的震惊被巨大的的喜悦淹没,连带着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愉悦起来,此刻他真的想仰天大笑几声。

    他没有爱上男人,他爱上的,是个女人!

    喜悦之后,心中又隐现惆怅。

    大梁的储君,竟然是个女人,想必这才是陛下看到她醉酒要封锁东宫的原因吧。

    徐言心中一时闪过千头万绪,太子是女人,这绝对是个惊天的秘密,然而这个惊天的秘密,却被他发现了。太子若发现自己知道她是个女人,会如何处置自己?这样关乎江山,关乎生死的秘密,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她会杀了自己吗?

    直觉告诉他小太子不会杀他,可理智却在提醒他,她应该杀了自己。换位而想,若是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掉那个人,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保守秘密。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景桢被罚了二十杖,虽说执刑的人控制了力量,她却仍旧疼得冷汗直冒,此刻正趴在床上小声啜泣着,忽听一阵剧烈的声响,紧接着冷风从洞开的大门灌入房间,景桢的冷得直哆嗦,朝外看去,只见徐言负手立在门外。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到他冷淡平和的声音。

    “我带你去给太子更衣。”

    寒风更甚,而徐言此刻的内心已经不再煎熬,踏着轻快的步伐出了东宫。一回到值房就看到王瑞安正候在那里,看到他回来,赶紧推开房门,殷勤道。

    “干爹,你回来了,太子没什么事吧。”

    徐言点了点头。

    “醉了酒。”

    王瑞安脸上挂着谄媚的笑。

    “那就好,您一日没进食了,儿子给您做了碗素粥,您快去吃点吧。”

    徐言眉毛微微往上一挑,揶揄道。

    “你亲手做的?”

    王瑞安嘿嘿笑了两声,摸着后脑勺道。

    “那哪能呀,您知道的,儿子日日守在御前,哪有时间做这些呀,是托了相熟的人。”

    徐言只嗯了一声,拿起勺子吃了起来,温热的粥吞下去连带着胃里都暖了起来,徐言一口气将一碗粥吃完了方才放下勺子。眉宇舒展,靠在官帽椅上抬眼扫视着王瑞安。

    王瑞安也一直观察着他,见他今夜看着心情不错,想开口又不敢打扰他吃饭,现在被他这么一扫视,更加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不说,徐言也不问,就这么看着他,看谁能沉得住。

    徐言在宫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功力深厚,哪是王瑞安这样的小黄门能比的,不过一个眼神,他就已经败下阵来。

    “哎哟干爹,儿子在您面前真是什么事也藏不住。”

    “藏不住就说。”

    王瑞安又有些不安,摸了摸鼻子,心虚道。

    “干爹,您把儿子调离御前吧,或者去司礼监内务处,或者十二监任何一个地方都行,只要不太辛苦就行了。”

    徐言有些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为何要走?”

    王瑞安眉头一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干爹,我知道您把我调到御前是为了我好,可我这人吧,胆小,又不想担事,以前害怕皇后万一哪一天记起来了报复我就一直留在御前,可现在皇后已经没了,我也不怕了,就想换个地方。”

    徐言显然不信,道。

    “不说实话就滚。”

    王瑞安这下老实了,再不敢藏着掖着。

    “干爹,儿子跟您说实话吧。最近皇帝越来越喜怒无常了,前些日子儿子就听他跟苏秉笔谈论,言语之间对您是从皇后宫里出来的似有介意,今日下午的时候跟儿子换班的人又被苏秉笔瞧了出来,您也知道,苏秉笔向来看不惯您,想取代您的地位,他也知道我是您从皇后宫里救回来又带到御前的。儿子怕,皇帝本就忌惮您,专门设了西厂来制衡你,若苏秉笔因为此事去皇帝面前去做文章……儿子怕对您不利,你还是把我调离御前吧。”

    徐言嗤笑一声,笑道。

    “德行。”

    王瑞安连连应是。

    “是是是,儿子胆小,您费力救儿子出来,又用心栽培,若此时还不替您着想,那儿子也太不是东西了不是吗?”

    徐言头靠在椅子上,双目微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王瑞安会替他着想他也是有点感动的,但他却并不打算将王瑞安调走,不仅仅是因为要争什么,而是此时把他调走,正中苏秉笔下怀,他正巧可以用此来做文章。

    “你就好好待着,用心做事就行,其余的,都不用考虑。”

    王瑞安还想劝解,徐言已经换了话题。

    “最近陛下的身体做来越不好了,你近来可瞧出什么不一样了吗?”

    王瑞安也正想说此事。

    “干爹,儿子发现陛下最近似乎很是看中庞雍,几乎日日都要宣他进宫,每次都关着门,里面只有他和苏秉笔伺候着,旁的一律被赶了出来,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哼,在密谋什么,你看不出来吗?最近除了他们俩,陛下还经常见谁?”

    王瑞安仔细一会议,突然瞪大双眼,急道。

    “最近陛下老是去见那个张真人!莫不是在炼丹?”

    徐言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屋顶,凝目思索了一会儿才道。

    “练也只是练一些强身健体的丹药,有先皇为例,陛下是不敢乱吃丹药的。但张真人能通天意,陛下信任他,让他替自己求长生而已。”

    王瑞安向来对这种鬼神之说嗤之以鼻,但听徐言这么说,他心里也有些摇摆。

    “干爹,那张真人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先别管这些,你在御前伺候时多留个心眼,尤其我不在的时候,陛下见了谁一定要心里有数。另外,你也莫要冒进,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听懂没有?”

    王瑞安忙不迭地点头。

    “您放心吧。”

    说完徐言就起身往外走,王瑞安看了看天色,疑惑道。

    “都这么晚了,明日还要当值,干爹还要出宫?”

    徐言继续往外走,头也不回。

    “嗯,找厉昭说点事。”

    “哦。”

    王瑞安一边应着,一边随着徐言的步伐往外走去,他的值房离徐言不远,却一路跟着徐言走了很远。徐言驻足转身,朝他道。

    “还有事?”

    “哦,没了,儿子走另一边。”

    另一边?徐言问道。

    “大晚上的你瞎逛什么?”

    王瑞安指了指东宫的方向。

    “儿子想去趟东宫,陛下盯得紧,怕给太子惹麻烦,只能这个时候去。”

    徐言更加疑惑了。

    “你去东宫做甚?”

    “东宫的景桢与儿子也算面熟,她受了刑杖,东宫今夜又没有伺候的人,儿子想给她送点药。”

    徐言正想着这小子什么时候与景桢有了交情,又听他道。

    “都是下人,身份卑贱,肯定没有人敢给她送药,儿子是想着做件好事。若是伤口发炎了化脓了,这好好的一个人,不是就要折了吗?”

    徐言立马又想到昭阳,景桢若是一直不好,谁照顾她?

    “我屋里有上好的药,你去取了送过去吧。”

    王瑞安显然有些吃惊徐言竟会管这种小事,反应过来时却见人已经走远了。他想了想自己刚刚应该是没有听错,便转身回去取了药又朝东宫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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