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锤只好拉着钱姐靠墙站立,凝神把脉,同时把头凑在钱姐嘴巴前,一边闻一边听。
“水来了。”
胖前台着急忙慌地抱着箱子跑过来。
“多开几瓶。”赵小锤沉声交代道。
“好嘞!”
不止胖前台,见情况不对的同事和顾客们纷纷跑来帮忙,矿泉水被一瓶瓶打开递在钱姐面前。
赵小锤还凑在钱姐面前:“想不想吐?”
“呃~”钱姐摇头。
“头疼不疼?”
“呃~”钱姐接着摇头。
没有这俩症状,结合脉象,赵小锤初步排除了几种严重疾病,微微松了口气:
“是呃逆症!钱姐,憋住气喝水吧。”
“呃~啥玩意?”
“别管啥玩意,钱姐你先憋住气,然后喝水,能喝多少喝多少。”
胖前台见钱姐难受的样子,提她问道:“小锤,这是啥情况?”
老板问话,赵小锤只好耐心解释:
“钱姐因为快速进食,还喝了烈酒,喝了烈酒还不够,她还吃冰激凌,所以导致了这种状况。”
众人:“……”
胖前台挑挑眉,看了钱姐一眼,好啊,吃自助餐不叫老娘,友尽!
“中医叫‘呃逆’,西医认为是膈肌不自主痉挛,导致声门关闭只能发‘呃’声。
应对这种毛病还是西医疗法快,先把‘呃’声止住再说。”
此时,听了赵小锤判断的钱姐已经开始闭气饮水,一瓶接一瓶,可‘呃’声还是断断续续地冒出来,让钱姐差点呛到。
现场众人静静地看着她喝水,没人注意到赵小锤已经悄悄靠近钱姐耳边,随后突然大喝一声:
“啊~”
钱姐吓的跳起来,手里的矿泉水瓶掉落,撒的遍地都是。
然后,
‘呃’声没了。
不顾目瞪口呆的众人,赵小锤快速站在钱姐身后,取穴足太阳膀胱经,膈腧。
中医内功推拿。
拇指平推法。
压力1.8公斤(肉嘟嘟的钱姐需要渗透力)。
频率一秒一次。
慢慢地,安静的钱姐慢慢张开嘴,刚刚说话还费力的她试图出声:
“小,小锤子?”
关闭的声门打开,钱姐好了。
赵小锤放开手,擦汗。
这汗水,有的因运功而出,而有的,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治疗急症的冷汗,他有些后怕,因为这次真算是众目睽睽之下无证行医了。
“那个~钱姐就是吃多了打嗝,”赵小锤面对沉默的众人,干巴巴地解释道,“我就是给疏解疏解。”
场面很安静,无论同事还是顾客,全都干巴巴地点头——你看我们信不信。
靠墙的一个熟客大妈看着手里‘宝贵的特需号’,有看了看身边关系不熟的远房亲戚,犹豫着要不要找个借口把人赶走,自己上?
“行了行了。”胖前台打断了他的言不由衷,不耐烦地挥挥手,“该干嘛干嘛去。”
挂了‘特需号’的熟客大爷意味深长地拍了怕他,笑呵呵地走了,高兴的样子,好像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赵小锤还想再说两句,结果被钱姐拉进了工作室,胖前台和顾客们解释两句,也跟着进去。
屋里,看着目光灼灼的两个健硕妇人,赵小锤突然有点心虚。
胖前台:“说说吧。”
赵小锤缩缩头:“说啥?”
“说说你还能治什么病?”
赵小锤畏缩地看了俩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癌症?”
结果迎来两双白眼。
很好,看表情说明这俩人没疯,没疯就是正常人,正常人不会怀疑身边能出现金手指。
赵小锤安心了点:“我说过,京城中医药大学推拿学专业本科阶段的教科书,我基本做到了熟读,其中就包括《中医基础理论》和《中医诊断学》。”
“针对慢性症状,在内科、伤科、妇科、儿科、五官科上,推拿都有非常好的辅助效果。”
“只要涉及到适应症,只要去中医院找对医生,是可以得到相应治疗的。
就钱姐这个症状,只要医生对了,去哪都这样治。”
赵小锤的解释很简单,简单到胖前台和钱姐很容易理解。
但是理解归理解,两个壮硕的妇人安静了许久,钱姐才开口问道:“那为什么我们总找不到对的医生?”
“……”
这句话让赵小锤怎么回答?所以他只能沉默。
…………
赵小锤应对急症的表现,对众人带来的震动实在太大了。
就喝水,再把吓人一跳,接着按两下,就把人给治好了,这简直是小说情节照进现实。
其实就像赵小锤说道,对的病遇到对的医生,就变的没有那么神奇,但对与对是那么容易遇到的吗?
无论是挂‘特需号’等待的客人还是同事,都在默默消化那一幕带来的冲击,所以只要赵小锤出现在大厅,全都盯着他看,似乎是想把他看出个花来。
搞的胖前台不得不把他关了禁闭,没事不让他出工作室。
直到晚饭时间,他才出现在门口,把躲在墙角里的孩子薅进工作室。
“一会你把屋子打扫干净,我去打饭。”
胖前台介绍过孩子的名字,叫阳阳。
阳阳和赵小锤在一起的时候,很安静。一点也不像邻居嘴里那个满嘴脏话、砸人玻璃的坏小孩。
赵小锤为他洗了手、剪了指甲,用纸巾把剪掉的指甲包好,便急冲冲地跑了出去。
“乔叔,刚才谢谢你啦。”
派出所小食堂,打好饭的赵小锤在角落找到了乔所长。
在和赖成功小冲突的时候,赵小锤看到了胡同口几个制服身影,他们想干什么赵小锤心知肚明,在心里认下了这份情。
乔所长笑呵呵地点点头,便关心地问道:“那几个过来要干什么?”
“我打算和人开个高端SPA店,那个赵总想入股。”赵小锤如实回答。
听到这话乔所长犹豫了,不怪他的态度,没接触过这东西的真正理念,一般人听到这三个字母,第一印象就是灰色、擦边……
SPA是一个健康的词汇,和曾经的同志、小姐一样,只是被某些人玩坏了。
“如果没意外,店铺应该开在街道委隔壁,离咱们所大概……100米?”
赵小锤没有解释,多年来人们的误解让他解释无力,于是只说出了店铺的地址。
乔所长瞬间放心了。
“乔叔,帮个忙。”赵小锤把收集了阳阳指甲的纸包递过去,“验一下阳阳的DNA,然后放进警方基因库里。”
乔所没有犹豫地接过纸包:“验血最准的。”
“未成年人未经他监护人允许就采血是犯法的。”赵小锤时刻都在强调自己是个懂法的精神小伙。
乔所长嘴角抽了抽:“小锤子,街道查过档案的,那爷俩是真父子。”
赵小锤没有怀疑这一点,他点点头,脑里闪现前世那个男人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的一幕幕:
“我就想给他找点不自在。”
“就为了那个孩子?”
“就为了那个孩子!”
赵小锤满脸笃定。
不说为了那个孩子还能说谁。
难道说重生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