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浅一挥手,众人进了城,眼前的一幕让人触目惊心。
只见城门口堆叠的尸骸如柴垛,草席裹不住,尸体的青紫手脚露出来。
未及收殓的亡者瞪目向天,唇边凝固着黑血。
几辆平板马车停在一侧,负责敛尸的官差们开始用把钩索拽尸入车。
尸体装满后,守门的官兵打开城门,马车驶向郊外有焚尸场。
两侧的商铺都关着门,一片萧条。
青板路上泛着诡异的冷光,街两旁染上疫症之人或坐或躺。
他们都面红耳赤,一看就是高烧不止,还不住地咳嗽着。
那声音似乎都要把心肺咳出来,一个个苟延残喘······
在角落里,可以看到几只野狗在啃噬尸骨,发现窸窣声。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腐臭的气味,让人闻了直作呕。
两个官差以醋泼街、苍术焚烟······
凤浅浅和南宫璃面色凝重,心情都很压抑。
明明看到两个人抬着一具尸体往城门口走,忽然,那二人也倒下,结果再也没有起来。
酒肆门前店家与乞丐并列横陈·····
凤浅浅眼眸中带着杀气:“这帮王八蛋真不是人,竟然对百姓下手!”
旁边有一位老者席地而坐,背靠大树,白须和衣襟上全是斑斑血迹,呼吸有些困难。
凤浅浅走到他的面前,“老伯,我是大夫,我给你诊脉看看得了什么病?”
老人拒绝:“姑娘,快走,这是瘟疫,治不好的!
你还年轻,快离开这里,别被传染了。”
似乎话说多了,老人家又不住地咳嗽起来,一口口鲜血喷溅而出。
凤浅浅有一种莫名的心痛,“老伯,我不会被传染的,我戴着口罩。”
老人家目光无神,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出来。
凤浅浅把着脉,了然于心。
她又给旁边的几人诊脉,发现这些人和城外之人相同,都中了同一种毒···鼠虫蚀骨之毒。
凤浅浅站起,看向南宫璃,声音小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到:“楚大哥,这些人与城外的一样,都是中了毒。
咱们人手不够,你秘密派人调查水源。
这么多人中毒,毒一定是分批下的,而且这城中应该有不少下毒之人。
咱们就当是瘟疫,先别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南宫璃点头。
众人来到府衙门前。
暗一亮出腰牌:“七王爷驾到,让你们知府速速出来迎接。”
一个官差看到腰牌上写着:“璃王府”三字,马上向后院跑去。
此时,楚州知府陈显之坐在书房中,看着地上的两箱金子,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他对着身边的师爷周泰说道:“见到三王爷一定要替本大人说谢谢,本官就喜欢这黄白之物!”
周泰满脸堆笑,谄媚:“大人,这是您应得的,用不了半月,这城中将街面无人迹,苍龙国的人也就进来了 。
王爷可说了,到时这里还是您说了算,俸禄每年是大周的十倍,您就是这楚州的土皇帝。”
陈显之拿起两个金元宝,嘴笑得都快咧到耳根了。
“金子还真是好东西,本官随时听候三王爷差遣。”
他冲门外喊了句;“来人,把这两箱东西放到小私库里。”
接着进来四个官差,把箱子抬出去。
这时,一个小官差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大人,不好了,璃王到了!”
陈显之面上当即一僵,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又问了一遍:“谁,你说谁来了?”
小官差只得再说一遍:“大人,是大周的七王爷璃王殿下。
他带着几个人有男有女,正在衙门外候着,让您去迎接。”
陈大人的心当即一紧,有些结巴:“完了,这尊煞神怎么来了,快,快把官服拿来,本官要去见王爷!”
有人把官服拿过来,他慌慌张张地穿好官服,急匆匆地向府衙快步走去,师爷跟在后面。
到了府衙门外,陈大人连忙跪下:“楚州知府陈显之见过王爷!”
南宫璃面色清冷,“楚州的疫情如何了?”
陈显之抱拳:“回王爷,时疫有两个月有余,起初还误以为百姓得了风寒,没想到后来染病之人越来越多,都是一户户的死人。
城中百姓已不足一半,染病之后不足十日便一命归西,药石无医。
是下官无能治理不当,害百姓枉死。”
南宫璃没有言语,眼神扫向陈显之和旁边的师爷,见他们面色正常。
他又看向几个官差,他们也很健康,没有一点病状。
南宫璃声音低沉,“这是天灾,非人力所能及。”
他侧身看向凤浅浅:“浅浅,你可有把握?”
凤浅浅与南宫璃四目相对,心有灵犀。
“王爷,这瘟疫来势汹汹,看到她们的模样,像是风寒。
风寒也有几种,暂且在城中放几口大锅煮些草药让他们服下,看看症状能否得到缓解。
大人先给我准备一间屋子,我去配些草药,城中死了不少人,消毒之事,就交给王爷了。”
陈显之心中不屑:【装腔作势罢了。】
南宫璃点头。
陈大人再度开口:“王爷,你们一路长途跋涉,先休息休息,也不急于这一时。”
南宫璃点头。
“来人,带王爷等人去客房!”陈大人吩咐。
一位官差走出来:“王爷,请!”
南宫璃跟着向前走去。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陈显之坐下,“师爷,眼下要怎么办?”
师爷周泰冷哼一声:“璃王来了也没用,三王爷已经回来了,稍会属下去见他。”
陈显之眼神变得晦暗:“成功一半了,那尊杀神怎么会来,这不是存心来破坏嘛。”
周泰三角眼眨着:“如果他也染病就好了,扫清障碍。”
陈显之当即打断他的话:“不行,他不是别人,那可是王爷。
他若病了必然回京,万一被查出来是中毒,你我的脑袋都保不住,让他们先别动手。”
“是!
二人继续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