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耳朵尖,是比人听得远啊!”
陈池被他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低声解释道。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王晓军摇了摇头,说道
“我觉得它能听懂!”
一旁的几个人这时候也都看向王晓军,一个个的眼里都有些不太对劲儿了,心说王晓军是让人打傻了咋地?
陈池也是皱了皱眉头,王晓军今天的表现让他们已经够失望的了,不过对方人多,他们也没话说,可是你现在盯着一条狗说它能听懂人话,就特么有些离谱了!
“这么大的狗,多少能听懂两句,递个抓啥的。”
一个男人说道,声音冷漠,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说完便转身看向前方。
“不是,我是说,刚才咱们说的话,它好像听懂了!”
王晓军自顾自地说道,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几个人已经开始露出嫌弃的表情。
陈池更是有些后悔,似乎今天挨的打有些不值了。
人最悲哀的不是孤身一人,而是拉帮结派后,发现跟了个啥也不是的人。
他们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好在王晓军虽然栽了个跟头,还是一队的生产队长,至少这权力还在手里,有了这次一起倒霉的经历,要想封住他们的嘴不回去到处乱说,总得给些好处吧?
想到这里,众人又不自觉的心情好了起来,包括挨了揍的陈池,仿佛今天倒霉的只有王晓军一人而已,他们都是旁观者。
周苍看到乌赫的反应,嘴角勾了勾,便带着张月继续往前走去。
很快众人便到了一队,赵开山不认得路,进村后一帮人自然而然地跟在了周苍和张月身后。
张全福和郑大华,带着王焱,挺直了腰板,气势汹汹,刘长贵和赵开山两个岁数大的只能跟在后面。
自打他们一进了村子,就已经有不少人看见了,从村口到王铁山家里这一段儿路,渐渐引来不少人看热闹。
“看见没有,我就说这老王家不是好欺负的吧?”
一个老头颤巍巍地跟旁边另一个老头说道。
“瞅这架势,这事儿指定还是没完!”
两个老头指指点点地议论着,周苍他们听见了也毫不在意,他们这趟来,目的就是给两个舅舅撑腰,同时也是告诉一队所有村民,官司打到县城也是他们赢了!
就在他们几个走进王铁山家院子后没多久,王晓军他们也回来了,和前者不同的是,他们这几个人全都丧气得很,走路也没啥精神。
“赶紧去叫人!”
王晓军低声喝道,却见陈池他们全都盯着他看,动都没动。
“瞅啥啊,赶紧的!”
见几人终于散去叫人,王晓军转头躲在一棵老树后面,远远地盯着王铁山家的动静。
他心里其实清楚,不能真的动手,对方有县里的背景,但是今天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如今到了家门口,这丢了的必须得找回来,要不然以后他这个生产队长恐怕再就很难服众了。
王晓军摇了摇牙,他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再挨顿打,只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铁山,铁柱,你们咋样了?”
赵开山一进屋就大声喊道。
王铁山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赵开山的大脸出现,这才认出他来。
“哎呦,赵队长,你咋来了?”
赶紧撑着胳膊坐起来,王铁山有些意外地问道。
“媳妇去倒点水!”
王铁山说道,紧接着就看到赵开山身后又进来好几个人,当即愣在炕上瞪大了眼睛,王铁柱和他大哥一样,兄弟两个看着快要站满屋子的众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周苍和张月挤进来,看着两个舅舅笑着说道:
“大舅二舅,我们回来了!”
王铁山眼眶子有些发酸,他咳嗽了一声,趁机用粗糙的手指头搓了搓眼睛,问道:
“咋回事这是?咋来这么多人?”
说完就有些后悔,他突然想到明明是自己让二丫去找赵开山求援的,现在人家来了,反倒咋回事儿。
“额,不是去县里了么,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铁山有些激动,本来脑子就发晕,这回说话都不利索了。
“去了啊,放心吧,赵庭已经被扣下了,他爹也跑不了!”
周苍笑着说道,然后又凑到王铁山的耳朵边上,悄悄说了一句话。
王铁山听完后瞪大了眼睛,脸上的黑布被他喘着粗气吹得一瓢一飘的。
“真的假的?”
他有些颤抖地问道。
周苍微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王铁柱。
“二舅,腿还疼不?”
王铁柱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这有啥的,断了根儿骨头而已!”
赵开山也笑了,竖了个大拇指说道:
“铁柱兄弟嘎嘎硬气!”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可得好好养着,不行回头让他师父来看看?”
王铁柱一听赶紧摆摆手,说道:
“哎不用不用,丫头都给看过了!”
王铁山哈哈一笑,说道:
“那倒是!”
就在几人有说有笑的时候,乌赫突然站了起来。
“来人了!”
周苍突然说道,起身便往外走去。
王晓军原本是远远地盯着王铁山家,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陈池他们来,便自己一个人凑到跟前,站在大门外,想看看里面的动静。
想不到刚到门口,里面房门突然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看着畏畏缩缩有些站不稳的王晓军,周苍心里有些郁闷,就是这样的人把两个舅舅弄得伤成这样?
“有事儿?”
周苍笑着问道,眼睛有意无意地看向王晓军抬不起的胳膊。
他自己下的手自己清楚,王晓军的骨头已经断了,没有师父那种疗效极好的药丸子,到明年开春恐怕他都好不了,甚至以后都干不了重活。
废掉他一只胳膊,再拿掉他生产队长的职务,又干不了重活,王晓军以后在这个村儿里能吃饱饭都算他厉害!
王晓军顺着面前这个鄂伦春傻大个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耷拉的胳膊,眼角一阵抽搐,余光扫了一眼,只看到不远处有人看热闹,可是来帮忙的却一个都没来。心想要不还是先算了,等养好伤再说。
“哦,没啥事儿,我寻思来看看铁山兄弟咋样了!”
王晓军笑着说道,一路上快忘了胳膊的疼了,刚刚被这么一看,只觉得肩膀上好像扛着一块儿支楞巴翘全是尖儿的石头块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