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惊慌?”
地面,此间书房,那位老人坐在书房中,背靠着那面活动的书架,他合上了书桌上的那本书看向了他的大管家。
这大管家躬身一礼:
“家主,小陈大人的人在拆这金水巷子里的院子,已经拆到叶老太师的太师府了。”
老人眉间一蹙:“叶老太师会让他们拆了那府邸?”
大管家点了点头:“叶老太师并没有抗拒,因为、因为拆院子的还有凤玄候本人。”
老人吃了一惊:“难道这是陛下的旨意?”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反正、反正弄出的动静挺大的,说是要掘地三尺。”
老人深吸了一口气:“哦……那咱们也收拾收拾,呆会拆到咱们这里也不要抗拒。”
“小人遵命!”
大管家转身离去,老人徐徐站了起来。
他站在了书房的门口,忽有寒风袭来,卷着冰雪扑打在了他那张苍老的脸上,他打了个寒颤。
他并没有进去将门给关上。
他抬步走出了书房,走出了主院,走出了这处府邸。
他站在了金水巷子的中央,果然,整个金水巷子都被禁卫给包围了起来。
有轰然倒塌声传来,想来是里面的建筑倒了。
太师傅的门前站着许多人。
他们都是太师府上的家丁丫鬟。
他们中间还有一辆马车,想来老太师叶非意就在那辆马车里。
这金水巷子所有的府门都打开了。
左相府有人出来看了看,老人便看见凤玄候周兴向左相府走去。
隔壁的上将军府的门也开了。
上将军常欢走了出来。
周兴尚未进入左相府,他看见了常欢。
“上将军,”
“凤玄候!”
二人隔空拱了拱手,周兴又道:
“陛下说这金水巷子的院子太久太破,需要重建,命本候限时拆除……这肯定是有赔偿的。”
“陛下说,这赔偿就由小陈大人来付。”
“这是皇命,本候也没有办法,还请上将军理解。”
常欢没有丝毫犹豫:“老夫遵圣命,凤玄候尽管拆!”
周兴又拱手一礼:“上将军,高义!”
他看见了常欢身后不远的那个老人,他又拱手一礼:
“忠义候,这么大的雪,莫如你去开阳神将府你女婿那里呆一段时间?”
这个老人竟然是大周朝的忠义候!
开阳神将陈权的岳父!
他一捋长须长长一叹:“哎……即安虽非老夫女儿亲生,但老夫女儿向来视他为己出。”
“现在出了这么大个事……也罢,老夫这就去收拾收拾,且去我女儿那暂住一些时日。”
“凤玄候辛苦了,倘若找到即安,还请凤玄候派人带个话到开阳神将府,如此,老夫方能心安!”
“一定一定,忠义候高义,本候这就去给左相大人说一声!”
忠义候蔡进转身入了他的侯府,关上了那两扇朱红的大门。
他埋头又进入了书房,坐在了那张书桌前,眉间紧锁,等着四长老将陈小富埋在地下的消息。
这分明才坐下没多久,他却觉得度日如年。
不知为何他觉得有些心慌,便愈发的不安了起来。
“来人,”
一个丫鬟推门而入。
“去厨房将卫娘叫来!”
……
……
地窖。
被暴雨梨花针重伤的四长老在那一瞬间转身。
转身便看见了陈小富刺来的那寒光一线的匕首!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脚就踢了过去!
陈小富自从练了大威天龙神功之后,他的感知就比以往敏锐了许多。
他的动作也比以往敏捷了许多。
四长老的这一脚带着一股杀意极强的寒风,陈小富根本无法硬撼,他在四长老的这一脚踢出的那一刻收回了匕首,身子瞬间侧移了两步堪堪避过了这一脚。
四长老的脚尚未落地,陈小富身子一弓,手握匕首又向四长老冲了过去。
四长老虽被暴雨梨花针重伤,但他的内力依旧在。
只是那些细小的针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他发现当他运功发力的时候,那些针竟然会顺着散发开的毛孔向身体里面游走!
刺痛感越来越强。
半个身子似乎都有麻木的迹象。
他必须将那些针给弄出来,必须先解决掉眼前的陈小富。
他伸出了一只手。
这只手忽的绽放出了淡淡的辉光。
他一把就向陈小富的手腕抓了去!
速度极快!
这一次陈小富想要收手都来不及。
陈小富并没有收手,他的手腕被四长老抓住,就在抓住的那一刻,陈小富小腿发起,身子微微一侧,整个人竟然向四长老的怀中扑了去!
四长老大吃一惊,他的左手成拳,一拳就向陈小富的腹部砸了过去。
“砰,砰……!”
两声!
陈小富的左手肘一记肘击狠狠的击打在了四长老的腹部。
几乎同时,四长老的拳也砸在了陈小富的腹部。
陈小富只觉腹部一阵剧痛传来,喉头一甜,他一口血就向四长老的面门喷去。
四长老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偏了一下脑袋,陈小富右手突然一松,匕首落了下来,就在四长老偏头的那一瞬间,
他的左手接住了掉下来的匕首。
他没有丝毫犹豫,胜败在此一举!
他面怒狰狞之色,左手紧紧的握着匕首向前一送……
四长老是堂堂一境下阶的高手!
陈小富……他是不入流的六境上阶的江湖菜鸟!
按照道理,即便四长老被他的暗器重伤,只要四长老的内力依旧在,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都能给陈小富致命一击。
可偏偏陈小凤只是被他那一拳给打的吐血,陈小富的匕首已刺入了他的腹部!
四长老剧痛,松手,后退了一步,抬脚。
一脚如鞭子一般向陈小富抽来。
陈小富慌忙后退,却已来不及。
“砰!”
陈小富抬起右臂一挡。
‘咔嚓’一声,他右臂骨折。
他整个人被这一脚巨大的力量给抽得飞了出去!
他撞在了墙上,后背一阵剧痛,他又狂喷了两口血。
他落在了地上。
佝偻着身子,剧烈的喘息着,双眼却依旧死死的盯着四长老。
四长老没有上前。
他垂头,一手捂住腹部,汩汩的血从指缝间流出。
他抬起手来看了看,似乎这才相信自己被陈小富给捅了一刀。
他抬头看向了同样弓着身子的陈小富,眼里却并没有杀意:
“关关呢?”
“咳咳咳咳……”陈小富剧烈的咳嗽,嘴角鲜血长流,“她恐怕死了。”
“你是怎么哄骗她给你解开穴道的?”
陈小富张开血口咧嘴一笑:“我生得漂亮,哄这样的小姑娘实在太容易。”
“……好吧,其实、其实老夫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杀你。”
“一时心软,差点被你反杀了。”
“老夫这也不能出去了,你……你也出不去了。”
“来,咱们现在可以好生聊聊了。”
陈小富右臂骨折无法使力,他的左手握着匕首,左手的手肘顶着剧痛的腹部。
他就像一只煮熟的虾一样弓着身子向前走了两步,这才发现两腿竟然也在瑟瑟发抖。
他又退回到了墙边,靠在了墙上。
他不想聊,他只想弄死这个四长老赶紧出去。
但四长老还没死,他已没多少战斗的力量。
四长老腹部在流血,这流啊流的肯定就会将他流死!
他需要时间恢复体力,需要在聊天中等着四长老死去!
“说吧,你们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